“叫你追我啊,打我啊,來啊~”覡原肆無忌憚的說著,手上力道不減,直到對方的哀嚎聲都漸漸弱下去的時候,他才停下了手。
那張副堂主的眸光一暗,明顯是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看向覡原的目光明顯的更為深邃些許。
“齊二,你上!”
“不是吧,還來?”
覡原一臉苦相,話音剛落,從張副堂主的身后就走出一位瘦削男子,年約二十五六,同樣的半舊藍色短打,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銳利的鋒芒從中流露。
覡原心中一肅,明顯這瘦削男子比之前的漢子看起來難對付一些。
該男子周身縈繞著一股凜然殺氣,那是不經歷血腥廝殺所不可能有的,而且對方雖然看起來瘦削,但露出的肌肉結實渾厚,尤其是雙手的關節(jié)極其粗大,非常人能比。
“放心,我會很快的,不會讓你太痛苦!”對方輕飄飄說了這么一句話,讓覡原頓時一臉迷茫。
很快?很快干嘛?!還不會太痛苦,覡原脖頸兒不由得一涼,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卻不料,不給覡原一點兒準備的時間,該男子已經出手。
一道迅疾身影隨風而來,覡原幾乎沒有辦法反應,對方已經到達了他身前,凝聚力量的雙手直往他脖頸兒襲來。
覡原此刻也認真看清楚了對方臉上的神情,冷淡無所謂,似乎他將要扭斷的是隨意的一只牛羊脖頸兒一般。
心咯噔一下,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時刻,神臺的元力不自覺就流竄而出,后知后覺的覡原身體頓時以極其扭曲的姿態(tài)一轉,從那充滿力道的撤回的雙手來看,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正的死里逃生了。
“嗯?”
對于面前小乞丐的逃脫,對方明顯意料之外,不過短短的詫異了一息的時間過后,他身形再次動作了起來,那力量十足的雙手直接就搭在了小乞丐的肩頭上。
“??!”
覡原驚嚇出聲,這一只手,他都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搭落在他身上的。
身體被緊鎖,全身似是被沉重的枷鎖給困住,他甚至覺得這身體都不屬于自己了,自然連一絲一毫的抵擋力都沒有。
一陣迎風感襲來,覡原的身體被這股力量在空中上升又下降,失重感讓他的身體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嗯~”
覡原悶哼一聲,在這樣重力的摔擊下,他是連爬起來的力道都沒有,這一次他不由得十分萬幸,若是第一擊沒有躲開的話,他現在怕是已經尸首分離了。
可是,他還是高興的太快了些!
男子的身形快速低下,一雙如同毒蛇滑膩的手已經襲上了他的脖頸兒,窒息的感覺襲來,覡原雙眼翻白,身體也無力抵抗。
臨死之前,模糊不清的眼前只能看到那一輪亮得驚人的圓月,覡原甚至有點兒后悔,不該這般的沖動自信。連巫術都還沒學會,就學話本上的英雄救美來了,這好了,又要重新投胎做人了。
下輩子,可不得這般的為了美色丟了性命了。
“不要!”
彌留之際,覡原似乎能夠聽到那美貌小姐的驚呼求饒,但他清楚能夠感覺到脖頸兒上的力道非減反增,看來沒得希望了。
“咻”得破空一聲,男子身形快速閃躲開來,覡原脖頸兒上的雙手頓時撤離開來,大腦一片混沌的緩緩才收回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
“這樣取人性命,委實太過于殘忍了一些!”
話音清朗明亮,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突然出現在場中的男子給吸引了。
一身錦緞潔白衣衫,金絲纏腰帶將結實寬闊的腰肢系住,一枚通透翠綠的玉飾懸掛在腰側,穗帶隨風而起,白皙卻英氣十足的面容,眼角之上兩抹碎發(fā)垂落,嘴角一抹微笑,散發(fā)著若有似無的瀟灑氣質。
“咳咳~”
回過神來的覡原緩緩坐起身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兒,卻在收回手的剎那發(fā)現了一點可疑的紅。
脖頸兒上除非腫痛并未有傷口能夠滲出鮮血,不是他身上的,那么只能夠是······
覡原的視線瞬間望到了那差點將他送去見閻王的男子身上,對方的手指微微顫抖,一絲鮮血的血絲滑落而下。
果然是他!
覡原心中一喜,能夠讓那男子吃虧,他是最樂于見到的。
恢復了五感的覡原往那男子的身側看去,只見在他背后五丈外的地面上,有一抹淡銀色露出了頭來,鋒利無比的利刃上沾染了絲絲鮮血,就是傷了那男子的武器。
只是離得太遠,露出的部位有限,覡原也猜測不出對方到底使用的是何等武器。
“就是,你們強搶民女就算了,我出言相勸你們還下此毒手,太不是人了!”
有人撐腰,覡原也毫不含糊的附和了上去,看著對方為首的張副堂主氣憤填膺,雙眼隱含淚水。只有他自己清楚剛剛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的心情有多么的復雜,對于那張副堂主的嫉恨也是越來越濃烈。
他現在只恨自己能力不足,學無所成不能為自己報仇雪恨,現在的希望只能夠寄托在這突然出現的白衣人身上了。
“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覡原這番話,白衣人的視線頓時就落在了站在張副堂主身側的楊小姐主仆二人身上。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無事!”
對于白衣人的問候楊小姐明顯倍感意外,剛才還擔憂恐懼的心情頓時又上漲了起來,滿臉羞澀,雙頰飛起紅云。
不是!
覡原看到這一幕心里又是一酸,在前線戰(zhàn)斗的是他好吧?!就算是要問候,那也得先問問他的情況不是嗎?!怎么又湊到那美貌小姐面前去了?!
這楊小姐主仆二人被那張副堂主照顧的好好的,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掉,能有什么事情??!
覡原現在似乎也忘記了剛才自己逞英雄似的要保護那楊小姐主仆二人的模樣,和現在這白衣人的模樣如出一轍。
“飛云鏢,你是四方幫的左堂主左生堂!”
張副堂主手上拿著那枚帶著血絲的飛鏢,向前走了一步,雙眼冒著寒涼冷厲光芒看向了對方的白衣人。
“不錯,閣下好眼力,不愧是十樓幫的張澈副堂主!”
白衣人直言不諱,無絲毫隱瞞。
楊小姐聽到二人的介紹似是十分震驚,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后移了一步,主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熾陽鎮(zhèn)所在的熾炎城中總共有大小幫派數十個,但是處于頂端幫派也就兩個,就是這四方幫和十樓幫。
熾炎城地處炎熱偏僻地帶,這種地方最為珍貴的不過就是水資源罷了,四方城主管熾炎城三分之一的水源,另外三分之二卻都在十樓幫的人手中,不但如此,城中大半的商鋪都在十樓幫的人手上,財力當屬幫派中的佼佼者。
雖然如此,但四方幫的實力卻并不弱于十樓幫,熾炎城有一座隱蔽的鐵礦,這座礦山現在可是掌握在四方幫的手中,武器錢財都不缺。
最為重要的是兩個幫派中的武力對比,兩個幫派中幫眾都有數千人,三流高手數百,二流高手都有十幾位,最重要的是,每個幫派中都有一位一流高手,這也是他們兩個幫派至今勢均力敵的原因。
張澈和白生堂在江湖中也只能算得上是二流高手,但是到底誰技高一籌,沒有比拼過,誰也不知道。
“今日之事不過是意外,不若白堂主就當作沒見到,我照樣送楊小姐回家,而你就領著這小乞丐回去好了!”
張澈詢問的視線看向了白生堂,兩人實力相當,若是非要拼斗也只能是兩敗俱傷,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他們還是要保留實力的為好。
而覡原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他不用想都知道,這白生堂肯定是不會樂意的。
就他看著那楊小姐的眼神,那贊賞喜悅之情和他之前一模一樣,哪里會讓這樣的一個美人掉入他人的懷抱呢!
“這就得問問楊小姐的意愿了,若是她愿意讓你送她回家,那在下就當沒見過好了,楊小姐,你說呢?”白生堂語氣溫和的看向了主仆二人,表面上看一副公正公平的樣子。
覡原見此撇撇嘴,不出所料那聽到這話的主仆二人立時就是一陣搖頭晃腦。
“不,我們可以自己回去!”楊小姐語氣肯定的說著,但雙眼中隱約又露出了些許的擔憂,她甚至害怕今天自己就這樣回去的話,這張副堂主不知會對她或她的父親做出些什么事情來。
畢竟對方是一方副堂主,而她的父親只是稍微富裕些的鄉(xiāng)紳罷了。原本對方就仗著強權要逼迫她父親將她嫁于他,若不是她一力反抗,直言拒絕,怕是早就被對方得逞了。
可是事到如今,感受到對方一改往常的溫和討好,直接強勢性的死纏爛打,她知道,可能真的甩不掉了。
“若是楊小姐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護送你們回家,保證你們不受他人打擾!”白生堂適時的拋出橄欖枝,帶著挑釁意味的視線看向了張澈,嘴角卻一如既往的保持溫和微笑。
一直在旁觀看二人你來我往唇舌交戰(zhàn),覡原恍然明了白生堂口蜜腹劍的本質,外表看上去純潔正直的很,可內心的小九九怕是比在場所有人加上去還要多。
明明已經在楊小姐的心中占了上風,卻還不忘記調侃張澈一番,實在是陰險狡詐的很。
“當然不嫌棄,小女子榮幸至極!”楊小姐果不其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紅暈都還未褪下,又緩緩升了起來。
“這種事情,就不勞煩白堂主了!”張澈的臉色黑沉沉的,明顯對于白生堂這樣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撬人很是不滿。
這不廢話,出于男人的尊嚴,任誰在心儀之人面前被這樣挑釁,都會生氣的。
何況,他還是堂堂一幫的副堂主!
“不麻煩,不過是順手的事罷了!”白生堂回看了張澈一眼,一改對待楊小姐的溫和正直,深邃銳利的眼神激射了過去,好不掩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沒錯,今日這楊小姐他是奪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對方明顯對這張澈沒有任何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他這么做也算是幫了個忙。
“既然白堂主非要和在下過不去,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張澈也不和他繼續(xù)啰嗦下去了,腳上力道一凝,地面頓時激起了一陣濃郁灰塵,待再見到他時,整個人的氣勢完全不一,若說之前是未出鞘的利劍,現在這柄利劍就已然出了鞘,鋒芒畢露。
“嘶~”覡原輕吸了一口氣,這樣子,看來有得好看咯。
“那在下正好見識見識,張副堂主聞名于世的風神腿了!”
白生堂說話間聲音一凜,神情也是一肅,周身的氣質也是一變,像是撕開了表面的面具一般,將體內的銳利全都展現了出來。
“恭敬不如從命!”
張澈話音剛落,人就動了起來,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抹黑影,就像一道流星激射了過來,蓄滿力道的腿直接就往白生堂的腹部直擊而去。
覡原甚至能夠感覺到張澈腿腳旁的空氣被壓縮了起來,這一腳下去,白生堂的腹部怕都要凹下去,半死不活。當然,白生堂不似覡原這樣的半吊子選手,腳尖一點,身形飛速后退,張澈的腿腳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白生堂腳步一轉,身形一側,如同鬼魅般的遠離了張澈。
“呼~”一沉重的呼吸聲傳來,覡原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轉了過去,才發(fā)現是那雙眼緊盯于場上打斗的楊小姐主仆二人。
微微簇起的柳葉眉,臉頰邊浮出的細細汗珠以及那被潔白牙齒輕咬的紅潤唇瓣,都透露出了對方那焦灼緊張的情緒。
“呼~”覡原見此也微微嘆了口氣,看這模樣,無論那白生堂是勝是敗,在這楊小姐的心里怕已是個英雄般的人物了。
原本,這機會該是他的?。?p> 算了,沒有那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經過這次他算是知道了,這次是他運氣好被人所救,下次再這般魯莽可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萬事,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才是!
而回到場上,白生堂也主動發(fā)起了攻擊,一道快得如同旋風一般的微小光影在半空中飛旋了起來,目標直指張澈的心口,絲毫沒有手軟含糊。
張澈見此一驚,白生堂這號人物他自然是聽過的,只聽說對方一手飛鏢是出神入化,輕功更是如火純青,少有人可以近身。
如今這么兩下的交手來看,這白生堂在他的印象中比起傳說更是有過之無不及,這飄若如風的速度,以及這精準無比的飛鏢,若不是他自身也是修煉速度為主的武功,怕是就要葬身于此了。
張澈腳背一弓,整個身體猶如彈簧一般直接就往后下方彎成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弧度,那飛鏢順著他的頭顱上方擦過。
卻不料,那飛鏢周身席卷的罡風直接化斷了張澈額前的發(fā)絲,讓他的臉色頓時又僵硬了起來。
“竟然躲開了!”
白生堂也是頗為詫異,畢竟他這一手飛鏢向來都是彈無虛發(fā)的,張澈的這一手也讓他愈加重視起了自己的對手來。
這風神腿不但是腿腳功夫了得,就是這身體瞬間爆發(fā)的力量不可小覷,而且對方的速度與他相比也在伯仲之間,他怕是還要小心被對方給近身了,畢竟拉開距離才是他的戰(zhàn)場。
而這廂,腳背一曲,張澈的身軀頓時就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但這還不算完,突然間他四肢著地,身形如豹一般奔跑了起來,哪怕白生堂的速度飛快,但是二人之間的距離仍舊在緩緩縮進。
“這是風形步!”
白生堂大驚失色,這風形步在武林中可謂是大名鼎鼎的輕功,它的速度非???,動時猶如獵豹,靜時又如狂獅,可攻可守,進退自如。
哪怕它自詡輕功了得,在這風形步的進攻下,氣勢仍舊矮了一截。
“你倒是有些眼力見!”
張澈話語隨風而至,他的身形也近了,一個空中翻身旋轉,絲毫停歇都沒有,雙腿如同虛影一般攻向了白生堂,不但速度奇快,力道也巨大無比。
二人剎那之間就走了近百回合,覡原的眼神似乎都轉不動了,他的視線緊跟著張澈的腿腳動作,哪怕五感超人,但仍舊無法完全將對方的動作盡收眼底。
二人周圍的空氣驟然灼熱緊繃了起來,地面也隨著張澈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凹陷了下去。
不過,白生堂在這樣的情況下,并未處于完全的弱勢,他身形動作的速度也是非??欤呐聫埑旱耐饶_功法再不可思議,他都能夠及時的躲閃。
而且,近身之下,白生堂也并非毫無還手之力,他的雙手雖白皙纖細,但是指尖之間都有厚厚的繭,一看就知道手上功夫也不弱。不用飛鏢,也能抵擋得住張澈的腿腳力道。
二人的戰(zhàn)局頓時就僵持不下,畢竟雙方內力相近,速度相近,力道也相近,想要一時間分出勝負,確實是比較難的。
在這關鍵的時刻,就要看誰先露出破綻,誰就能夠及時的抓住這么一個機會,扭轉局勢,成為這場戰(zhàn)斗的勝者。
二人自都是知道,誰也不甘示弱,都鼓起了勁,一往無前。
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覡原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雖然對方的速度非???,但是那一抹銀光仍舊被他給捕捉到了。
是飛鏢!
覡原才反應過來,戰(zhàn)場上的局勢就已經發(fā)生了變化。
只見張澈的身形極速后退,之前的進的有多快,現在只有過之無不及。
他右手飛快的動作了起來,在左手的幾個穴道上一陣動作,那直流不止的鮮血頓時就停了下來,也給了他些許恢復的時間。
“你使陰的!”張澈抬起頭眼神陰沉的說道,一臉不甘不服輸。
“可別這么說,在下是使飛鏢的,本就是暗器來的!”白生堂絲毫不慚愧的說道,對他來說,明或者暗都不重要,只要能夠傷人就是好的。
而白生堂說完這話之后卻沒有趁勝追擊,反倒停在了原地,任由對方自我治療,完全沒有要取對方性命的樣子。
覡原有些不解,這兩人打斗的時候哪次不是全力以赴,哪次不是在生死邊緣掙扎,然而現在明顯勝了,卻要留下別人的性命,又是為何?
覡原雖年紀小,但卻不傻,若是現在勝利的人是他,怕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畢竟,他差點就死在了那男子的手上呢!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才是大男子所為!
“哼!”張澈輕哼一聲,想也不想的帶著身后的那群屬下離去,轉瞬間整個場上就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小女子楊鶯飛,多謝白公子相救之恩!”
見張澈一行人離去后,楊小姐才徹底的松了口氣,看對方那傷勢,怕是短時間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了,她終于也可以輕松一陣子了。
“楊小姐不用多禮,江湖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白生堂仍舊笑得溫和,只臉色異常蒼白,似是有些不對勁的模樣。
楊小姐嬌羞低頭含笑,并未察覺,然而站在一旁的覡原卻是看得真切。
白生堂這模樣分明也是受了重傷的,他上下巡視了一遍,視線最后卻落在了對方的手掌中心。若不是張澈那行人已經離去,白生堂的雙手徹底放松了下來,那紅腫發(fā)紫的模樣他怕是都看不到,這樣的痕跡明顯是二人對抗的時候被那張澈的腿腳之力所傷。
覡原心中不由得起了欽佩之心,畢竟剛才在對戰(zhàn)的時候,白生堂可并未表現出分毫的痛苦之色,還將張澈一行人給震退了。
虧得他之前還以為對方是個傻子呢,趁勝追擊都不會。現在看來他自己才是個傻子呢,連對方受了重傷都看不出來,若當時真上去了,怕是會被那張澈的手下打得滿地找牙,就此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