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秦霄大部分時間都陪在宋晴天身邊,這一方面是因為九玄碑還藏在宋家,秦霄不愿意離開九玄碑太遠,另一方面則是要傳授宋晴天天地一元指的修煉方法。
除了系統(tǒng)擁有者,沒有人能花很短的時間學會一種功法,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秦霄并沒有修煉過天地一元指,這個功法是他在九玄碑中翻了很久找到的,非常適合宋晴天的功法。
在直接繼承了前任九玄傳人對天地一元指的修煉心得之后,秦霄雖然實戰(zhàn)經驗為零,但指導別人修煉這個功法卻是綽綽有余了。
此時的秦霄就一邊安排宋晴天的事,一邊座山觀虎斗,并等待時機出手了。
短短三天之后,整個華燈城已經徹底亂了。
因為兩大家族互相攻訐,加上族人見面就會拔刀相向,華燈城的所有商戶全部關門躲避,城中百姓也個個不敢出門。
這讓城主白子休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必須盡快讓華燈城恢復秩序,否則他就要被焚川公問責。
鄭宋兩家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
從證據上看,其實兩家的說辭都站不住腳。
但很多時候事實并不重要,宋家就是擺明了用這件事懟死鄭家,但無論白城主還是鄭家自己,對此都說不出什么。
因為現在宋家七長老的死,已經成為了鄭家最大的漏洞。
如果不是鄭家有問題,為什么要殺鄭家七長老?
雖然鄭家聲稱這是一個意外,事實上也確實是一個意外,一個秦霄自己都沒想到的意外。
但誰信呢?
人們往往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事情。
而這時候宋家拋出的那個關于鄭戩信仰邪神的指控,就正好點在了鄭家的死穴之上。
就在宋家七長老死去的第七天,此事已經被焚川國尚書臺得知。
第十天,在收到焚川公的親筆問信之后,白子休終于被迫放下了對鄭家的忌憚,站在了宋家一方。
于是,局勢就這樣崩了,鄭家在這件事上徹底變成了戰(zhàn)敗的一方。
第十一天,白子休召集兩家家主商議,當場對鄭九州施壓。
鄭家迫于壓力,將鄭東明交給了宋家關押。
而今天,也就是宋家七長老去世后的第十二天,鄭九州一大早又被城主白子休叫走議事,顯然這次雙方又要達成什么條約。
整個上午,鄭家所有族人都神色陰郁,仿佛有大片烏云籠罩在鄭家之上。
這段時間鄭戩自然不好受,除了族人的風言風語,和指指點點之外,鄭戩更多的是來自自己的壓力。
鄭戩實在想不明白,事情本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邪神的所謂證據明顯是宋家杜撰的,城主為什么要信?
甚至不少鄭家的族人,都開始懷疑鄭戩是不是真的投靠了邪教,信仰了邪神。
尤其是大長老一脈,最近甚至以家族安危為理由,建議鄭家交出鄭戩,以保全家族。
鄭戩對這些人的智商都產生了懷疑。
當然,其實布局者秦霄看得很明白,這些相信謊言的人,大部分都是希望謊言是真的人,小部分則是不得不信的人,只有最少的一部分人,才是真的因為愚蠢才相信的人。
鄭九州足足走了大半天,下午時分才回到鄭家,剛進家門就第一時間讓族人去找鄭戩。
在這種情況下得到家主鄭九州的約談,鄭戩心情非常復雜。
顯然事態(tài)已經比較嚴重了。
鄭九州的宅院類似于宋晴天的住宅,也是走的日式小清新的裝修布局,在客廳透過敞開的推拉門,可以直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
此時鄭九州的客廳里,只是簡單地放著兩個蒲團,鄭九州正坐在其中一個之上,面對著另一個蒲團,中間擺放著茶水。
看到鄭戩來了,鄭九州指著對面的蒲團,示意他坐下,說道:“來啦,坐吧?!?p> 鄭戩一聲不吭地坐下,也沒有喝茶。
鄭九州神色并無任何異常,一邊喝著茶,一邊率先開口道:“白城主還是沒有查出什么證據,但他卻坐不住了。估計是謠言已經傳開,他不想讓局面失去控制吧?!?p> 鄭戩皺緊眉頭,顯然現在的情況對鄭家非常不利。
鄭戩說道:“宋家的證據是偽證,而且路飛現在就在宋家族地里……”
鄭九州說道:“宋家這次借題發(fā)揮,不可能讓我們去把路飛搜出來的。如果我們執(zhí)意去搜,最多也是得到一具無法辨認身份的尸體罷了?!?p> “對不起,我不該麻煩家族去殺路飛的……”
鄭九州說道:“這事不怪你,事實上,你信任家族并依賴家族的做法是很對。在紅塵大陸,家族是根,人必須要有根,才能開枝散葉。沒有了家族,就像那些平民下人,沒有修煉機會,一生只能為奴為婢?!?p> “這件事你沒有錯,只可惜你這次升級升得太快了,而宋家又好死不死地剛好打在了我們的要害上,所以局勢才這么艱難?!?p> 鄭戩無言,他之前為了快速完成終極任務,確實有些冒進了。
他也的確沒有想到,那次街頭刺殺居然會失敗。
鄭戩到現在都不明白一個剛剛到一星的人,是怎么發(fā)現自己的。
他更不明白,為啥這個路飛對自己這么了解,自己要做什么他好像都知道!
就好像有一個幽靈全程在自己身邊看著一樣!
然后路飛還針對鄭戩量身定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計劃,并且還成功與宋家達成了協議,讓宋家以損失一個長老的代價咬死鄭家。
這實在太可怕了。
鄭九州拿起茶杯,說道:“其實區(qū)區(qū)宋家,對我們造不成什么影響??蓯壕涂蓯涸谀莻€莫須有的邪教指控,這個證據把白子休給嚇住了,現在咬著咱們不放。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萬一是真的,白子休監(jiān)管不力的罪名足夠白家削爵了?!?p> “族長……我沒有信仰邪神!”
鄭九州神色平淡,喝了一口茶,說道:“我知道。”
知道?
鄭戩頗為意外,隨即想到之前家族中所有人都對自己編撰出的理由感到懷疑時,確實只有鄭九州力排眾議,壓下了所有人的懷疑,全力支持鄭戩。
他為何如此信任我?
鄭九州端著茶杯,神色似乎在回憶著什么:“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秘密,我也是在早年時才偶爾聽到一二。如你這般……天賦異稟的存在,其實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p> 鄭戩瞳孔一縮,暗想:“他知道?他知道系統(tǒng)的存在?”
鄭九州說道:“其實包括之前和我們鄭家有過交情的星塵學院院長孫無名,就與你們這些……天賦異稟者,頗有淵源。我也是通過他,才對此略知一二。但這些都是紅塵大陸最隱秘的事情,不能亂說,不能亂傳,我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講過。所以大長老那些人不懂……他們不懂你的價值!”
鄭九州有些激動說道:“他們以為你的未來是五星六星,但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六星止步不前的!若是氣運加身,九星又有何難!他們眼界有限,只想著成為個伯爵世家,就已經很好了。但我知道,我們鄭家如果有了你,未來絕不僅僅是一個伯爵!那時候什么宋家,什么白城主,都算個屁!”
“所以我才會如此支持你,因為你是我們鄭家的希望!”
鄭戩心頭一跳,原來鄭九州早就知道!他就算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殺戮系統(tǒng),也肯定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過!
鄭戩此刻幾乎就像把自己擁有系統(tǒng)的事情告訴鄭九州,這個秘密他藏得太久了!
“我……”
鄭九州看出了鄭戩的意圖,制止道:“你什么都不要說,最好永遠都別說?!?p> 鄭戩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鄭九州語重心長地說道:“作為一家之主,我必須要把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而利益,有遠近之分,我更傾向于長遠的利益。你就是我們鄭家,最大的利益!”
說罷,鄭九州放下茶杯,并用茶壺將茶水續(xù)滿。
然后他并沒有再拿起茶杯,而是伸手按住了鄭戩的肩膀,盯著鄭戩的雙眼,鄭重地說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要記住,鄭家永遠和你是在一起的!不要忘了鄭家,鄭家也不會忘了你!”
鄭九州按著鄭戩的肩膀,一雙枯瘦的手掌此刻仿佛有一千斤重,壓得鄭戩喘不過氣來:“我記住了!”
“很好?!?p> 鄭九州收回手掌,拿起了茶杯。
他呷了一口茶水,然后將手中茶杯緩緩放下,對鄭戩說道:“好了,說了這么多,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其實鄭戩還是有些迷糊,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勉強說道:“明白!”
鄭九州滿意地說道:“好?!?p> 說罷,鄭九州站起身來,走到敞開的推拉門旁邊,背對著鄭戩,負手而立,語氣威嚴地說道:“鄭家族人鄭戩聽令!”
鄭戩一愣,隨即慌忙半跪在地上:“鄭戩在!”
“我,鄭九州,以鄭家族長之名義下令,將族人鄭戩逐出鄭家!即時生效!”
“從此以后,鄭戩與鄭家再無瓜葛,鄭戩所作所為,與鄭家毫無關系,鄭戩的生死富貴,也與鄭家毫無關系,鄭家的族譜中,將再無鄭戩的名字?!?p> 鄭九州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巨錘,狠狠敲打在鄭戩的心臟之上,每敲打一次,鄭戩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鄭九州回過身來,看著面色慘白不知所措的鄭戩,說道:“向西走,去星塵學院!他們看在孫無名的面子上,也會收留你的!有星塵學院在,沒人能動得了你。”
“你從我的宅院中出去之后,直接去鄭家族地的后門,一路上的大門關卡我已經吩咐好了族人為你打開,你什么都不要管,給我跑!拼命地跑!”
鄭戩瞪大了雙眼。
到此為止,他才猛然醒悟,徹底明白了鄭九州這次談話的“意思”。
鄭九州停頓了一秒,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快走!他們來了!”
阿爾法茍
最近可太忙了,硬擠時間寫書,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