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怪物人身魚面,身體纖細,四肢細長,一雙如桃子般大的眼睛占據(jù)了整個面孔,僅剩下的部分容納了一張咧開的大嘴,大嘴中牙齒密密麻麻,看得權云頭皮發(fā)麻。
看起來羸弱,實際上肌肉壯碩,身體光滑無鱗片,線條優(yōu)美,力大無窮,這就是生活在歸墟墨海中的人魚族。
背著權云的人魚族游入城中,此刻這座海底城市全城戒備,不斷巡邏的人魚族一臉嚴肅,警惕四周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
手握“重寶”的人魚族穿過了保護城鎮(zhèn)免受墨海壓力摧毀的陣法,卑躬屈膝,用了一塊力量純粹濃厚的水晶與這巡邏的人魚族進行交涉,換了不再查詢他來歷與去處的便捷。
地下城市的建筑主要以黑色的海底粘泥筑成,外面光滑,但黝黑一片。人魚族小心翼翼地繞著這些矮房子,逐漸地深入小巷深處。
他浮在一片光滑的墻壁面前,屏氣凝神,手中緊緊地抓著裝著權云的透明罐子,深深吸一口氣,邁入墻壁上。
環(huán)境發(fā)生了變化,這個人魚族來到了一片熙熙攘攘的大堂內(nèi)。
每個人肩膀上都扛著類似的罐子,罐子中裝滿了黑色的泥土,只是泥土的靈力氣息被掩蓋,權云無法感覺其他泥土的情況。
“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就是一堆爛泥嗎?”看著其他罐子中的情況,權云郁悶地想道,可他全身無力,無法動彈。
一條打扮得濃艷的人魚游了過來,背著權云的人魚一下子愣住了,癡癡的看著她。
“這應該就是美女人魚了?!睓嘣谱罂纯矗铱纯?,看了許久才感覺到,這人魚身材苗條,眼睛和嘴巴比例剛好,那一排微微露出的牙齒,也很白很整齊,也是很漂亮的。
只能說物種不一樣,相應的對美的看法也就不一樣了。
那個背著權云的人魚像是鼓足了勇氣般,游到了那美女人魚面前,美女人魚一臉的冷漠,說:“老一,你要是再拿一坨爛泥戲弄本魚,我扒了你的皮!”
“不敢不敢,南施姐,今天的絕對是好貨?!闭f著,老一將背上的罐子捧在胸前,微微地打開蓋子。
原本一臉慵懶與不屑的南施姐,一看到打開的罐子,驚訝地張開嘴,而落在權云眼中,便是一條魚的眼珠子差點滾落出來,嘴巴張得就像可以吞下整個罐子。
“怎么樣?”老一色迷迷地看著南施,等待她的贊許。
“你過來?!蹦鲜┞曇艏贝佟?p> 權云這才意識到,這幫魚好像不用張口就能說話,他們的聲音更像是腹部發(fā)出的。
兩人來到了一間封閉的密室,密室中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塔狀的法寶,而這些陣法這個與寶物之間連接著一根長長的細線,權云感覺到細線內(nèi)一股純粹的力量不斷地被送入法寶中。
“這是在給寶物輸送能量?這歸墟墨海中居然發(fā)展出這等古怪的術法?!睓嘣企@奇地說,他看到了,那些細線連接的正是一堆堆黑色的泥土。
他立即意識到,自己將成為給法寶輸送能量的能量池。
“放上去?!蹦鲜┲钢赃叺囊粋€空位,空位上是個畫得奇怪的陣法,權云沒有見過,老一將權云倒在陣法上邊,陣法發(fā)出絢爛的光芒,刺眼得讓整個密室宛如外界的白晝。
人魚沒有見過這么明亮的光芒,一時間被閃瞎了雙眼,兩人痛苦地倒坐在地上,沒心思理會一團爛泥中的水型權云。
而權云,在置于陣法之上時,他便感覺有一個細線開始抽出他體內(nèi)停滯的力量,可沒等細線開始吞噬,水靈體體質自動地順著細線反噬細線另一端那個巨大的法寶中的力量。
術法無法運轉,但強悍的體質開始治療權云的傷勢。
好久沒有的舒癢感覺讓權云愜意地想打呵欠,而后他腦海一個混沌,一下子便睡著了。
“月塔的力量怎么消失了?”耳畔傳來南施刺耳的尖叫聲,權云猛然驚醒,發(fā)覺自己身上的傷勢痊愈,如今他可以自主地脫離泥漿,遨游在歸墟墨海中。
可離開歸墟墨海對于他而言還是很難做到的。
整個空間開始劇烈地震動,南施憤怒地對著老一咆哮:“是不是你偷走了月塔的能量?”
“南施姐,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崩弦荒樕钒椎剞q解。
“這泥團是你拿來的,它吞噬了月塔所有的能量,不是你計謀好的嗎?我等會再找你算賬!”說著,南施來到了權云面前,從身后抽出一根長鞭,“快給我把靈力吐還給月塔。”而后,長鞭伸展,擊打向泥土。
權云感覺到長鞭中的力量,定然也是通過充能的方法才使得長鞭可以在歸墟墨海中擴增力量,可這種毫無技巧,單純消耗能量的做法,不過是在耗費歸墟墨海中的資源。
權云感覺不到危機感,任憑長鞭拍打泥土,除了泥土給他卸去一部風力量外,權云自身因為修為提高而變得強悍的肉身,抵擋了剩下的力道。
因此,對于權云來說,這點攻擊不痛不癢,相反而,在肉身接觸到長鞭時,長鞭中的能量被他奪走了。
南施嚇得臉色大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自言自語:“這不會是蛙人族的寶物吧?”
四周的搖晃更加厲害,歸墟墨海自身強大的壓力讓這座失去了月塔保護的小鎮(zhèn)開始坍塌,南施再也顧不得其他,抓起月塔,飛奔而逃。
“轟隆”一聲,整個密室在壓力下灰飛煙滅,大地開始往下陷,權云趕忙從泥土中脫離,憑借自己特殊的水行體質,飛速狂奔。
一段高度一種壓力,越往下,水壓越大,越難掙脫,權云要是繼續(xù)往下,只怕自己離開海平面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權云本來緊跟著南施,想奪取月塔看看是什么樣的力量,居然能夠開啟不受歸墟墨海限制的術法,可這兩個“地頭蛇”,在人群的混亂中,各奔東西,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來不及逃跑的人魚族,被一塊黑泥土筑成的屋頂砸到了腦袋,他瞬間失去了意識,被海水的壓力壓到海底深處,肉身強悍的人魚族,在換了一個高度后,被水壓擠成肉沫。
這一切被憑借著強大靈識查看四周的力量波動的權云發(fā)現(xiàn)了,他警惕地控制自己在水中的高度,水平地向外逃竄。
當那給予城鎮(zhèn)淡淡光亮的陣法消失時,黑暗的海底世界讓一座城鎮(zhèn)的覆滅變得無聲,權云不過離開了城鎮(zhèn)的領地半里,便再也看不到那座不斷往下的小鎮(zhèn),宛如沒有出現(xiàn)過般,連那人魚族逃跑發(fā)出的尖叫聲,也被徹底隔絕。
沒有陽光,若非衰老,時間在這里成為無用之物,這才是真正的“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吧。
權云無法打開龍珠空間,無法施展術法,被限制在這個高度下,無法上升,只能下降。這種從未有過的經(jīng)歷,這讓他束手無策,只能百無聊賴地隨波逐流,保存實力。
“這海水還是有點好處的?!睓嘣菩南?,此刻的他即使他能夠從海水中得到的呼吸很微弱,可他還是習慣了那種窒息之感,而且,海水強大的壓力不斷地錘煉他的肉身,讓他變得更加強悍。
他敢肯定,只要在這里繼續(xù)漂流下去,只要他離開了歸墟墨海,他便能獲得比之前還要飛快的速度。
“歸墟墨海,墨便是形容海水如墨般黑色,那這歸墟又是什么意思呢?”權云一旦無聊起來,便開始胡思亂想,除了睡覺與修行,頭腦一刻也不讓它輕松,“‘歸墟’?歸虛?!币还蓮娏业奈C感忽然闖入腦海中,他警惕地四處張望。
可黑色的海水,死寂的世界,根本沒有靈力的波動。
“歸墟?不會這里有海底漩渦吧?”這個想法在權云腦海中炸裂,而后,他感覺到四周的海水涌動,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在下邊海域產(chǎn)生,權云本能地往前急速飛奔,可還是感覺到那股力量將自己不斷地往下拉。
權云只能使出吃奶的力量抗衡這股強大的吸引力,往前狂奔,期間撞到了不少的巖石,阻礙了自己的速度,也慶幸自己化為水型的肉身,能夠盡可能地減少海水的阻力。
身后的吸引力終于消失了,權云如釋重負地倒在一塊黑色的堅硬石頭上,氣喘吁吁。
“歸墟墨海,你這是要累死我啊?!睓嘣朴袣鉄o力地說著,他本來不想說話的,可心中這股氣讓總想吐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重新坐起來,好奇地拍拍腳下的這塊石頭,能夠在歸墟墨海中不會化作齏粉的石頭,定然有其奇妙的地方。
他不斷地撫摸石頭,看不到一切,只能像盲人摸象般,細細地摸索石頭上的紋路,猜測這石頭上刻畫了什么。
歸墟墨海中不會留下這么有規(guī)律的刻痕,或許有什么奇妙的含義。
“這刻畫的好像是一張人臉?”權云思忖著,重新多摸幾遍,越來越堅信自己的猜測。
而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你也是來探索天滄秘境的?”
權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能夠讓他聽到聲音的,定然距離自己非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