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劫完
金鑾界內(nèi),余音裊裊,整個小世界呈現(xiàn)在大道之音中,所有的天族人斗志昂揚,一臉的虔誠與希望。
萬丈霞光籠罩著的金鑾殿內(nèi),簇擁著數(shù)不清的金丹期以上修為的修士,盜怪人不敢靠近,他僅僅是遠遠地觀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模樣姣好的女修,此刻沐浴在金光之中,身體晶瑩如玉,肌膚潔白如雪,她身下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記錄了囚魂塔的修仙世界的全貌。
而陣法中各處小點,便是這個陣法的陣眼所在,在這段時間的進攻下,天族將這些陣眼安插囚魂塔各地,那些留下了秋霽客吶喊與彷徨的位置,并留下部分族人守衛(wèi)。
而今,圣祖踏入陣法中,就算是不守護那些陣眼也無妨了,這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隨意地破壞陣眼只會被圣祖覺察,被陣法反噬。
盜怪人感覺那名被層層保護的女修很熟悉,可他沒有時間多想,而是占著自己強大的隱秘之術,繞過了大殿。
金鑾殿后,有一扇巨大的青銅門,佇立在金鑾界最中心,盜怪人憑借收集到的信息,悄然打開了一條和張一樣厚度的門縫,化作一縷輕煙,鉆了進去。
青銅門內(nèi),是一座被白色光芒籠罩的花園,花園內(nèi)百花盛開,五彩繽紛,一副巨大的唐卡漂浮在花園中心,這讓盜怪人屏氣凝神,因為這唐卡便是如今天族老祖宗——天之在的寢宮。
他并不清楚天之在是否在寢宮內(nèi),只能耐心地守候一點時間,期間做了一個小小的試探。
沒有任何的回應,盜怪人松了口氣。
黃天沙漠上,紫電清霜陣中,傀儡惡天殤然被幽魔掐住了咽喉,天殤然的本體是自己的頭部,可在這一刻,卻無法與傀儡分開,從未有過的窒息感令他意識到自己中招了。
腦海中的呢喃聲越來越急促,惹得天殤然心煩意亂,他的意識漸漸渙散。
雖然天殤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施展術法,但身體本能的危機感還是讓他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和傀儡交換,下一息,那具傀儡徹底癲狂,即使有天殤然的靈線控制,也全然無法操控傀儡。
天殤然只能選擇將傀儡自爆。
灰色的煙霧與混亂的念力波動讓天殤然找到了下手的時機,他壓制住幽魔的暴虐,揮舞傀儡的雙手。
無數(shù)的靈線形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格,虛空界靈跳上半空,反而正中了筆直而來的靈線,將他捆得嚴嚴實實。
那名尸骸老者仍然一臉的無表情,他又開始呢喃,居然順著靈線將那充斥垃圾信息的聲響傳入天殤然腦中。
天殤然痛苦得太陽穴血管怒張,他瞇著眼看著對方,確定靈線已經(jīng)讓敵人無法動彈時,驚天一雷,順著靈線,匯聚到尸骸身上。
雷克制邪物,如此頻繁的雷降總算讓天殤然耳畔的碎碎念降低了不少,他喘著粗氣,看向身上交織雷電的尸骸。
尸骸此刻的皮膚撕裂,露出了里邊粗糙的棕色紋路,紋路明暗交織,就像是一根根的血管,不斷地跳動。
“石頭?”天殤然倒抽一口冷氣,他意識到自己大意,錯判了對方,內(nèi)心中不禁一陣惡寒,伴隨著的便是身體自主爆炸。
這一傀儡的爆炸,讓天殤然順利掙脫了那具傀儡,他的頭顱飛上了天空,看到了傀儡爆炸中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旋渦中出現(xiàn)了一股強大的寒芒,撲了個空,反而被自爆的力量影響到漩渦深處。
一聲“悶哼”,天殤然發(fā)現(xiàn)向來沒有表情的敵人,臉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他毫不猶豫地,將四周的傀儡聚集到漩渦附近,霹靂般施展術法進行攻擊。
一道紅色的身影被逼出了漩渦,身影心一狠,以雷霆萬鈞的氣勢鉆入天殤然僅剩的頭顱中。
天殤然一陣悶哼,意識進入頭顱中,與那道紅芒爭奪主體的使用權(quán)。
雙方在狹窄的頭顱中不斷對抗,讓天殤然的七竅滲出黑色的血液。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但那名虛空介靈也同樣陷入虛弱中。
他倆共同受到幽魔猾褢的影響。
猾褢一陣咆哮,那名虛空介靈發(fā)出一聲悲鳴,此刻消散。
而天殤然,僅剩下頭顱的他,因為猾褢離開了他的身體,生命垂危。
猾褢褪去了身上濃密的毛發(fā),化作一個赤裸的中年男子,他的兩鬢出現(xiàn)了滄桑白發(fā),更顯得男子英俊富有韻味。
此男子正是碧落黃泉宗的祖長老,錦瑟惡的幽魔瞿如鳥之夫。
而他的另一層身份,便是天族創(chuàng)始人——天緣之徒。
當年雖然在天緣那僅入了門,連筑基都不到,但不到十歲的他便被偶然經(jīng)過的碧落黃泉宗長老發(fā)現(xiàn),天緣術法絕妙,長老以為他天生奇根,仙途坦蕩,便收他為弟子。
他什么都不懂,長老幾句話便讓他忘記了自己早就有了師父,正式加入了碧落黃泉宗。
而天緣,也不氣惱,只是嘆息他該有此劫。
而今,劫難已畢,一縷燦爛的陽光籠罩在猾褢身上,一名年輕的童子緩緩地從光亮中走出,細細一看,赫然便是童年時期的騶戚靈。
如今騶戚靈重塑金身,變成了一名男童,他束發(fā)成髻,對著這名祖長老作揖說道:
“師兄,師父讓我接你回去?!?p> “師父?”魂魄呢喃,瞬間記起,他幼年時期曾經(jīng)拜過一名為師父,不禁喜憂參半,怯怯地問:
“師父……能饒恕我的背叛?”
騶戚靈搖搖頭,說:“師父說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今你劫難已完,該離開這囚魂塔了。”
“好?!闭f著,祖長老化作一縷光芒,投入蒼穹之上,騶戚靈看著那僅剩下一口氣的天殤然,嘆了口氣,說:“你我也算是至交,隨我走吧。”
說著,身上的光芒籠罩在頭顱之上,穩(wěn)住了天殤然的生命,而后緩緩地升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中。僅留下一根白色的羽毛,緩緩飄落,觸碰到紫電清霜陣。
陣法四周與內(nèi)部,對于騶戚靈的突然降臨,只有一絲感覺,但很快便因為激烈的對戰(zhàn)而忽視了。
陣法上空,權(quán)云還在抵抗著靈曦的奪取,他能感覺到,靈曦在剝奪自己體內(nèi)囚魂塔器靈的身份與力量,甚至于生命。
而就在這是,紫電清霜陣中忽然爆發(fā)出白色的光芒,籠罩整個陣法。
陣法中,那群被虛空介靈奪舍的尸骸發(fā)出不甘的怒吼,被潔白的白光凈化,無所依的虛空介靈變成一道道紅光,逃出了滕王乾坤陣。
被忽然的白光干擾到的靈曦,不得不放松對權(quán)云的奪取,這讓權(quán)云看到了機會,他轉(zhuǎn)而變成了封凌,化作一只金身麒麟,對著靈曦吐出一團金色的火焰。
靈曦伸起左手,將那團金色的火焰中的力量剝離,火焰立即消散,而此刻,封凌的身影消失了,他跳入陣法中。
封凌氣喘吁吁,內(nèi)心對靈曦的實力忌憚不已,他回歸了四韻俱成陣中,正好看到了白光凈化了虹龍,讓虹龍身上的虹光璀璨圣潔。
只是這些虹光無法對四周造成任何的影響,因為這虹光是虛擬的,虹龍已經(jīng)沒法再釋放這種力量了。
她柔和地看著梅山天妖,夢蝶影與她對視,但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一顆七色虹珠,從虹龍的眉心處擠出,漂浮到封凌眼前,注入他的眉心。
龍珠空間內(nèi),環(huán)繞在天空之上的四顆龍珠整齊地發(fā)出共鳴之音,吸引七色龍珠飛到它們旁邊,而后光芒萬丈,讓整個龍珠空間劇烈地波動,這波動透出了金龍的龍珠,滋養(yǎng)權(quán)云的靈魂,讓他為之精神一振。
五龍龍珠已經(jīng)齊了,也就意味著自己離實現(xiàn)金龍的理想更進一步。
封凌看不出喜怒,看著失去了龍珠支撐的虹龍肉身化成了齏粉,隨著念力亂流隨意飄散。
一只虺蜮從消散的龍身某處飛出,正是當初權(quán)云留在濁氣沼澤中的那一條,本來權(quán)云還打算在對抗奪舍虹龍肉身的虛空界靈時,利用虺蜮一舉絞殺虛空介靈。
而今,這已經(jīng)不需要了,虺蜮回到了它的主人身邊。
陣法劇烈地抖動,那是靈曦不斷地進行攻擊,從知曉權(quán)云乃囚魂塔器靈開始,她便改變了進攻的策略,從車輪戰(zhàn)變成了閃電戰(zhàn)。
就在這時,陣眼中心,黃天沙漠地底,一道強大的氣息攪動黃沙滿天飛,形成一道有一道狂亂的龍卷風,但因為滕王乾坤陣的固定,使得龍卷風只能在原地打轉(zhuǎn)。
而在數(shù)不清的龍卷風中心,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底緩緩地浮起,他緊閉著雙眼,干枯的皮膚漸漸地煥發(fā)光澤。
身后長長的馬尾辮在龍卷風下不斷地擺動,身上的鎧甲發(fā)出叮叮當?shù)捻懧?,靈曦停止了攻擊,戰(zhàn)意盎然地注視著那個巨大的身影,止不住激動得全身顫抖:
“靈樂,你終于覺醒了?!?p> 巨大的身影慢慢地縮小,變成一個九尺高的男子,他睜開澄靜如水的雙眸,含威不漏,劍眉星目,威風凜凜。
他抿著薄薄的嘴唇,大袖一揮,封凌感覺到體內(nèi)魔柳的渴望,他釋放了魔柳,魔柳激動地纏繞在男子身上,雙手出現(xiàn)了泛著璀璨星光的骷髏手套。
他正是逍遙樂的前世,靈族的殿下——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