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水方聽到張馨的話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張馨,而四周的同學此時也面面相覷,只有寧水天眉頭緊皺,從聽到這所學校的名字后,不安的情緒始終緊緊縈繞著他,此刻校長的安排讓寧水天更加不安起來,仿佛無形中有張網(wǎng),開始慢慢向著寧水方鋪開。
“老師,不用了吧!我想他也不想進這個學校?!睂幩炖鴮幩降氖志鸵唛_。
“張姐,不勞您費心了,您也知道我確實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睂幩绞状魏蛯幩爝_成了一致,但他還是甩開了寧水天的手,便向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張馨看著寧水方的背影有些無奈,又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寧水天,“不管喜不喜歡,可以先試著一下啊!”但寧水天卻似無所謂的朝她聳了聳肩。
幕布后楚天看著離開的寧水方,對身后的張祿問道:“難道我們說的條件還不夠誘人嗎?這種難得的機會難道他就不想試一下?”
“依屬下對寧水方的了解,他這個人對凡事提不起干勁,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只想平凡的度過此生。”
楚天凝視著張祿許久,嘆了口氣說道:“平凡難道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奢求嗎?”
“將軍說得是,畢竟這個年代誰都不能保證自己獨善其身?!睆埖撀勓?,把頭埋得更低了。
寧水方來到教室時,教室依然只有自己一個人當他走到自己的課桌前準備睡覺時,看見自己的桌腳放在一封信,他拿起這封信時,心里卻生騰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寧水方打開了手里的信封,雖然他不知道是誰放了封信在這里,但他始終覺得這封信是給自己的。
“你丟失的東西,只能自己去尋找,天瀾學院有你想要的答案?!?p> 雖然信里只有短短這一句話,甚至連個署名都沒有,但依然對寧水方造成了沖擊,雖然信里沒有提到他丟失的東西是什么,但他能猜到信里說的是他三年前的記憶。
“張姐,我要參加考核?!睂幩焱k公室的張馨,眼神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種名為堅定的東西。
“蒲校長正打算讓我去勸勸你呢,沒想到你直接來了,想通就好?!彼唤行┬牢苛?,這臭小子終于開始懂事了。
張馨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抽出了一張表格遞到了他的面前,“信息我都幫你填好了,下午兩點到體育館,別又遲到了。”
寧水方拿著表格走出了辦公室,打開門就看見寧水天現(xiàn)在門口望著他,相顧無言,寧水方緩緩和他擦肩而過。
“真的決定了?”寧水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寧水方的腳步頓了頓,卻并沒有回頭,“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我不想做一個不完整的人?!?p> “即使那些東西是你拼命想忘記的過去,你也不在乎嗎?”
“別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如果你想記起的是我拼命想忘記的呢?”
寧水方聽后不免有些疑惑,難道這個轉校生知道點什么?但看他的樣子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自己吧,隨即寧水方也不在理會寧水天,徑直離開了。
寧水天看著走遠的寧水方苦笑道:“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在寧水天的眼中,寧水方就好像一個失去了影子的人,行走黑夜里,他看不見周圍的人,而周圍的人也看不見他,而如今,他想找回自己的影子,希望行走在太陽下,可是他們這種人,注定只能生活在黑夜。
“我說過,我會替你承受你所有的悲傷?!?p> —————
當寧水方再次來到學校體育館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下午兩點了,在門口移交了表格,便走進了體育館。
館內(nèi)此時依然像上午一樣人山人海,這種情況,他早也猜到了,畢竟高考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如今這樣一所名校在此招生,大家自然異常積極。
當寧水方走到自己早上的位置時,發(fā)現(xiàn)寧水天卻早就到了,“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學校?!?p> “確實不喜歡,但這不是為了你嗎?”
寧水方聽后也不打算再理會他,專心等著考核老師的到來。
當時間來到兩點的時候,楚天再次從幕后走上臺,體育館內(nèi)也默契般的安靜了下來,“果然還是來了?!背斐瘜幩降姆较蛲送?,而這一舉動也剛好被寧水天看在眼里。
“同學們,很高興你們選擇我們學校,但因為資源有限,所以我們此次招收的名額也非常有限,所以雖然很大一部分同學今天可能會無緣我們學校,但我相信不管以后你們不管去到哪里,都會有遠大的前程?!?p> 聽著臺上楚天的演講,寧水方不免得又有些犯困,自從三年前張馨收留了他以后,他每日都好似有睡不完的覺,起初各科老師為此還找過寧水方不少麻煩,但后來因為不見成效,所以大都放棄了。
當寧水方被身旁的寧水天搖醒的時候,演講已經(jīng)結束了,體育館內(nèi)開始傳遞著考核的試卷,只是寧水方發(fā)現(xiàn)先拿到試卷的都是一臉古怪的神情。
等了一會,寧水天終于把試卷傳遞到了寧水方的手上,只是試卷的題目確實讓他有點無從下手,倒不是說他不會做,而是因為這張試卷上的題目太過于奇葩了,沒錯,的確是奇葩,因為整張試卷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你怎么看待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其他的題目,或許他還能靠蒙蒙對幾個,但這個題目仿佛是針對他似的,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個東西了,而體育館因為楚天已經(jīng)離開了的關系,而早已亂作一鍋粥,大家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畢竟誰都沒想到校方會出這樣的一道題目。
“你覺得校方為什么會出這個題目?”此時的寧水天正一臉凝重的望著他。
“我怎么知道?!睂幩綌[了擺手,語氣開始有點不耐煩起來,其實和寧水天相處這一個月來,寧水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在寧水天的面前,他開始有了一種名為情緒的東西。
當楚天開始命人收卷的時候,寧水方也才堪堪寫了一句話,他沒有自己的欲望,所以在他眼中,能寫出這一句話,已經(jīng)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收卷的人來到寧水天的身邊拿起他試卷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因為他看見寧水天的試卷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就如同寫了一篇論文,因此他還抬起頭特地看了寧水天一眼,發(fā)現(xiàn)他雖然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但眼神中卻透漏著一股無言的悲傷,然后他扭過頭看了一眼這個校長特別關照過的寧水方身上,發(fā)現(xiàn)寧水方竟然和他旁邊的這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同樣平凡的相貌,但寧水方卻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感覺,且較之前者,他的眼神死氣沉沉,會讓人有種他還活著嗎的疑問,隨即便把目光移開了。
寧水方似乎也察覺到了此人的目光,抬頭回看了一眼,但此人此時把寧水方的試卷收了起來,便走開了。
“寫得怎么樣?”
“你很煩耶!”
寧水天無奈的聳了聳肩也不再言語,因為他已經(jīng)猜到,不管寧水方的答案是什么,錄取名額上一定會有他的名字,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寧水方對于這個問題的答復而已。
“小陳啊,收上來了吧!”背靠著門口的楚天緩緩的說道。
“都收上來了,所有人的答卷都在這了?!?p> “我說的是寧水方的,這次也主要是為他而來?!?p> “楚校長,我剛才也觀察過寧水方這個人,我不覺得他滿足我們的要求,沒有欲望,也沒有堅定的信念?!?p> “我也看不透這小子,但這是上一任校長安排的事,你我只管照做就好。”
聽到這陳羽便不再言語,因為上一任校長的事,在學校里,是猶如禁忌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