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華生紀(jì)事二
來到四合院已經(jīng)半個月了，可是華生始終沒有在見過那個女子，日夜思念讓華生越來越想找到她。華生也曾問過扎木兒，可是扎木兒說這個院里有很多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不知道華生說的是哪一個。而且華生和扎木兒只能在前院活動，對于這個院子的其他地方根本就進(jìn)不去。
四合院的主人姓林，單字一個陽字，是一個地道的商人，林陽早年在法國留過學(xué)，回國后直接繼承了家業(yè)，將家業(yè)打理的順風(fēng)順?biāo)?，這個百年企業(yè)并沒有因為社會形態(tài)動蕩而發(fā)生一點點的衰退。街上人都說林家出一個林陽一定是祖上積德，因為這個人在世人眼里優(yōu)秀的挑不出一點點瑕疵。
這天夜里華生一個人坐在院里值夜，只是潛意識的瞇了一會眼，突然聽見門口響起的聲音，馬上驚醒起來看見一個人正準(zhǔn)備溜出去，華生正準(zhǔn)備叫扎木兒的時候，那個人突然下跪了起來，用幾乎祈求的眼神的望著華生，華生突然覺得這個人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女子嗎？華生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并允諾她不會大聲喧嘩。
女子把面紗揭下來的時候，看的華生眼睛像勾了魂。一見鐘情，二見傾心。就是這兩眼決定了華生的一輩子。
“你好，我是后院的林素素，我娘生病了，沒有人愿意幫我娘叫醫(yī)生，我需要出去幫她買藥?！绷炙厮卣f著說著就急了起來。
“你別急，我陪你去吧，一個女孩子半夜出去不安全?！?p> “可是院子沒人看真的可以嗎？”
“沒事，我把我那兄弟喊起來便是了。”
正當(dāng)華生準(zhǔn)備去叫醒扎木兒的時候，林素素抓住了華生的手不讓他去，顯然她不希望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三更天的時候還沒有回來我就會出去找你?！?p> “謝謝你?！?p> 就那樣看著林素素走出了門，華生一個人坐在門口，看著門口的石獅子，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素素的第一眼，可能那夜她就是出去給她娘抓藥吧?？墒沁@么大的一個院子怎么可能會有人生病了也沒有人幫忙請醫(yī)生呢，當(dāng)華生越想越不對勁的時候，甚至覺得可能林素素是騙自己，林素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坐在華生的旁邊，華生突然驚嚇到了。
“你走路怎么都沒有聲音?！?p> “因為在這個院子里不能大聲的走路大聲的說話，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笨吹搅炙厮卣f著說著便笑起來的表情，明明說的那么沉重怎么一點眉頭都不皺呢？
“你娘生什么病了，嚴(yán)重嗎？不要讓醫(yī)生看看嗎？”
“沒事，老毛病了。最近換季，有點嚴(yán)重?！?p> “這病有很多年了嗎？”
“恩恩，從我有記憶以來就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快十多年了?！?p> 突然華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孩子。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叫我就好了?！?p> “你今天讓我出去已經(jīng)幫了很大的忙了。謝謝?！?p> “沒事，你也是為了救你娘?！?p> ......
“扎木兒，你知道后院的林素素嗎?！贝笄逶绲娜A生就抓著扎木兒問東問西。
扎木兒顯然有點煩了，擺擺手說著“沒有聽過，沒有聽過?！?p> 這也是這大半個月下來扎木兒第一次對華生的問題感覺到不耐煩，以前的扎木兒從來都是會耐心的回答他所有問題。
“這也不能怪扎木兒，你剛來這院子里的事情有些不該問就別問。不過你今天既然問了，我便告訴你，但是從此不再提起也不要在過問，否則得罪了人這口飯都保不住。”說這話的是廚房的老嬤嬤，從小到大就生活在四合院的老嬤嬤，這里就是她的世界，有這么大也只有這么大。老嬤嬤是一個很古板的人，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嚴(yán)肅的面孔，可是卻對華生一臉寵溺的樣子，老嬤嬤說華生像她在抗戰(zhàn)中死去的兒子。
“街上的人都說我們家主人林陽卓爾不群、南金東箭，可是他這一生也就犯了這么一個錯誤，也是差點毀了他一生。那是20年前，林陽剛剛留學(xué)回來，接受新鮮的學(xué)習(xí)思想的林陽一直信奉法國所說的愛情，這一生應(yīng)該找個情投意合的人共度這一生?？墒悄菚r候的中國社會形態(tài)下父母居然幫他包辦婚姻，在他回來不到半個月里要求他與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孩子結(jié)婚，林陽抗拒著這場婚姻，可是那個時候二十歲的他又顯得那么無能為力。
最后在結(jié)婚的前一天，父母居然在林陽的房間里放了迷香，讓林陽與那個女孩子生米先煮成熟飯，這樣林陽便不會再拒絕這場婚姻。
確實如父母所料，林陽出于一種責(zé)任感與那名女子第二天成了婚，那一天的林陽如同一個傀儡一樣。一年后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林素素。
林陽這一輩子確實從來沒有愛過林素素母親，可是終其他一生卻又未曾另取他人。
林素素的母親在這個家里沒有一點點地位，因為林陽從來沒有替她說一句話動一次手。下人們自然而然的欺負(fù)她，常年的積勞成疾讓林素素的母親的身體日漸消退，慢慢也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后來這件事也就成了院里誰也不準(zhǔn)提的事情，凡有提到人最后都被林陽趕出了院子。這件事情誰也沒有錯，怪只怪生錯了時代?！?p> ......
最近林素素出去的頻率越來越高，華生知道應(yīng)該是她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華生經(jīng)常幫著林素素，用一點點的工資給林素素母親買一點東西，兩個年輕人就這樣慢慢心照不宣的喜歡著對方。
這天林陽正在接待一個將軍，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做錯了一點點事情?？墒钦M(jìn)行的很歡快的時候，林素素突然闖進(jìn)來，跪在林陽面前，喊了一聲“爹，你快救救娘吧，她咳血了。”
也許林陽是害怕在將軍面前丟了臉面，也許是發(fā)自內(nèi)心對林素素母女的厭惡，居然毅然決然的甩開了林素素，并讓華生和扎木兒將林素素拉下去。
林素素本來生的好看，讓那個將軍看的甚是歡喜，立馬對林陽提起了親。就算產(chǎn)業(yè)做的再大林陽也不敢得罪一個將軍，便答應(yīng)了這場婚事，但林家女兒一定要按照該有的規(guī)矩一點不能少。將軍馬上同意十天內(nèi)將提親彩禮送上。
在一旁聽的華生也是一愣一愣的，林陽就這么把林素素嫁給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將軍，這和當(dāng)年他的父母與什么區(qū)別，虧他還標(biāo)榜信奉愛情的人。
林陽叫了醫(yī)生去看林素素的母親，理由是林素素結(jié)婚的時候不能沒有母親坐堂。
林陽對林素素的母親或許沒有那么厭惡，至少比二十歲那年要好很多。這段期間他也曾一個人走到后院去看看那個女人，那個曾經(jīng)毀了他信仰的女人。林陽有時候覺得她是沒有錯的，那個時候的她也無法決定她的人生，他堂堂男子漢都手無縛雞之力去抵抗那萬惡社會的包辦婚姻，她一個女孩子又能做什么呢?？墒敲靼走@個道理的時候早就晚了。
林陽隔了二十年在去看林素素母親的時候是將軍走后的第二天，他準(zhǔn)備和她商量一下這件事情，與其說是商量，倒不如說是通知。
看著這個女人生活的環(huán)境，曾幾何時她也是被捧在手上的千金小姐，只是迫于嫁人卻淪落至此，而這一切造成者正是林陽。
“我準(zhǔn)備將林素素嫁給一名將軍了，身家豐厚，嫁過去肯定比跟著你好”林陽看都不看她一眼，多年的病魔早就折磨的她下不了床，看著站在床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女兒的父親，二十多年來從未噓寒問暖見面第一句話竟然是告知自己要將女兒嫁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這個場景像極了二十年前自己父母對自己說的話，他們也這樣和她說過“身家豐厚，嫁過去肯定過的好”，這么多年林陽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謝家的大小姐。
“你這二十年來為什么不問問我叫什么呢？陌生人見第一眼也要互道姓名”
大概是驚訝，也大概是不知所措，林陽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他從未正眼瞧過她，她年輕時是這個縣城里最好看的小姐，所有人都說她這一輩有這么好的模子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轉(zhuǎn)世來了?，F(xiàn)在的她被惡疾折磨的面部蠟黃毫無血色，眼睛也早就從靈氣變的滄桑。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最近你只管做好準(zhǔn)備”
林陽剛準(zhǔn)備走出門的時候，突然一個水杯從床邊摔了過來“林陽，你就是我二十年前的父親，固執(zhí)，你想讓我女兒過我這樣的日子，做夢”說罷便沖著床邊的木頭撞了過去。
林素素的母親就這樣去了，婚事也因為喪事而延遲，也從那一刻她恨死了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