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鉞將軍收拾停當,帶著幾個親兵,手持馬鞭,騎著高頭大馬,奔令尹府去了。
令尹府總管黃狗子,早迎接在外,遠遠看到項鉞將軍來了,快步上前牽馬執(zhí)蹬,然后引著進入廂房。
令尹府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自不待言,到了東廂房,接著進入內(nèi)室。
室內(nèi),雍榮華貴的黃歇,穿著便服,居中而跪坐,幾前放著果品,燭臺,案牘,男女仆人一旁躬身而立,眉目低垂,恭順而有禮。兩廂設著坐墊,右首跪坐一人,年約三十,一表人才,但書生打扮。
左側放一檀木熏香籠,裊裊青煙上升,陳陳清香散出來,泌人兒脾。
富麗堂皇,一派當朝令尹的派頭,奢侈由內(nèi)而外,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名可當也!
不時有人,或同僚,或食客,或等等,來往進出。
“相爺!項鉞將軍到!”黃狗兒引項鉞到堂內(nèi),躬身行禮,報道。
“項將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黃歇滿臉堆笑,伸手要站,仆人急忙向前攙扶,起身后,作勢走下來。
“令尹大人日理萬機!不敢不敢!”項鉞搶上一步行禮。
略作寒暄,賜幾案,項鉞坐在左首,片刻幾案上,擺來酒食!
“項將軍遠來!就此接風洗塵!請!”黃歇舉爵。
“不敢!不敢!”項鉞舉爵一飲而盡。
“這次召你回來!乃我之主張,但王上同意的!我大楚自先祖開國,以蕞爾小國,終成千剩大國,地方千里,靠的是歷代楚人,開疆拓土!自王上登基,國政一新,守成不足以自守,唯拓展方可圖萬世!”黃歇命道,“拿地圖來!”
“你看!西拒秦韓,秦強韓弱,秦正兵伐東周,無暇東顧!北臨魏,魏兵恐秦,喜與趙戰(zhàn),可取以利;東接魯齊,攻魯可也!”仆人取地圖鋪在幾上,項鉞走過來,跪坐同看,右首跪坐之人,也移來同觀。
“攻魯,齊必救也!”項鉞指著齊國道,“唇亡齒寒!昔齊不救趙于長平,懼秦也,但其不懼楚?!?p> “朱英,你來說說!”黃歇喚右首男子道,又介紹說,“此乃我之軍師也,朱英!”
“齊與燕有世仇!燕王日思以伐齊!可著一門客,請王上旨使燕,使攻齊,與之約!燕小,恐不敵!說晉號與魏增鼓動魏王伐趙,借趙刀殺信陵君,就中取利!魏與趙,或相攻,或相救!著一使去魏,說魏攻趙!如魏攻齊,則齊必修好于楚,不幫魯!趙新敗于秦,亡趙卒四十萬,魏若攻趙,趙必救于齊,剛齊無力救魯!”朱英跪坐一旁,微微道來,思路清晰。
“妙!妙!妙!”項鉞忍不住擊掌叫好!
“楚擬發(fā)三路大軍,相爺居中,直撲魯國都都曲阜!項將軍你率左軍,攻西北,接魏齊魯交界,進退自如。右軍出淮越,由南邊包抄!”朱英指畫出戰(zhàn)略布署,想是已得令尹首肯。
“目今,右路軍缺一主將!左司馬躍躍欲試,我一時沒合適人選!項將軍可有合適人選推薦?”黃歇微笑著,目視項鋮,深有內(nèi)涵。
項鋮沉吟片刻,思量道,“你即提左司馬景昭通,不無不可!但此人從未領兵上陣殺敵!但現(xiàn)在官居左司馬,乃王上提撥也!王上是否認為魯國好打,手到擒來,故爾送軍功于左司馬景昭通也!令尹讓我推薦,若我推薦,豈不被景氏恨死!”想罷,乃道,“項某乃粗人,只知道舞槍弄棒,沖鋒陷陣,并不知人也!”
“你擋住魏齊二國即可!”黃歇沉吟片刻,已知其意,心道“送一份軍功于左司馬也可!他即然要來,又不知軍務,嘿嘿嘿…”
“相爺!”一仆人匆匆來報,俯在令尹黃歇耳邊,輕輕言道,項鉞隱隱聽到,“龐絹…宋玉…”。
“相爺!項某告辭!”項鉞一見正事已了,躬身請行。
“項將軍!我不送你了!黃狗兒你幫我送送!“黃歇令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