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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是江湖

第十七章 一方諸侯

山下是江湖 歐陽蒜 2140 2019-11-12 10:20:00

  眾人也顧不得處理山賊尸體,徑直向西北而行。走了約十余里,尋到一處城鎮(zhèn),名為龍尾城,這龍尾城雖名號為“城”,比起尋常的鎮(zhèn)店卻也大不了多少。

  剛剛廝殺得激烈,沐昂手下的護衛(wèi)盡皆帶傷,蘇讓雖不曾受傷,也是大耗心神,沐昂顧不得城鎮(zhèn)簡陋,便就近找了家客棧落腳。一是為拼死相護的下屬調(diào)理傷勢,二是為蘇讓設(shè)宴壓驚,以示感謝。宴上,二人把酒暢飲,相談甚歡,只是虞期坐在一邊,有些悶悶不樂,不復(fù)剛剛救人之時的笑容。

  “你叫沐昂,可與那沐王府有甚么瓜葛?”虞期也不試探,長驅(qū)直入地問道。

  “黔寧王爺,乃是先父,如今填掌帥印,西平侯沐晟,正是家兄?!便灏阂娞K讓與虞期心懷百姓,大義當(dāng)先,與自己乃是同道中人,心下歡喜,也不隱瞞。

  西平侯沐晟,曾隨父親輔佐太祖皇帝擴土封疆,云南平定后便繼承父業(yè)鎮(zhèn)守一方,乃是當(dāng)今皇帝的異姓兄長。而這沐昂,正是沐晟一奶同胞的弟弟。

  “果然是你,當(dāng)初你們?yōu)楹我O(shè)計加害我和奶奶!”虞期想起當(dāng)日被沐王府的人圍攻,若非蘇讓相救早與奶奶不知魂歸何處,今日見到沐昂,自是分外眼紅,抽出長劍,只輕輕一送,就將劍尖抵在了沐昂的脖子上。

  “姑娘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派人為難令祖母了?”沐昂有些摸不清頭腦,怎么剛剛還活潑打趣的姑娘,轉(zhuǎn)而像有深仇大恨般拔劍相向。

  “少裝糊涂,我曾不止一次聽他們親口所說,是為沐王府辦事,除你兄弟二人,又哪有人有這么大面子,能籠絡(luò)到這么多走狗?”

  原來在那之前,就常有人意圖捉住虞期,引烏云老太太出來,只是陣仗從未有那日壯觀,不經(jīng)意間,有些人便走漏了口風(fēng),自稱是沐王府的下屬。虞期所想不無道理,如若那些人真是被沐王府收買,以沐昂在府中的地位,又怎會不知?素聞那沐晟一心都撲在朝廷之上,軍隊之間,不曾涉足江湖,今日又見沐昂帶著四個高手過問黑道之事,種種證據(jù)都說明沐昂就算不是幕后主使,也必然知情,見他推脫的并不高明,一時怒不可遏。

  沐昂苦笑一聲,黯然地道:“我若有這等勢力,又怎會出來辦事卻涉此險地?你看我那四個最得力的家將,又有哪個有姑娘這般的身手了?”

  虞期自然是講理的,聽他這話有理有據(jù),自知或許猜得錯了。若論武功,前日里司馬時與那兩個小老頭武功均不低于蘇讓,剛剛境遇雖然兇險,若沐昂帶著的是這幾個人,破陣只會更快。只是她想起傷心之事,持劍的右手不住地顫抖,但終于還是垂了下來,站在一旁,默默無語。

  卻見沐昂整理了衣冠,慢慢站起,竟對剛才之事全不在意,沖虞期微微稽首,說道:“謝姑娘手下留情。沐某生平不喜歡結(jié)交權(quán)貴,雖生在侯府,卻并不做官,那府中的下屬,除我這四個家將,再無一兵一卒可以驅(qū)使。但若有人敢冒充我西平侯府行事,我卻要管上一管,還姑娘一個公道。”

  他這話一出口,那是以德報怨,羞得虞期不知所措,蘇讓見狀連忙岔開話題:“沐兄,大明享國未久,太祖皇帝文治武功,當(dāng)今圣上休養(yǎng)生息,百姓安居,生民復(fù)蘇,怎么會有這訓(xùn)練有素的山賊妄想作亂?”

  “是那道衍煽動燕王叛亂?!便灏侯D了頓接著說道,“燕王乃是當(dāng)今皇上的叔叔,被個叫道衍的和尚鬼迷了心竅,正欲起兵謀反。”

  “這等大事,應(yīng)該密謀才對,怎么會被沐兄所知。一旦泄露,豈不前功盡棄了?”蘇讓不解地問道。

  “他要造反,獨木難支,哪能成就大事?自是多方游說諸侯,他曾到我西平侯府見我哥哥,約我們共同舉事,我剛巧就在內(nèi)室,便都聽了去?!?p>  “那沐王爺他……”蘇讓聽說沐晟也卷進了這場風(fēng)波,好奇不已。

  “我哥哥言辭拒絕,將他轟了出去?!便灏捍鸬?。

  “那你們何不就此殺了他,況且沐王爺手握兵權(quán),何不向皇帝揭發(fā),早早起兵防范?”蘇讓初出茅廬,又哪里知道朝堂之上人心詭譎,明哲保身,沐晟能夠?qū)⑺Z出去,已是莫大的忠心了。若此事是真,將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理當(dāng)擁兵自重,隔岸觀火,誰贏幫誰。得罪了燕王的使者,便是斷了將來的后路。至于揭發(fā)反行,起兵靖難,就更加幼稚了。自古疏不間親,皇帝與沐晟稱兄道弟,全因其父沐英是太祖的義子,燕王卻是太祖的親生兒子,當(dāng)朝皇帝的親叔叔,捉賊捉贓,他若此時檢舉,必被反告誣陷,若自作主張起兵靖難,那便是十惡不赦的謀逆之罪。罪無可恕。

  沐昂見蘇讓問得幼稚,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輕輕笑了笑,答非所問,繼續(xù)言到:“那道衍孝離開侯府,我便派家將跟蹤,竟見他去往鳳翥寨,此后便不知所蹤。自他去后,那鳳翥寨日日武裝操練,我怕他對我滇軍不利,便帶屬下前來打探虛實?!?p>  見蘇讓沒有多問,沐昂繼續(xù)說道:“我這四個家將雖不及賢弟武功高強,但到了山寨之中也俱是以一敵百的好手。哪知這道衍算無遺策,早料到我們會來,竟讓那王天霸提前埋伏,以逸待勞,等我們羊入虎口。若非賢弟相救,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蘇讓與虞期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虛,如此大事,都不能召那日群豪前來相助,也不能調(diào)動兵馬,他又如何能集眾人之力,對付一個老太太。那烏云勃羅特雖為害一方,又怎比得上重燃戰(zhàn)火,改朝換代的事兒大?

  虞期此時已慢慢回過神來,紅著臉說了句“都怪我沒問清楚,錯怪你啦,這可怎么辦好?”

  沐昂微微笑了笑:“一場誤會,又何須怪罪姑娘,姑娘明辨是非,恩怨分明,在下敬佩的緊,他日蘇賢弟與虞姑娘來羊苴咩城,定要到舍下一聚,在下倒履相迎。”

  除了殺那山賊王天霸,這沐昂蘇始終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聞聲讓人如沐春風(fēng),蘇讓不禁敬佩不已。突然,他好像想到些什么。

  “西平侯府,在羊苴咩城?我們要去的,也是羊苴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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