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讓本就只想恐嚇肖河放人,也沒想殺了他。他前來借宿,婦人對他甚是照顧,他見婦人如此求情,心早已軟了。輕聲安慰道:“大嬸,我不殺他,只是我有個親人被他關起來了,他把鑰匙給了我,我自然放了他?!?p> 婦人將信將疑,轉過頭去看肖河,卻只見一陣白煙飄過,肖河霎時間沒了身影。
蘇讓驚得捶胸頓足:“他用的這是什么邪術?”
虞期呆呆地道:“素聞東瀛有一門奇絕的功法,名為忍術,能遁形于人前而不留蹤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是東瀛人,想必用的就是這法子了?!?p> 蘇讓疑惑不解地問道:“他是東瀛人?”
虞期便將自己在地牢之中,孟少陵講給她的故事一一和蘇讓說了,只是她見蘇讓適才與肖河相斗,功力早已今非昔比,似乎遠勝過皇甫戎了。
孟少陵為自己傳功的事,對蘇讓也沒什么裨益,何況孟少陵曾說讓她學了劍法克制蘇讓,她不愿這兩個至親之人心中生了嫌隙,便略去沒說。
蘇讓聽了,驚訝不已,忽然問道:“那皇甫戎是怎么回事,明明燕王已經不再遷怒于我,他為甚么一直和我作對?”
這一下倒是將虞期問住了,她沉浸于和孟少陵相認的喜悅之中,想的全是肖河這叛徒的事,皇甫戎是如何想的,她情急之間,卻忘了問了。
虞期連忙道:“我們明天再去張家,把你想問的事都問個明白?!?p> 蘇讓一臉輕松的表情:“你不是說要找孟少陵調查皇甫戎栽贓我的事么,怎么去待了大半宿,倒把這事忘了?”
虞期道:“你為了師門不顧我的安危,我為了爺爺忘記了你的聲譽,明明公平的很啊。”
蘇讓道:“公平就好,那我們算是扯平了?”
虞期笑道:“扯平什么,你想得美。你師門受人玷污,清者自清,遲早洗的干凈;可我若是被人殺了,那就再也救不活了。不管怎么算著,你還是多虧欠我些。”
蘇讓本還想說,師門的榮辱可比一個人的生死重得多了,可轉念一想,清譽和性命哪個重要本沒有定論,這理也不是處處都說得通的。何況女人哪有講理的?當下揉了揉額頭,閉口不言,任憑虞期指摘。
虞期也不是真對他心存怨憤,她只是許久沒見蘇讓,想撒個嬌占占嘴上的便宜,也沒深說?;仡^看看那婦人,正指著巧兒罵呢:“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就是再不好,也是你爹爹,你怎能對他如此絕情?我平日教你的忠義孝悌你都忘光了么?”
二人連忙上去勸說,蘇讓說巧兒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母親,虞期又說巧兒心懷全村,是一副俠義心腸,只說了半天,婦人的氣方才消了。
婦人知道蘇讓二人也是好心,既然沒殺了肖河,那就萬事皆休。肖河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但他本就常年不在家中,婦人早已習慣了,只是一如往常,安排蘇讓和虞期在西室休息。
蘇讓一臉糾結地對婦人道:“我倆睡一個屋子?大嬸,要不勞煩您跟她擠一擠吧?!?p> 虞期怒道:“人家房主人好意收留,你倒要叫人東家受擠,這是你蘇大俠士干得出來的么?”
那婦人聽了,捂著嘴咯咯地笑個沒完:“你們少年夫妻,竟還這般害羞,喏,這把鎖給你們,你們從里面將門鎖了,我老婆子可不是那愛聽墻根的長耳婦人。”
蘇讓還想辯駁,一旁的虞期早已羞得耳根通紅,燦若云霞。
離著天亮還有些時辰,已經折騰一晚,虞期急急忙忙地爬到了炕東頭,蘇讓卻坐在炕西頭打坐。
虞期道:“你不是說要娶我么,怎么不來和我睡?”
蘇讓道:“畢竟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在就……萬一有了娃娃……”
虞期道:“江湖兒女,哪來的那么多扭扭捏捏的規(guī)矩,你跟肖河打架,也累了,靠著打坐調息,怎么緩得過來?”
蘇讓不知如何回答,驟一抬頭,卻見燭光映紅了虞期的臉頰,虞期媚眼如絲,妖嬈可人,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小哥哥,快上奴家這來耍耍啊?!?p> 這句話是她平日路過青樓時所見,從青樓的窯姐兒那學來的,她見那些女子往往話一出口,男人便中了邪似的撲了上去,當即有樣學樣,勾引起蘇讓來。
蘇讓血氣方剛,虞期又是他心儀的人,他哪里經得起如此誘惑,果然也撲了上去。
可二人連衣服都沒脫,卻就此愣住了。
虞期只學了那媚態(tài),和那半句話來,蘇讓更是不懂人事,接下來要做些什么,二人竟是誰也不知道了。
蘇讓道:“那我可在這躺下啦,將來有了娃娃,我們直接抱回點蒼山,讓他太師傅高興高興?!?p> 虞期道:“這時候還想著你那師父,就算是要見長輩,也有輩分更高的外曾祖,哪輪得到他太師傅?!?p> 蘇讓道:“左右都是點蒼派的人,他外曾祖當年與師門有了誤會,未必就不能化解,說不定將來還是要在點蒼山共聚天倫的?!?p> 虞期道:“這么早就說甚么娃娃,你又不害臊了,那你知不知道娃娃要怎么來?”
蘇讓道:“聽說男人和女人睡在一個被窩,自然就會有娃娃了。”
棉被底下,二人相視而笑,蘇讓只覺得虞期吹氣如蘭,哈得臉上癢癢的,再看她的一雙眸子中隱隱地含著秋波,楚楚動人。
他情不自禁,向著虞期的小口吻了下去……
可惜有些事情,不懂始終是不懂,二人情意綿綿地擁在一起,最終還是不知該做些什么,終于吻得累了,緩緩地睡了過去。
幾個時辰轉瞬即過,太陽已越過山崖,透過窗棱照了進來,曬得人暖洋洋的。剛剛睡醒的蘇讓和虞期,臉上的倦色還沒退去。
“今晚我們再去張家的地牢看看我爺爺,問問他皇甫戎的事兒?!庇萜谡砹艘律缞y容,臉上散發(fā)著從未有過的嬌艷。
“問是要問的,可還要往后放一放?!碧K讓撫著她披散著的秀發(fā),將鼻子探下,狠狠地嗅了一下,不慌不忙地道。
“那前面呢?”
“他是你唯一在世的長輩,我當然是要向他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