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何毅陽看著孟書的背影從視線里模糊直到消失,心里遠(yuǎn)沒有想象的釋然,孟書所有的表現(xiàn)在他的預(yù)料之外,他本以為她最不能理解的應(yīng)該是吳蘇桐放棄考試,甚至?xí)虼硕纯嚯y過,然而并沒有;他以為孟書只會因?yàn)榕c莊靜持往日里的師恩而有點(diǎn)兒擔(dān)心或者遺憾,可孟書卻著急到不管不顧地奔過去……
還記得吳蘇桐囑咐他,在孟書考完試之前別讓她知道莊靜持是康校長的兒子,要不接下來的考試她參加不了.....可能是他們彼此在一起時間更多,無論有沒有愛過,他們的心靈真的是相通的,這種了解完全不需要過多得揣摩,而是自然而然地就能感知,原本屬于“心心相惜”之類的用詞可以形容的感覺......當(dāng)然,現(xiàn)下,何毅陽無法理解,完全摸不著琢磨下去的門道......
孟書離開沒多久,何毅陽收到了夏芳短信,問他具體情況。他那亂如麻的思緒這才被打斷,倏然間不知道如何解釋,所以直接發(fā)了蛋糕店的具體位置,讓夏芳先過來再說。
大概不到十分鐘,夏芳?xì)獯瓏u噓地趕到了,她隔著玻璃只看見何毅陽一個人坐那兒吃蛋糕,趕忙跑進(jìn)來問:“老大,人呢?怎么就你一個?”
“剛走了!你來點(diǎn)什么?”何毅陽回答。
“那你一個人還吃得下?什么情況,她情緒反應(yīng)大嗎?”夏芳坐下來邊休息邊問道。
“不大!”何毅陽接著說:“吳蘇桐這個冤大頭,陪跑馬拉松到終點(diǎn)了,棄賽了!你說,這考不考的上咱另說,好好的考試不去,昨天那陣仗要不是跑的快點(diǎn)兒就不是陪考不陪考的問題了,得陪葬!這回好了,賠了媳婦兒又折兵!”
“什么意思,我不大懂,孟書是不是特失望?興師問罪去了。”夏芳著急道。
“沒有!我看她完全沒怎么在乎吳蘇桐。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乎的是什么嗎?”何毅陽有點(diǎn)兒生氣的反問夏芳。
“那我就知道原因了!”夏芳說罷,像是放松一般,舒了一口氣。
“有意思,你們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焙我汴枱o奈的笑著,但是又明顯有些憤怒。
“她去找莊靜持了,是不?”夏芳斜眼看著何毅陽。
“你了然于胸?。「呤?!”何毅陽邊說邊朝夏芳豎了個大拇指。
夏芳用手套將何毅陽高豎起來的大拇指敲了一下:“走開!沒你想的那么精!昨天我也嘀咕著,你說了之后,我感覺可能最大的沖擊是她擔(dān)心莊靜持會多一些。”
“為什么?。壳f靜持即便是個帥哥吧,也是個大齡男......說招女孩兒喜歡吧,不過是上課講課生動些,臺下有什么好的,咱們這種理工科的學(xué)校,比帥,他有市場嗎?孟書這不是也走上花癡套路了?”
“你這是對莊靜持有意見還是對孟書有意見?”夏芳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我這是就事論事,我分析的不對嗎?想不通!”
“何毅陽,咱們同學(xué)四年了,你看不出來孟書嗎?她雖說成天的柏拉圖觀點(diǎn),感覺盡喜歡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但是她比誰都務(wù)實(shí),只是不喜歡把精力投放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你覺得莊靜持就是因?yàn)楸蝗藗鞯膸洑獠糯騽用蠒模磕撬矚g吳蘇桐什么,他得多帥???我是沒看出來,實(shí)話說來,論長相還比不過你,那孟書執(zhí)著了這幾年,為什么對相比而言堪稱高富帥的你是屢屢拒絕?”
“不然呢?她之前看不上我,我無話可說,我覺得她是執(zhí)著于吳蘇桐,現(xiàn)在倒好輕描淡寫的就把吳蘇桐給撇一邊了!”何毅陽有點(diǎn)兒打抱不平。
“昨天,你找我,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為孟書好。”
“廢話!我肯定為她好,我想她的前途不受影響,吳蘇桐都嚇成那樣了,還跟我講不讓孟書知道他的事兒,不都為了她么!”
“莊靜持對她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屢屢點(diǎn)撥她,她整天被吳蘇桐繞的云里霧里,哭來哭去的,能專心的學(xué)習(xí),能認(rèn)知自己嗎?畢竟吳蘇桐是皮肉之苦,莊靜持面對的是家破人亡,還說不定有牢獄之災(zāi),孟書如果不去關(guān)心莊老師,那才說明她人品有問題!”
“那你就敢肯定孟書今天這么激動,完全是師生之誼沒有男女之愛?”
“什么狗屁亂七八糟的,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用‘思想齷齪’形容你?”夏芳瞪著何毅陽質(zhì)疑道。
“我說不過你!反正,一個大貪官有什么好同情的!”
“再說,康校長畏罪自殺這也是一個個八卦的小道消息,是警察說的還是法官判的?。恳膊皇亲罱K定案??!我們昨天的初衷是孟書考完試,愛咋咋地,皆大歡喜!你又氣成這樣何必呢?即便為了吳蘇桐,那也是他自己作的,要是為了這事兒孟書徹底的對吳蘇桐心思,我們宿舍的都要說‘阿彌陀佛’的!也跟你說句實(shí)話,我們宿舍的早都感覺吳蘇桐還不如你,根本配不上孟書,勸都勸過了!”
“真的?我這算是得到你的肯定了?沒被女生表揚(yáng)過,還真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不過,我得問問那次你們是誰給孟書遞的水盆子?破滅了蠟燭不算,還潑了我一身?”何毅陽剛露出滿足的笑容,忽然想起了曾經(jīng)追求孟書的時候,用蠟燭和鮮花在女生宿舍樓下擺了圖案,本來想浪漫一把,但是不知誰給孟書遞了一盆水,嘩啦一下就讓自己狼狽不堪了......
“我忘了,可能當(dāng)時我不在吧!趕緊吃蛋糕!晚點(diǎn)兒我再跟孟書聯(lián)系,看看什么情況!”夏芳笑著看向了窗外。
“好!”何毅陽說完起身去吧臺選了一份芒果鮮奶裸蛋糕給夏芳端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裸蛋糕?”夏芳有點(diǎn)兒驚喜的問。
“感覺……味美可口不耍花樣!”何毅陽直白的說。
夏芳忽然間感覺雙腮熱烘烘的,很久沒有聽男孩子這么描述過自己,倆人各自吞咽著蛋糕都不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