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和一個陌生女孩兒同住一室很是不自在,但是覺得她是個可憐人,又遇到這么這樣的狀況,萬分同情是首要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孟書側躺在女孩兒旁邊:“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穆娜。”女孩兒說。
“真好聽!”
“我們姓穆的女子常常就起這個名兒。還是你的名字好,簡單利索又有內涵?!?p> “其實,我之前見過你一回,不過是背影!那大概也是一年多前了。”孟書覺得穆娜挺隨和,聊七天來。
“應該吧!那時候我還上大學呢,在民族學院?!?p> “你學什么專業(yè)的?”
“學前教育。”
“現(xiàn)在算是休學了?”
“嗨!休不休就這么回事兒了,估計以后也上不了了。”
“為什么?民族學院好像這塊兒挺特殊的,是可以生完孩子繼續(xù)的。”
“沒打算生孩子,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辦?”
“好像胎兒太大就不能做流產(chǎn)了。醫(yī)藥不分家,我們多少懂一些。”孟書認真地解釋了一下。
“真好!盛飛好像就跟沒上過學一樣,什么都不知道?!蹦履刃χf。
“他?上什么學啊,天天不是去泡吧,就是打球,瀟灑著呢!”孟書說到。
“其實,我知道他肯定有女朋友了吧?”穆娜忽然問。
孟書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適,所以說:“其實,我跟盛飛平常關系也一般,主要我們理工院校女生少,他可能才麻煩我的”。
“我懂!你別多想,其實我了解盛飛——他是那種要不然就痛快開始,要不然立馬結束,開心下一段的人,換句話說他不會為誰獨守空房的!”穆娜說。
“哦,他確實貪玩些,但是也算重情重義吧!班里男生對他評價都挺不錯,很講義氣的!”
“對,不重情重義這次他就不管我了。孟書,謝謝你們!其實我看得很開,我父母逼著我嫁人的時候我就知道跟他沒可能了。而且現(xiàn)在還有別人的孩子,換句話說,即便他在等我,我也不會跟他了。但是,盛飛就是那種可以分手后還踏踏實實當朋友的人。我跑出來,除了回山城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我們是不允許墮胎的,但是我真是鐵了心了,我過不了那種以后就待家里生孩子的日子——如果我家里小時候沒給我提供優(yōu)越的生活,或者沒有讓我來讀大學就算了!現(xiàn)在兩說……我從結婚不到一個月就醞釀各種逃跑,我已經(jīng)顧不了我會給我的家庭造成什么影響……如果當初我不要那么相信父親,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沒有人能幫我,我只能自己幫自己?!蹦履仍V說著自己的故事。
“盛飛說他們會來這邊找你的?”孟書說。
“嗯,肯定會的,我今天一路過來所有的清真餐廳都不敢進去。我怕他們托人留心我的狀況?!?p> “那準備明天去醫(yī)院?”
“已經(jīng)去過了。我公公家在縣城勢力也很大,但是就是不開明,我小姑子17歲就許配了,一點點都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女性是什么地位都沒有。我這跑了不要緊,他們就算抓我回去,以后也不會要我了,但是我肚子里有他們的孩子,這是他們找我的重點。醫(yī)院,其實今天我已經(jīng)去過了……”
“???”
“你肯定覺得我心狠吧!我也沒退路了!就你說的,現(xiàn)在不大不小的,得再等等做引產(chǎn)。而且可能是這兩天我太累了,有點兒出血,所以相對來說不太安全。吃東西什么的,也不敢出去。等我安穩(wěn)把孩子做了,我就真的自由了?!?p> “沒事兒,你安心養(yǎng)著,我宿舍還有一個女孩兒人也特好,回頭我問問盛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輪流陪你?!?p> “謝謝你,孟書!欠你們的人情我肯定會還的?!?p> “沒事兒,別客氣,大家都是女孩子??焖桑 薄?p> 夏芳回宿舍看到只有曉欣一個人頭上扣著本書睡著了,所以發(fā)了信息跟孟書。
孟書說一個高中同學來山城作客,今天不回來了。
夏芳輕輕把曉欣的書合起來放枕邊兒,剛要上床曉欣卻醒了。
“哎呀!你們倆太甜蜜了,怎么才回來?”曉欣問。
“去看了場電影!”
“真奢侈!電影票多貴呀!頂我三天伙食了!”
“你們倆又揭不開鍋了?!?p> “是?。”緛砭透F,今天他個破親戚說替他解決工作,他把最后兩百塊帶走了,你說還有兩周怎么活??!過兩天還要照什么畢業(yè)照啊,之類的!真是要窮死了!有錢真好!”曉欣抱怨道。
“正常正常!你的畢業(yè)照我包了!別擔心,好好睡??!”
“切!一副富婆的口氣。你說你們都會找,給我遇了個窮鬼,還死能花錢!”曉欣笑著說。
“富的你看不上啊!哪有你家盛飛有魅力是不?”
“孟書最近不知道搞什么呢,總是不見人,忙死了!”
“你是今晚得誰都不順眼是不?”夏芳問道。
“反正她也愁人,我也愁人,現(xiàn)在你最好,要給富二代當少奶奶了!”
“誰說的談個戀愛就得結婚啊!我們這是黃昏戀!說不準畢業(yè)就分手了!”夏芳笑著說。
“切!你就數(shù)鴨子的!嘴硬吧!不過,你有硬的資本。我就不行!你說盛飛工作今晚有情況沒,別把錢打水漂了?!?p> “你還真想著盛飛拿200塊搞定個工作呢?誰知道又怎么胡吃海喝去了!你得管緊點,不然受罪的還是你!”
盛飛和吳蘇桐在床上斜躺著,男生和女生不一樣,兩個男孩擠一張床真的很別扭,所以都睡不著。
盛飛把穆娜的事兒毫不避諱地講了出來,吳蘇桐感到了盛飛的惆悵。
“我看你還沒為什么這么愁過?”
“我不知道怎么做是對的。你說我能貿然幫著她決定她肚子里孩子的死活嗎?還是勸她回去?她這樣我有很大責任的!曾經(jīng)信誓旦旦的是我,現(xiàn)在……唉,也還是我!”
“我也說不好!反正正要是人孩子沒了她就再也回不去?,F(xiàn)在社會哪有那么好混,說個不好聽的,和家庭決裂,除非是鳳凰能涅槃!”
“是??!她大學都讀不了,以后怎么辦?我又是這個樣子,能幫人個啥么?”盛飛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