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認出我了吧?”
片刻安靜后,楚玲冷不防問道。
霍天麟沒說話,轉(zhuǎn)身,出門,關(guān)門,一氣呵成。
楚玲從地上撿起筷子,也不管是否干凈,端起飯碗一陣扒拉,清空碗底后奪門而出——
外面嘭的一聲,緊接著一串逐漸減弱的腳步,就沒了聲響。
白楓跟夫人對視一眼,夫人無動于衷,起身說道。
“在下去看看……”
話還沒說完,便被薛婉婷打斷,“白公子,安心用餐即可,天麟他有分寸?!?p> 本少爺是怕他沒分寸么?
我是怕楚玲那丫頭暴脾氣剎不住,惹怒了霍天麟,萬一被打死怎么辦!
突然袖頭一緊,正是秦穎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坐下:“玲兒雖然莽撞,但也分得清善惡~”
……
楚玲出門直接一拳打向霍天麟,自然被后者輕松躲過,白楓聽到“嘭”的那一聲是楚玲一拳剛墻上的聲響。
墻體又不是防暴的,氣海武者一拳千斤,瞬間出現(xiàn)一塊凹陷,大塊木板磚脫落。
霍天麟臉一黑,捏住楚玲兩只手,直接把人夾在腋下,咚咚咚下樓,找了一間沒人的屋子將人丟進去,關(guān)好房門。
楚玲在半空中就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身姿,雙腳落地,抄起桌案上擺放的兩只酒杯,灌注內(nèi)氣投擲而出,直奔霍天麟面門。
霍天麟僅僅是內(nèi)氣外放,酒杯就在面前一尺處碎成瓷片,一點殘渣也沒有碰到身上衣袍,抬手接住緊隨其后的酒壺,輕易化去酒壺攜帶的力道,把酒壺放回桌案上。
這次楚玲揮來的拳,霍天麟沒有躲避,任由拳頭砸在胸口,咚一聲——
堪比擂鼓!
“瓊玉釀,五百金一壺?!?p> 霍天麟木著臉開口,一絲殷紅自嘴角滑落。
剛剛那一拳,霍天麟撤去內(nèi)氣防御,以單純?nèi)怏w力量硬抗下這一拳,雖然破天境武者體魄已經(jīng)堅如鋼鐵,但楚玲這丫頭這一拳……
力道是真的大!
這丫頭怕不是天生神力!
“你為什么不躲?”
“欠你的,會還,但不是現(xiàn)在?!?p> 霍天麟答非所問,把胸口的拳頭移走,把楚玲強行推到床邊,親自解下帳幔。
“好好休息?!?p> 說罷轉(zhuǎn)身伸出一只手,內(nèi)氣外吐,將一地瓷杯碎片吸入手中,關(guān)上門,抹去嘴角血漬,停頓片刻方才上樓。
白楓聽到上樓聲,卻沒有人進來,便知道是霍天麟,帶有疑問看向秦穎。
秦穎輕輕點頭,示意楚玲無事。
她有神識……
但是沒有系統(tǒng)提示,果然指望一天就能搞定不曉得多少年的恩怨情仇,是在癡人說夢……
“白公子,白公子?”
“額哦……閣主請說~”
薛婉婷臉微微一黑,感情自己剛剛說的這貨完全沒聽見,只顧著跟自家夫人眉來眼去,瘋狂秀恩愛!
“還不知道公子為何會宣都呢?”
“哦……那個~我想滅了陳家?!?p> “那個陳家?”
白楓眨眨眼,“宣漢還有別的姓陳家族么?”
姓氏為陳的商賈家族倒是有,但白楓沒聽說過,最大的陳氏,就是宣漢皇室了吧。
雖說七姓為武力象征,但每一國的皇室也都不了多少,作為第一強國,五國當之無愧的霸主,陳氏可不是靠什么儒學(xué)禮治這些治國之道撐起如此大一國……
靠的是拳頭!
武者強于普通人太多,很多事不用像歷史中各代君王那樣,收攏人心,把控兵權(quán),與各臣子世家勾心斗角……有時候,暴力是可以一切解決問題的。
所以,推翻一個王朝也很簡單……
干翻王朝掌控者就完了!
“公子好氣魄~”薛婉婷由衷感嘆,或者說是嘲弄,“若是公子依仗的是那兩萬暮雪軍,恐怕愿望要落空了呢~”
……
“慕海你個王八羔子,斷掌誓還耍詐!”
穆成抖摟著花白胡子,奮力揮舞著大刀將兩馬間鐵鎖斬斷,再補上一刀把身邊鐵皮騎兵連人帶馬砍飛,破口大罵。
被砍飛的騎兵在地上扭動幾下,把自己強行掙脫連接在馬背上的機關(guān)鎖扣,揮舞著長槍再此攻上來,段奎抄起地上一面全身盾擋在穆成身后,將長槍隔開,手臂一震,盾牌險些脫手!
好大的力道!
那邊穆成舉刀劈下,鐵皮桶子頭盔瞬間凹下去一塊,從縫隙中呲出粘稠黑色粘液。
鐵皮桶子后退半步,晃了晃有些變形的腦袋,長槍再此橫掃過來,段奎將舉盾灌輸內(nèi)氣全力擲出,把敵人砸飛,撞上正沖鋒的鐵浮屠,嘭一聲飛出二十余米!
片刻后,又爬起來,一槍刺穿一位士兵的胸膛……
戰(zhàn)場上每一處都在發(fā)生類似場景。
霧龍河場景再現(xiàn),而且還強上幾分,仿佛是到了他們的主場,力氣大增,有些缺胳膊少腿,四分五裂的,甚至殘肢還在緩緩重新聚集到一起……
穆成戰(zhàn)到幾乎力竭,也沒有摧毀幾個“鐵浮屠”。
而且這些無情鐵塊不僅僅屠殺暮雪軍,連自己人也不放過,開戰(zhàn)一個時辰,慕海手下的部隊幾乎全滅,就連慕海本人也在鐵騎沖鋒的長槍下苦苦支撐。
巧之又巧,慕海幾番躲避,竟然和穆成段奎撞到一起!
穆成迎頭一刀砍,嘴里還不忘醞釀一口老黃痰,直射慕海面門,穆成急忙抄起撿來的長槍,將大刀架開。
“你們這群鱉崽子,都鼓搗的啥玩意,連斷掌誓都不顧啦——”
“本將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個卵子命!”
披頭蓋臉又是幾刀!
突然亂入一隊鐵騎——
“穆成,別管他了,鐵疙瘩又來了!”段奎從地上撿起不知是那方士兵遺落的寬刃大槍,架開刺來的長槍從馬肚子底下穿過。
穆成轉(zhuǎn)刀口,意圖劈斷迎面而來的利刺鎖鏈,卻因為這次力道有些下降,刀刃卡在鎖鏈縫隙處,沒能抽回刀。
上面的尖刺劃過手臂鎧甲,刺入盔甲關(guān)節(jié)縫隙處,將甲片掀起,刮出一道貫穿穆成小臂的傷痕,血肉模糊!
“啊——陳狗是個什么玩意,有種跟老子單挑,弄這么多惡心東西讓老子反胃……”
慕海因為變招不及,被其中一騎馬頭上帶有鋸齒的金屬尖刺刺穿,掛在馬頭是慘叫著被拖出老遠,內(nèi)臟滑落一地……
一道劍光從遠處飛來,將四五鐵騎懶腰斬斷。
東方城踏劍而來,一手抓住一人,帶穆成段奎兩人飛向高空,試圖遠離戰(zhàn)場。
穆成揮舞著血肉模糊的右臂,還在罵罵咧咧個不?!?p> 嘭——
連人帶劍撞在一層看不見的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