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對手?”
月殤聽聞以為兩人遇險,趕緊走到明懷錦身邊,查看明懷錦是否受傷。
“月殤,今日月夜再加練三個時辰,晚飯免了?!?p> “主子,這是為何?”
月夜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欲哭無淚的看著消失在回廊的明懷錦。
晚飯時間,明懷錦只在書房簡單吃了些。
坐在桌案前,拿起筆練字。
寫著寫著,除了剛開始幾個是碑帖中字,其他的全都是同一個字“心”。
明懷錦拿起紙張,看了許久。
蕭王府內(nèi),蕭衍再次找來亦尋心,這次連亦澤淵和蕭晴也叫到了蕭瀚漠處。
“大舅舅,可是確定了人選?”
兩日后便要舉行冊立繼后大典,必然不能再有耽擱,見蕭衍的神情,亦尋心已有猜測,拍了拍母親的手,主動開口問道。
“定下了,心兒明日你就要隨我進(jìn)宮面圣,由欽天監(jiān)再次確認(rèn),隨后兩日你都要留在宮中,由女官教你禮儀和你分內(nèi)之事。”
“大哥?!?p> 蕭晴聽后,握緊亦尋心的手。
“娘,沒事,圣上召我光明正大的入宮,我所做之事亦是為皇族好,不會有事的?!?p> 亦尋心的通達(dá),讓蕭衍感覺到一絲內(nèi)疚。
作為舅舅,在亦尋心出事的時候,未能第一時間出去尋找。
如今再次將亦尋心推上風(fēng)口,即便是不得已,蕭衍也覺得很不舒服。
蕭奕開口道:“小妹,我會讓公主找個人照看心兒,你別太擔(dān)心?!?p> 事已至此,蕭晴只能點(diǎn)頭。
蕭瀚漠又囑咐了幾句后,便讓三人退下。
“心兒,進(jìn)了宮,萬事都要小心?!?p> 蕭晴不放心的再三囑咐,她知道亦尋心這次的差事,明顯會讓如今的蕓妃,未來的繼后,以及她身后眾人不悅。
“夫人,心兒會小心的,你先回去,我再同心兒交代幾句?!?p> 看著蕭晴離開,亦澤淵坐在亦尋心對面,沉默了好一會。
“心兒,你可害怕?”
亦尋心搖了搖頭:“父親,女兒不怕?!?p> “果然是我亦澤淵的女兒,將門虎女,自小我便不以女子的諸多約束來要求你,除了疼你,更是因?yàn)檫^了太多女子處境的難處,父親更希望你能夠走不一樣的路?!?p> “父親。。?!?p> 亦澤淵的話,讓亦尋心很驚訝。
她從未想過亦澤淵的思想如此開化。
“看過烏圖女子的那種任性而為,父親才知道女子也可以那樣活?!?p> 亦家三代為將,亦澤淵很小的時候,便跟著父親守在邊關(guān)。
聽到他這么說,亦尋心理解了他的與眾不同。
可她不明白,亦澤淵為何會在此時忽然提及。
“心兒,接下來父親要告訴你的話,只有你知,我知,不可告訴其他任何人?!?p> “父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可知父親手中有李良寒投敵羌和的書信?”
“李良寒逼問您,對你動用私刑,就是為此事?”
“沒錯,甚至我們亦家出事,也與此信有關(guān),兩年前我就知李良寒有問題,但與烏圖大戰(zhàn)在即,便準(zhǔn)備延后處理,誰知卻糟了他的陷害?!?p> “我發(fā)現(xiàn)了他與羌和有來往,且發(fā)現(xiàn)了一封極重要的信件?!?p> “信中說什么?”
亦尋心直覺信中的內(nèi)容非同小可。
“心兒你可知羌和人篤信神明?”
亦澤淵不答反問。
亦尋心點(diǎn)點(diǎn)頭:“早些年我去過羌和,羌和整個國家都信奉神明,虔誠程度不可思議?!?p> “沒錯,羌和族有一個,代代以秘法相續(xù)的大祭司,傳說他能上知千年,下知五百年。”
“父親,這與那封信有何關(guān)系?”
亦澤淵看了看有些疑惑的亦尋心,再次沉默。
直到亦尋心再次追問,亦澤淵才開口。
“那封信,是未來大祭司的傳人,也是歷任大祭司傳人中,最有天賦的一人所寫,末尾有四句話,明代秦氏,亦出鳳,天命即歸,命命相續(xù)?!?p> “這是何意?”
亦尋心聽懂了其中之意,卻有些不敢相信。
“意思很清楚,明顯然指向明皇后母族明家,亦自然是亦家,但不管這位祭司是否真能窺視天命,只要這幾句話傳出,明家和亦家都會有滅頂之災(zāi)。
尤其如今圣上沉迷長生之術(shù),還曾派人暗地里向羌和大祭司詢問過長生之法。倘若圣上得知大祭司說過這樣的話,后果恐怕不堪設(shè)想?!?p> “所以父親您寧愿握著證據(jù),寧愿背負(fù)叛國之罪入獄,也不為自己平反?”
“沒錯,我知道以我的功績,不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亦家最多也只是失去原有的榮華,可這四句話若是傳出,我們和明家恐怕都再無路可走?!?p> 亦尋心明白亦澤淵所言不虛,不管是任何時候,帝王聽到這樣的話,恐怕都會引發(fā)無限的想象,尤其這句話出羌和大祭司,為了至上皇權(quán),皇家之人寧肯錯殺。
正如幾十年前的白家,另一個異姓王家族,一夕之間消失在豐都城。
他們的消失,讓如今在位的秦承乾,安心了不少。
“今日我將此事告訴你,便是想讓你提前有所準(zhǔn)備,欽天監(jiān)忽然讓你去做引禮女官,我不得不害怕。”
“父親,我明白,如今還未有任何聲音傳出,想必不會有事。”
亦尋心此時卻有些擔(dān)心,李良寒和秦牧逃入羌和,他們一定會得知這幾句話,屆時若傳到秦承乾耳中。
亦尋心實(shí)在不敢想象。
亦澤淵開口道:“父親之所以敢讓你走這一遭,是因?yàn)榧幢銡J天監(jiān)能窺探一二,也不敢信口開河,輕易講出,但你也要小心行事?!?p> 亦澤淵的語氣中,雖然不乏疲憊,但亦尋心知道,作為最愛自己的父親,亦澤淵正在慢慢振作起來。
第二日清早,亦尋心便隨著蕭衍去面圣。
御書房內(nèi)除了秦承乾,還有一人端坐在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人,自始至終都未動過。
亦尋心和蕭衍行禮之后,秦承乾發(fā)問:“高卿,如何?”
“正是此女,真是可喜可賀,圣上此女福緣深厚,且大難不死,必有無限后福,定能給蕓妃娘娘帶來綿長福澤?!?p> 聽上去像是句好話,可其中隱藏的含義,卻將亦尋心置于尷尬,甚至是危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