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傅寧都十分用心的做好自己本分,車夫們休息時會聚在一起聊一些家常八卦,傅寧忙完自己的活也會坐在人堆里靜靜聽他們說。
這天車夫們吃完晚飯,坐在火堆旁正說著話。傅寧把洗好的鍋碗放好,走到火堆旁坐下,聽其中一個車夫道“古安那邊是平靜了,自從皇上上次興建神廟后,都沒再聽說妖怪殺人的事情了?!?p> “嗯,我也聽說了,大家多去那幾位大神的神廟拜拜,求得保佑啊?!?p> “沒事,這幾年雖然鬧得人心惶惶,不過咱們洛陽倒是沒聽過有什么妖怪殺人的事件。”
“這樣一說,倒也是,說明咱洛陽有天帝護佑,有空要去捐些香火才行?!?p> “出來跑車兩個多月了,明天終于可以回到洛陽咯,呵呵,等我回去就找時間去一趟廟里?!?p> “是啊,明天就回家咯,我倒是想著我家那婆娘了?!?p> “哈哈,你那婆娘倒好,不像我家的,簡直一只母老虎,每次回去都要審訊似的問我有沒有拈花惹草,唉?!?p> “出門在外哪有得保證的,偶爾去趟青樓不是正常嘛。”
聊著聊著,大家講起了葷段子,傅寧從人群中退出,往自己待的那輛馬車走去。準(zhǔn)備上馬車去,身后傳來三少爺沈翊的喊話“傅寧,過來?!?p> “哦,這就來。”傅寧走到沈翊的馬車,恭敬問道“三少爺,您有什么吩咐?”
“上車?!?p> 傅寧照辦,上了馬車,在沈翊對面坐下。
“明天就要到洛陽了,你當(dāng)真不進沈府?”
“少爺?shù)暮靡庑〉男念I(lǐng)了?!备祵幒苷嬲\的說道。
“那你在洛陽可有什么安排?”
“小的去到洛陽再作打算,現(xiàn)在還不知?!?p> “既然沒想好去處,為何不愿給本少爺做事,我又不會虧待你?!?p> “三少爺,小的有自己的苦衷,其他不便言說,求少爺體諒,不過小的真心感激您的信任?!?p> “好吧,隨你,不過在洛陽你什么時候想在我手下做事,隨時可以去沈府找我,主要是看你挺能干的?!?p> “嗯,小的記下了?!?p> 從沈翊的馬車下來,傅寧就回自己那輛馬車去休息了,她要睡好養(yǎng)足精神,明天到了洛陽就要獨自尋出路了,其實她很珍惜身邊有人的日子,即使是像現(xiàn)在旁邊這些只認識幾天沒什么交情的沈府一幫主仆,都能讓她覺得有伴一起的路真好。
第二天晌午便到了洛陽,傅寧跟著沈家的商隊很順利就進了城,城門士兵認得是沈家的馬車,見了沈禹不用查直接讓商隊進去了。
行至城中,傅寧下了馬車,與沈禹沈翊謝過,看著他們的馬車從熱鬧的街市走遠,才看了看四周,沿路走了一段,找了一家價格相對實惠的客棧定下一間客房,并同客棧小二打聽了附近牙行。
放下包袱在客房,傅寧把銀票碎銀分藏在身上,出了客棧。行至小二說的樂慶坊,找到一家牙行,還未走進去里面便迎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他滿臉堆笑的對傅寧道“這位少爺請進,看有什么是小店可以為您做的?”
“店家,我想在這洛陽城租個離街市不遠可以賣吃食的小攤位,價格要實惠,你這里可有適合的?”
“少爺您這就問對人了,我這里剛好有幾處這樣攤子出租,這就帶您去看看?”
“好,你帶路吧?!?p> 店老板帶傅寧先是去了一個街市中心的位置,那里人流很多,位置極佳,只是每個月要十兩銀子的租金,傅寧手里總共才幾十兩銀子,這個價錢當(dāng)然不能承擔(dān)。
于是店家?guī)е祵幱掷^續(xù)看別處,走了大半個城,直到酉時,天色漸黑,看了很多位置,依舊沒找到適合的。
店老板看出來了,傅寧是個窮的,開始他還以為傅寧一個十來歲白凈小少年出來租攤子,怕是哪家少爺出來學(xué)做生意歷練來了,原來不是。
從一開始的“少爺”到后來的“小哥”,稱呼轉(zhuǎn)變之快,不過傅寧沒有當(dāng)回事,當(dāng)初跟著越城向別人乞討剩飯,睡破廟都可以接受了,被白眼輕視又算得什么呢?
“小哥啊,不是我說,你想做生意就肯定要花錢的,我剛才帶你看的那么多攤子,價錢都算是實惠的了?!钡昙夷樕系牟荒蜔┯行┟黠@。
“您再幫我物色另外的吧,實話說我手里銀子有限,只能麻煩你多找找了?!备祵幃?dāng)做沒看到店家的不耐煩,語氣依舊有禮。
“這樣的話,吉樂坊那邊倒是有一家租金便宜的,那老板急出手,租金只要三兩,就是位置比較偏僻了?!?p> “那現(xiàn)在就去看看吧?!?p> “這天都要黑了······”牙行老板猶豫了一下,見傅寧沒有要給小費的意思,心覺這人真不懂規(guī)矩,不過想到今天生意不好,又道“好吧,今日都跑了這么久了,索性一下子辦好吧?!闭f著,牙行的店家就帶著傅寧往吉樂坊去。
吉樂坊確實沒有其他街巷那么多人,不過也算不上是太差,而且這攤子旁邊還連帶著一個小倉庫,大概十來平的樣子。
傅寧便奇怪為何這樣的攤子竟只租三兩銀子?向那店家問道“這里過去可有什么不好的事?為何前攤主急著退?”
“不好的事倒是沒有聽過,就是那攤主要回去侍奉老母,老人病急,所以那攤主才舍得將這守住多年的攤子租出去?!?p> 攤子雖說偏僻了點,好在這吉樂坊四通八達,總不乏路過的人,而且傅寧是自己做的,也做不了多大的吃食攤子,跟向伯以前一個人做那樣就差不多了。
所以當(dāng)晚傅寧就租下了攤子,簽下書面合約,那牙行店家才終于又有了好看笑容,送走前攤主和牙行店主,傅寧把那個小倉庫收拾了一下,這里除了放東西,還可以用來住,雖說簡陋又窄小,將就一下好歹不用露宿街頭。
回到客棧已經(jīng)很晚,傅寧吃了個街上買回來的冷饅頭,便睡下了。
她已學(xué)會一些生存經(jīng)驗,越是身陷迷茫,就越不能想太多,該吃飯時要定時吃飽,該睡覺就睡覺,只有這樣才有精力冷靜處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