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我兒子平常敦厚老實,根本不可能干這樣的事?!币晃恢心昱釉谝粋€高大男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來,聲音有些哽咽,“警察同志,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家大龍不可能干這種自殺的蠢事?!?p> “是挺不符合常理的,所以我問你們,他是不是有過精神病史?!本旎氐?。
從掌握的證據(jù)來仔細分析,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我兒子從來沒有什么精神病史?!备叽蟮哪凶映谅暤溃靶钜馕:舶踩?,這罪名也無從談起,畢竟大家都在車上,車翻了,誰能活下來,不過是個概率問題,跟蓄意,完全沒有關(guān)系。”
“兩位先別激動,事情具體怎么樣,我們還會繼續(xù)調(diào)查?!本彀矒岬?,“至于陳大龍,剛剛醫(yī)生說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24小時之后,會醒過來?!?p> “隊長,剛剛頭來電話了,說這案子……讓咱們別插手,會有人過來管?!睆淖呃缺M頭走來另一個警察。
那人說了一句話之后。
又附在正與陳父、陳母交談的警察耳邊,低語了幾句。
然后,就見他口中的隊長皺了皺眉,有些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交代,就帶著人離開了。
“這是什么意思?”姜明諾看著警隊的反應(yīng),非常疑惑。
事關(guān)人命,按說警局不可能這么輕易放手的啊,而且走得這么匆忙,什么都沒問,顯得非常不正常。
什么叫別插手,有人會管?
難道交通事故、人命關(guān)天的事,不屬于警察的管轄范圍?
姜明諾有些發(fā)懵,可他淡淡掃了三人一眼,發(fā)現(xiàn)她們比自己更傻眼,愣愣地呆在原地,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過了好一會。
陳母才擔(dān)心地走到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邊,向里望了一眼,眼里,淚水不斷流出來。
“小姨,你別擔(dān)心,醫(yī)生和警察都說了,大龍不會有事的。”蘇小沫見她這副模樣,急聲安慰道。
今晚是她喊大龍出來吃飯的,按理說,她也有責(zé)任。
所以,輕輕扶著陳母的時候,蘇小沫眼里,有深深的自責(zé)溢出來。
“好了,好了,大龍那么強壯的體格,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會恢復(fù)原樣了,你別瞎擔(dān)心。”陳父也勸道,“別到時候兒子好了,你卻病了,那就真的是讓兒子心里更加難過了?!?p> “你咋這么沒心沒肺的呢,大龍不是你親生的嗎?”陳母哭道。
“就是因為是我親生的,所以我才相信他?!标惛缸孕艥M滿地說道,“再大的困難,也打不倒我兒子?!?p> 姜明諾敬佩地望了陳父一眼。
心里暗道:“果真不愧是父子,這說話的方式和性格,簡直一模一樣。”
“老板,既然大龍沒什么生命危險了,那你就先回去吧,我留在這里陪我小姨他們?!碧K小沫說道,“等大龍醒了,我通知你?!?p> 姜明諾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
不由安慰了陳母、陳父幾句,然后就獨自駕車離開了醫(yī)院。
“小沫,那是你男朋友嗎?”漫長的等待中,陳母情緒穩(wěn)定下來之后,見蘇小沫總是默默出神,忍不住問道。
“???”蘇小沫不知道她問的哪一出,有些愣神。
“就跟你一起來醫(yī)院的那小伙子?!标惸篙p聲道,“不是你男朋友,怎么會跟你一起來看大龍?”
“你說老板啊,他是大龍的大學(xué)室友啊?!碧K小沫笑道。
“大學(xué)室友?”陳母有些茫然。
“咦……小姨沒見過他嗎?”蘇小沫眼里一片驚訝,“大龍沒跟你說過?他們倆人可是死黨,生死兄弟的那種?!?p> “他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野,哪會跟我們說這些?!标惸副г沟?。
“是叫姜明諾吧?!标惛竿蝗唤舆^了話,“這孩子,我以前倒是見過幾面,人不錯,心腸挺好的。”
“姨夫怎么知道老板的名字?”蘇小沫非常驚訝。
“有幾次,我去一家養(yǎng)老院拜訪一位長輩,在那見過他幾次,那時候,他在那里做義工,聽說是下班之后過去幫忙的,是個熱心腸的孩子?!标惛富貞浀?,“還有一兩次,我去大龍學(xué)校的時候,看見過他,不過那時候,他有些不合群,雖然熱情,可看得出來有些自卑,沒有現(xiàn)在這么自信?!?p> “哦……”蘇小沫應(yīng)了一聲,卻沒說話。
她知道姜明諾的身世,也知道他以前受過很多苦,對于姨夫說的這些,也沒有意外,反而更多了一些欽佩。
能從艱難困苦中崛起,而走到今天。
她相信老板靠的絕不是運氣,而是內(nèi)心的意志和堅持。
“小沫,姨夫讀書不多,但經(jīng)商半生,看的人,懂的道理,卻比你多,這小子不錯,值得好好把握?!标惛刚J真地說道。
“姨夫,你怎么……變得跟我爸一個樣了?”蘇小沫皺了皺眉。
“你爸?”陳父呵呵笑了一聲,“不是我說,就他在單位給你物色的那些個對象,不但你沒看上,連我都沒看上一個?!?p> “陳大鵬,你怎么說話呢?”陳母突然怒喝道。
“呃……”陳父看了老婆一眼,立馬反應(yīng)過來,道歉道,“老婆,我錯了,我這……不是故意的,也就心直口快而已。”
“也不懂你在商場是怎么混的?!标惸竾@息一聲。
“姨夫,我倆還不是男女朋友呢?!碧K小沫紅著臉,低聲說道,“他是我電影的投資人,算是我的老板?!?p> “電影投資人?”倆人一驚,“你又開始拍電影了?”
蘇小沫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想改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可別告訴我爸媽啊,不然他們又得把我禁足了,連家門都不讓我出?!?p> “呃……小沫啊,拍電影這事……其實我們也不反對?!标惸缸屑毚朐~,“只是……你可別把自己陷進去啊?!?p> “?。俊碧K小沫腦袋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實在沒聽懂小姨在說什么。
“你小姨的意思是,你別把投資人的錢給虧沒了,免得到時候你爸媽沒那么多錢來賠,你把自己給搭進去?!标惛附忉尩?。
“呃……”蘇小沫一陣無語,停頓了一會,才說道:“老板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他估計也不差投資的那點錢?!?p>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不管差不差,反正還是謹慎為好?!标惛父嬲]道。
蘇小沫點了點頭,正想說什么,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胸前繡著繁復(fù)警徽的人從走廊盡頭走來,旁若無人地越過三人,正要推開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不禁大喝一聲,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那人轉(zhuǎn)過臉來,非常震驚地盯著蘇小沫,沉聲道:“你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