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齊尚宮一早就去了主院求見輔國公和王氏,王氏稱病并不見她,輔國公則是在上朝之前匆匆見了齊尚宮一面。
“齊尚宮找本國公有何事?”
齊尚宮嘴角含著一抹輕笑,低垂眼目道:“皇上命奴婢協(xié)助福月郡主整頓輔國公府后宅,昨日郡主醒過來之后,奴婢征詢了郡主的意見!郡主說她如今身子不便,沒有精力去查賬冊,這府中的賬目就暫時不必交接了,等郡主身子痊愈了,國公夫人也方便的時候再說也不遲!不過……”
“齊尚宮有話請直言!”輔國公大概猜到了齊尚宮此來的目的了,他本就打算讓云婧接手輔國公府的中饋,所以也就不打算再拿捏著了。
“是!郡主的意思,這輔國公府里的仆從也該清理一下了,郡主這回受傷,這里面可是有不少奴才失職的,既然干不好,那就干脆換人干好了!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國公府也不能再任由他們囂張下去!”
“嗯!郡主說的沒錯!這府中的確是該好好清理一番了!”輔國公點頭道:“這樣吧,郡主如今正在養(yǎng)病,也不必事事都去煩擾她,我叫大管家?guī)е兴衅蛷牡幕麅匀フ夷悖銈兌讼纫灰徽{(diào)查清楚了,之后再交由郡主處理就是!不管是誰,不管是哪個院子里的人,只要查出問題來就都列入名單之中,但憑郡主發(fā)落!傳下去,就說本國公說的!”
齊尚宮嘴笑的笑容多了幾分,心道:就等著您這句話了,面上還是很恭敬的行禮應(yīng)下:“奴婢會按照國公爺?shù)姆愿廊バ惺碌?!?p> 接下來的幾日里,輔國公府內(nèi)人心惶惶,不管是家生子,還是各院陪嫁來的,不管是經(jīng)年的老仆,還是剛剛領(lǐng)了差事的都特別的規(guī)矩,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就怕一個不小心犯了錯撞到了槍口上。
齊尚宮和大管家連著查了五日,其中云婧還動用的二十九在暗中刺探,可是挖出了不少的骯臟秘辛,也找出了許多別家埋在輔國公府多年的探子。
經(jīng)過了一番整理過后,齊尚宮拿著兩份名冊給云婧看。云婧這幾日好湯好藥的養(yǎng)著,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每日也能下地在屋子里走動走動了!
曲致遠的病休的折子也批下來了,他這幾日三餐都要到云婧的屋中和她一起用。每日吳麼麼都會帶著曲晨驍過來給他們夫妻倆請安,兩人就會逗著兒子玩鬧一會兒,不過他們二人的身子骨都還比較虛弱,和兒子一起享受親子時光的時間很短,就這樣也已經(jīng)讓他們二人很高興了。有了兒子在身邊,他們漸漸放下了心中的傷痛,心情也跟著開朗了不少。
有時,夫妻二人也會一同歪在東屋外間的炕上閑聊。別看他們成親已經(jīng)三年了,可是真正在一起談心的時間幾乎是沒有的。如今他們閑暇可以靜下心來說話,對彼此都有了更新的認識,和更深的了解。
曲致遠發(fā)現(xiàn)云婧是個非常冷靜,頭腦也很清晰的人,她的很多觀點十分的特別,但是仔細一品卻又耐人尋味。曲致遠知道傳承自謝家的教養(yǎng)一定是很不一般的,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謝家為何能教導(dǎo)出來那么多有才能的人來了。曲致遠如今非常的喜歡和云婧聊天,他總能從云婧的言談話語間得到一些啟發(fā)。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妻子就像是一本永遠也讀不完的書,每翻開一頁總會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忍不住想要一直這樣讀下去!
云婧在這些日子與曲致遠的交流當(dāng)中,她發(fā)現(xiàn)曲致遠并不同于現(xiàn)下大多數(shù)的男子,有著很強烈的大男子主義。曲致遠并不曾小瞧過她,甚至很愿意聽取她的意見,偶爾還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驚艷。曲致遠有思想、有野心,也有才干,是難得一見的將相之才!高貴的出身,優(yōu)越的資源,年紀輕輕就有了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成績,可這樣優(yōu)秀的曲致遠并沒有一點驕傲的意思,他會靜靜地聽云婧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會大方的承認自己的不足。云婧覺得自己的丈夫是個近乎完美的男人,也許他有自己的缺點吧,可是目前云婧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看到的都是曲致遠的優(yōu)點,也可以說,那些優(yōu)點是云婧所欣賞的!
這日齊尚宮來給云婧送名單的時候,曲致遠也在,兩人正在東屋外間的炕上對坐著喝茶。
“麼麼過來了!”
“奴婢給世子請安,給郡主請安!”齊尚宮依舊規(guī)矩的給云婧夫妻倆行禮問了安。
“齊尚宮不用如此!您是我們的長輩,我們不好受您的禮的!”曲致遠下了炕,親自扶了齊尚宮起來。
“多謝世子看重奴婢!但是禮不可廢,奴婢身為三品女官,掌管宮中所有的宮女,若奴婢不以身作則,肆意拿大,那可不就亂了套了嗎?”齊尚宮嘴角帶著一抹淡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曲致遠眼神閃了閃,看了眼云婧道:“你們說話吧,我先回屋去了!”
“世子等等!”云婧叫住了曲致遠,也從炕上下來,笑著走到他面前道:“麼麼是過來給我送咱們府中有問題的仆從的名冊的,世子也一起看看吧!”
曲致遠挑眉看了看云婧,又看向一旁低眉順目的齊尚宮,思忖了片刻之后笑道:“也好!我還真是很好奇,咱們府上到底有多少不安分的奴才呢!”
夫妻二人重新坐回炕上去,齊尚宮就把手中的兩份名冊交給了云婧。
云婧把其中一份遞給了曲致遠,打開了自己手中的那一份來看。曲致遠接過名冊也默默的打開來,兩個人越看越心驚,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齊尚宮面上不顯,但是內(nèi)心卻是無比的憤怒的!那兩份名冊,一份記錄著外人安插在輔國公府的探子的名字,另外一份則是王家這些年通過王氏收買或者安插進輔國公府的人。其中有一個云婧身邊的陪嫁麼麼,竟然還是從宮里出來的,被隆武帝指給云婧,專門負責(zé)伺候云婧生產(ch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