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林總?為什么?”程紫心里一顫,擔(dān)心起來。
“林陽把你帶出去的,而且又是因?yàn)楣?。這責(zé)任自然是歸在他這。當(dāng)然,我也沒少受氣,連同我,他也一起照罵。因?yàn)檫@事他與蕭曉還差點(diǎn)鬧掰。還好,這些都有所緩和了,不然真是鬧太僵了?!?p> 程紫愁眉莫展,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他明明可以跟從前一樣不用理會這些?!皩Σ黄穑覜]想到會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贝丝趟恢酪晃兜氐狼?。
白緗韻揉了揉她愁展的眉頭,安慰她:“別自責(zé)了,這跟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你平安就好。只是,你現(xiàn)在還是要逃避見他嗎?”
程紫嘆了嘆氣,傾了傾身體倒在床上?!拔覜]有要逃避見他,我只是不想讓他看到現(xiàn)在的我?,F(xiàn)在的我,連我自己都嫌棄都討厭,若是讓他見到,那才不好?!彼母腋f是因?yàn)楸淮縻懶呷枇耍挪桓乙娝?。若是他也知道了,不知會以什么樣的眼光看她,更別奢望還能在一起。
“看你,還是很在意你在他心中的樣子。所以,沒有必要逃避這些,愛情是可以包容對方所有,包括丑陋的一面,只要不是傷害對方的事,其他都不重要。這個時候你很需要一個在乎你的人陪著,所以不要逃避他,給他一個機(jī)會,也給自己一個機(jī)會,重新接納,好不好?”
程紫想起戴銘說的話,莫愷倪之前并不喜歡自己,為何現(xiàn)在會為了自己去打人。也許她不該相信戴銘的話,可是,怎么想都覺得戴銘說的很真實(shí)。她沉默了很久,突然問起白緗韻:“我們部門第一次與’新樂’合作的時候,那邊是不是投訴過我?”
白緗韻緊皺眉頭,一陣回想的樣子。“怎么突然提起這?我不是很清楚?!庇终f:“而且,都過去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已改變,別被從前的事牽絆著。”
程紫知道白緗韻刻意不愿提起此事。那時林陽特別器重白緗韻,有什么事都會跟她說,所以程紫不相信她白緗韻會不清楚此事。既然她選擇岔開了話題,也不好在糾結(jié)下去?!拔抑皇窍胫溃业倪x擇到底對不對?!?p> 白緗韻拍了拍程紫的肩,“沒有對與錯,只有后悔與慶幸。所以不要錯過你可以抓住的東西。”
與白緗韻的一番交談,程紫心情好些了,借著黃昏夕下照射進(jìn)房間的光,她又睡去了。那束金色的柔光,溫暖的照在程紫身上,仿佛給疲憊的她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很靜很溫馨。
等她再醒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diǎn)多。朦朧中被白緗韻叫醒去吃飯。程紫整理了下自己,慵懶的伸伸懶腰走出房間。原以為只是跟白緗韻、蕭曉一起吃飯,卻沒想到莫愷倪也在。他脖子掛著圍裙,手捧著菜碟,正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程紫的第一眼,便停住腳步,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朝她一笑。程紫有些尷尬的回了個靦腆的笑臉,這樣沒有準(zhǔn)備的見面確實(shí)不知所措。
“來,坐坐坐,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笔挄愿谀獝鹉吆竺鎻膹N房拿著筷條出來,看到兩人愣在那,便招呼著。
“對都是自己人?!本|韻拉著程紫坐下,為她乘上一碗湯。順便在她耳邊低聲細(xì)語道:“他知道你回來,迫不及待要來見你?!?p> “老莫,你也別忙乎了,趕緊過來吃飯吧?!笔挄詫χ鴦傋哌M(jìn)廚房里的莫愷倪喊道。莫愷倪脫去掛在脖子上的圍裙,擦了擦手,端著最后一道菜出來。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還做了這么大桌子的菜,太麻煩你們了?!背套想p手不自然地放在桌底,搓著手心。這次回來,本是跟白緗韻說清辭職的事,沒想到會在她家里見到莫愷倪。再相見已經(jīng)沒有了從前歡喜的樣子,只剩眼神躲閃和無言相對。
“這沒什么,平時有空都是我在做,況且今天還多了個幫手?!笔挄耘呐哪獝鹉?,對他挑挑眉,并沒看出有什么端倪。
程紫看了一眼莫愷倪,又迅速地低了下頭,含蓄地地向他道謝。
蕭曉自覺氛圍有些冷,拍了拍莫愷倪對他說:“唉,我說你倆什么時候這么陌生了,見了面都這么含蓄?!?p> 白緗韻給蕭曉使了個眼色,讓他住嘴。轉(zhuǎn)頭向程紫說:“別謝了,快吃吧。”
晚飯后,程紫拿著喝剩的紅酒,一人站在陽臺吹著風(fēng)。白緗韻走過莫愷倪身旁,拍了拍他,向他使了使眼色。他朝著白緗韻指引的方向望去,頓時明白她的意思。
白緗韻接過他手中的盤子,繼續(xù)把剩菜倒在小碗里。莫愷倪洗了洗手,擦干后,緩緩走出陽臺,靠在落地玻璃門邊,在程紫身后看著她的。未幾,才道:“這里確實(shí)比屋內(nèi)涼快。”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聲音的程紫,猛然回頭。
原本一個人躲在昏暗的陽臺角落,靜靜眺望遠(yuǎn)方,是最放松的時刻。剛剛那一頓飯,一直被蕭曉調(diào)侃,簡直好不自在。好不容易等他轉(zhuǎn)移了話題方向,結(jié)束了晚餐,才稍稍能躲著他們。這才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來擾了。她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就這么怕見到莫愷倪,大概是在自己最不好的時候,最不喜歡被在意的人看到她的樣子吧。她收回了目光,抿了一口杯中酒,繼續(xù)眺望遠(yuǎn)方,沒有搭理他。
莫愷倪緩緩走到她身旁,手搭在護(hù)欄上,扭頭看向她?!盀槭裁匆o職?躲我?”
“沒有?!背套习驯伙L(fēng)吹亂的碎發(fā)捋至耳后,躲開他質(zhì)問的眼神。
他湊近了臉,再靠近她一些,“那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不回信息?又突然玩消失?!彼f話的氣息都可以吹動她的發(fā)絲了,程紫心慌地往旁邊走了一步,沒有搭理他。
這一次,他沒有跟著湊到她旁邊,只是收回了看著她的眼神,嘆了嘆氣,看向遠(yuǎn)處,他確實(shí)不知該怎樣才能打破這陌生的隔閡。想了良久,才又說道:“我跟昕蕊說清楚了,她以后不會再來找我了。”
這句話果然引起了程紫的關(guān)注,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問:“你跟她說了什么?”
“她現(xiàn)在去北京發(fā)展了?!彼]有回應(yīng)她看來的眼神,繼續(xù)眺望遠(yuǎn)方,“臨走之前,我都跟她說清楚了。她有她的夢想,不應(yīng)該被這些事捆著她前行的步伐?!?p> “哦。那她就沒什么留戀之類的?”程紫有些半信半疑,她了解的昕蕊,怎么會那么輕易地被他三言兩語就放棄,若是這樣,當(dāng)初為何他不早跟昕蕊說清。
莫愷倪低著瞟了一眼程紫,揚(yáng)著嘴角,意有所指的說道:“她又不是某人,總為一些沒有的事情胡思亂想,逃避面對。”
什么?他這不擺明了是在說她程紫嘛,她可不服氣?!拔覜]有要逃避面對?!编街∽毂硨χ?p> 莫愷倪輕聲一笑,調(diào)侃似的說:“我只是說某人,沒說你。”
“切?!背套献杂X說不過他,便走到角落背靠墻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半晌,才惆悵地說:“我其實(shí)是討厭自己,做什么都不行,這些年一事無成,也許回老家才是最好的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