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次的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
“不錯?!?p> “獎品是什么?”
“獎品已經(jīng)放你口袋里了?!?p> “又是一根棒棒糖?”
“和上一次不同?!?p> “有什么不同?”
“上一次是草莓味的,這一次是橘子味的。”
“……”
瀾滄星上的任務(wù),顏恒完成得很順利,期間沒有遭遇任何意外,顏恒不清楚,所謂的任務(wù)是否分等級,但顏恒自己覺得,此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著實沒有含金量。
但是,白色肥團(tuán)對他的評價,居然是不錯二字。
顏恒頓時心中一喜,以為可以得到特別的獎勵,結(jié)果又是一根棒棒糖。
顏恒所屬的現(xiàn)實世界。
深夜。
顏恒在街上閑逛。
“怎么樣才能復(fù)活粉蝶?”
顏恒無法忘記,為他挺身而出的粉蝶。
如果說,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顏恒一直在想著,這狗屁鋤強(qiáng)扶弱工作小組是什么東西,那么,現(xiàn)如今,前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顏恒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將任務(wù)執(zhí)行好,以期能夠?qū)⒎鄣麖?fù)活。
顏恒的父母,不在這一座城市,他的朋友,也沒在這一座城市安家,僅僅是在這里租房打工而已,所以,此前,顏恒委實不能對這一座城市,產(chǎn)生親切感,可是,這時候,顏恒四處張望的眼睛里,深情款款。
他在想,下一個路口,會不會,出現(xiàn)一個和粉蝶一樣的姑娘。
走著走著,顏恒累了,他也不回去自己租住的房子,直接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不知不覺,顏恒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粉蝶就在他前面,他一直奮力去追,卻怎么都無法追上,急得他快要落淚,在他筋疲力竭,癱倒在地之時,粉蝶卻主動走到了他面前。
“你一直追我,想做什么?”粉蝶說。
顏恒原本有一肚子話,要跟粉蝶說,可是,被粉蝶這么一問,他卻張口結(jié)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眨眼的工夫,粉蝶又不見了。
顏恒慌了。
他向四面八方張望,找不見粉蝶的身影。
想起粉蝶剛剛的問題,顏恒著急大喊起來:
“我想跟你一塊吃飯?!?p> “我想跟你一塊看電影?!?p> “我想跟你一塊看春去秋來?!?p> “我想跟你一塊過余生?!?p> “我想……”
顏恒喊得很大聲。
然而在夢中,粉蝶遲遲沒有再一次出現(xiàn)。
粉蝶跟顏恒,不屬于同一個宇宙,甚至,就感覺而言,粉蝶就如同是一個游戲中的人物,而顏恒,之所以如此銘記粉蝶,不是因為顏恒天生是一個癡情種,也不是顏恒多么情深義重,只是因為,粉蝶是第一個不惜為他顏恒一死的人。
在顏恒所屬的世界,他顏恒,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那些唯美的橋段,也許會發(fā)生在某位達(dá)官貴人身上,也許會發(fā)生在某些瀟灑的公子哥身上,但絕不可能發(fā)生在他顏恒身上。
看電影時,顏恒總是無法對那些英雄人物,產(chǎn)生代入感,因為現(xiàn)實中的他,太過平凡。
所以,粉蝶為他付出生命一事,對顏恒造成極大的心理沖擊。
顏恒經(jīng)常會想,如果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他不是顏家少爺,而是一個小嘍嘍,那么,或許粉蝶根本就看不上他。
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談如果,是沒有意義的。
早上濕氣有些重,顏恒是被凍醒的。
天才蒙蒙亮。
顏恒揉著惺忪的雙眼,長嘆一聲。
一陣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執(zhí)行過兩次任務(wù)的顏恒,下意識,猛地抬頭看去。
只見向他走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小伙子,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看開一些,來,吃兩個包子吧。”中年人手里拿著兩個包子。
“他見我睡在馬路牙子上,又長長嘆了一口氣,以為我遇到了什么難事,想不開?!鳖伜懵砸凰妓?,明白過來。
“謝謝您的好意,我沒事,您這兩個包子給我吧,你店里有粥沒有?”
馬路對面,是一家早餐店。
很明顯,中年男子是早餐店的老板。
飯錢顏恒還是付得起的。
“只有小米粥。”中年男子很是熱情。
“那就給我來一碗小米粥?!?p> 這一家早餐店很小,里面統(tǒng)共只有四張桌子,顏恒坐在了里面的一個角落里,那里暖和些。
顏恒旁邊的桌子旁,放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老板,這是別人落下的嗎?”
“不是,是我們家的?!崩习褰o顏恒端出一碗小米粥。
“你們這是剛到這兒?”
“不是,我們是要走?!?p> “要走?生意不好做?”
“不是?!?p> 在顏恒和老板談話時,一個婦人,走了出來,她懷里,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老馬,不是說今天不賣飯了嘛,你怎么又招攬起客人來,咱們可是定好了火車票,別晚了。”
這二人,是中年男子的老婆孩子。
婦人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訓(xùn)了中年男子一頓后,她抱著孩子,坐在了靠門口的位置,望著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你們要關(guān)門,我抓緊吃?!鳖伜闳齼煽冢岩粋€包子塞到了嘴巴里,說話時,聲音含糊不清。
“沒事,時間還早,火車站離這不遠(yuǎn),我們趕得及?!敝心昴凶涌粗拮颖е暮⒆?,笑容柔和。
只是,在這一抹柔和笑容中,卻透著幾分凄楚。
顏恒沒看出來。
一邊快速地吃飯,一邊自顧自地跟老板聊起來。
“你姓馬?”
“不,我姓王?!?p> “那你媳婦怎么叫你老馬?!?p> “嗨,別提了,我年輕的時候,在媒婆的撮合下,和她定了親,可我那時候心野,私自出去闖蕩,想自己找一個媳婦,結(jié)果出門在外,碰了一鼻子灰,最終還是乖乖回家,和翠秀,哦,也就是我媳婦結(jié)婚,從那開始,她就總拿老馬識途來提醒我,人前人后稱呼我為老馬。”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
顏恒笑了起來。
忽而有哭聲傳來。
是小孩子的哭聲。
老馬的媳婦,翠秀抱著的孩子,從睡夢中醒來。
眼睛還沒睜開,便開始嚎啕大哭。
按理說,這孩子雖說年紀(jì)不大,但已不是嬰兒,初一醒來,即便有起床氣,哭起來,應(yīng)該不至于一發(fā)不可收拾,可這孩子,卻是越哭越厲害,感覺一時半會,不會停歇。
翠秀不停拍著孩子的后背。
“媽媽在?!?p> “小海,不怕,媽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