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六年過去了,青凌落的元力境界仍然只是最一開始的開靈境,但是,精神上和心靈上的日日生死煉獄一般的無情磨煉,卻是讓她擁有了遠超同齡的無可匹敵的浩瀚神識。
再說本來昆丘元界的眾生的精神力,就遠遠高于地球時代的人們。就像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大大差與地球人類一樣。這是生命基因和生存環(huán)境在根本上決定的。
所以,她沒有死去,已然是二八年華花季少女。
所以,她沒有瘋癲,她溫婉可人有一雙愛笑的眼睛。
所以,她沒有經(jīng)過任何指點,就輕而易舉的的進入到了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龐大微觀木雕世界。
那浩瀚無匹的神識,無數(shù)次的不同嘗試,無數(shù)次新的發(fā)現(xiàn),數(shù)不清的意境組合,一次次的推測演化,越來越深的細節(jié)探索,每一粒沙,每一個家,每一滴淚,每一個人,每一盞燈……她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輪回,各色的人生,萬物百態(tài),春秋變遷,聲色紅塵,愛欲親恩……
歷經(jīng)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萬古尋遍,君郎就在眼前。
青凌落,哭了。
那顆嘗過了人間百態(tài),經(jīng)歷了百轉(zhuǎn)千回,走過了萬載春秋的無敵心神,在看到杜騰的那一刻,驟然破碎。千愁萬緒,化作一汪淚水。那萬載云煙,與我何干。眼前人,才是我的世界。
她,一頭撲進了杜騰的懷中……
命運,就是這么離奇。混沌體與玲瓏體,從這一刻,開始撥動世間命運的輪盤。
杜騰呆萌了。他口干舌燥,全身僵硬,雙眼望天,手足無措。
這,抱還是不抱?
內(nèi)心反復糾結(jié),理智幾番傾覆,杜騰很痛苦。
去他娘的!柳下惠是誰?哥不認識!
佳人在懷,珠淚盈盈,這都不抱,還有天理?
全天下的好男人都不同意!
抱!
哥要抱的緊緊的!
那樣才溫暖,才可靠!
我……我靠!
“我……不……好意思”青凌落滿面紅云的從杜騰懷里離開,坐直了身體半低著頭喃喃的說道“我剛才……不是有意的。只是太久了……突然間看到你……”青凌落的小手攪啊攪的,說不下去了。
“我……”
杜騰的臉,也紅了,而且紅的要爆。
因為,他要氣炸了。
咬牙切齒恨欲狂!
他憤怒,他后悔,上蒼能不能再給次機會?
我要抱啊!可憐可憐,我這個笨蛋吧!
姑娘,要不,咱們重溫一下過往時光?
或者,你有意一下。我,閉上眼睛。你,怎么都行。
杜騰,想多了。
看著眼前,桃花緋色海棠嬌羞的青凌落,杜騰這朵錯過春天狗尾巴花,瞬間枯萎了。
都是處男惹的禍!
勞資不服!
“你……怎么了?”看到杜騰面目猙獰悲憤交加,青凌落趕緊問道“你還是哪里不舒服嗎?”
“嗯……”杜騰神情憂傷望著遠方“我的心,碎了”
“?。俊鼻嗔杪湟汇?。
“我犯了錯”杜騰語氣低沉。
“沒事的”
“我惹了禍”杜騰低下了頭。
“不要緊”
“我……”
“你看,這是什么?”青凌落語氣輕快嫣然一笑。她看不得杜騰這般情緒低落。
杜騰抬頭,只見青凌落手中拿著一個酷似深海疊螺的東西,只是這個通體白玉微瑕,質(zhì)地細膩,光澤內(nèi)斂,更顯華貴。
“這是千音羅。拿著?!闭f著不由分說的就塞進了杜騰手中。
“我還有一個。有了這個,你有話可以對我說。你有事就直接喊我?!鼻嗔杪涿佳廴缁ā笆遣皇欠奖愣嗔恕?p> 杜騰呆住了。
“嘖嘖。真不愧是東萊神州霸主級勢力青元宗的小公主,風歌雙圣的掌上明珠,青天帝的心頭肉。千音羅,都說送就送。了不起”訓練歸來的杜河看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道。
“哎,真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倔強的小女孩竟是活了下來長成了大姑娘,實在是不可思議。”
“只是,他們兩個又是怎么認識還在一起的?臭小子,你究竟是知不知道?”
“縱然咱們丹塔可以撐腰,可你這一個萬古廢柴身,人家卻是完美玲瓏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根本沒法比。你這癩蛤蟆的嘴也忒大了。”
“沒戲沒戲。你小子適可而止?!倍藕有睦锼崴岬摹八懔?,還是我來做這個壞人吧。趁用情未深,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臭小子,那東西不能收”杜河一步閃過,便從發(fā)呆的杜騰手中的把千音羅搶了過來,順手還給了青凌落。
“這實在太過貴重,小姑娘還是收回去吧。他若是有話,和你當面說,豈不是更好。這千音羅還是用在關(guān)鍵的地方,莫要浪費了”
“不……不,前輩。不浪費?!鼻嗔杪溥B忙擺手。
“就是。老頭你……”
“閉嘴!”杜河瞪了杜騰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小姑娘,你要分得清親疏輕重。東西是不能隨便送的”
“前輩。杜騰他也送了我好多珍貴的禮物。我這回禮也是應該的?!?p> “他是主人,你是客人,送點小禮物那才是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我想聽他的聲音啊。這句話,青凌落終是沒有說出口。
“歡迎小姑娘沒事常來坐坐。這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要不改天再來?”
青凌落神思恍惚了片刻:“我哪里做錯了?”
“早點回家。不要讓親人擔心”杜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噢。好的。前輩。”青凌落強顏歡笑的請了個禮,面色落寞的朝外走去。走出幾步之后,她又轉(zhuǎn)身,對著杜騰溫婉一笑:“再見!”
杜騰頓時忍不了了:“臭老頭。你這是……”
“怎么?難道你還想把禮物都再收回來?”杜河冷冷的問了一句。
青凌落對杜騰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趁著杜河不注意,還偷偷地眨了眨眼,貌似腳步輕快的走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歌聲漸行漸遠。天光越來越暗。
而杜騰的心,隨著伊人遠去,也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