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咖啡廳的二樓里，冬日的暖陽散發(fā)出的光芒透過窗戶投入。
“雁染......你真的覺得這個人能信得過嗎？”蘇塵問道。
“不管怎么樣也沒有比現(xiàn)在更糟的情況了，而且昨天晚上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也沒有露出什么可疑的地方?！鳖櫱锘氐?。
“話說你是怎么找到他的?！碧K塵臉色凝重地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因為醫(yī)療費用是懲戒局報銷的，所以那貨從赤色幻壁事件到現(xiàn)在都還沒從病床下來?！鳖櫱锩鏌o表情地說道。
蘇塵一口咖啡噴出，他咳嗽了兩聲，急忙用毛巾擦干凈桌上鋪著白布上的污跡：“你確定這種人可靠嗎......”
顧秋望向手機說道：“事實上，他已經(jīng)到手了?！?p> “到手了？”蘇塵愣了一下問道。
“對，到手了，就在剛才我用手機跟他說了柳巖可能是灰鴉的臥底，本來想拜托他去試探下柳巖的反應了，但他沒跟我商量就直接去找到了柳巖，我本來以為這下要玩完了，”顧秋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想到的是柳巖直接跟他坦白了自己是灰鴉的候選人，負責為灰鴉提供懲戒局的消息，雁染覺得自己被騙了有點火大就直接給了他兩發(fā)電磁脈沖手槍，”
“現(xiàn)在他把人帶來了，我們約好在附近的一個巷子里見面，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容易，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了?！?p> “還真是戲劇化的展開......”蘇塵回過神來地說道：“你就不怕雁染其實被柳巖說服了，打算上了他們的黑車，他說不定會在約好和你見面的地點埋伏我們一番?！?p> “考慮過，但我覺得就算真是那樣也已經(jīng)無所謂了，雁染清楚我從夢境得到的能力，如果他真打算背叛我們，他可以跟懲戒局的夢獸透露這個信息，這樣我和漆原律有關就是母庸質(zhì)疑的，”顧秋簡略地回道：
“我估計夢獸會把我重新抓起來，好好地審問一番，甚至可那時候能我離死就不遠了，我想逃離懲戒局的追捕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壞的結(jié)果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好像是這樣?！碧K塵跟著顧秋的思路回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雁染跟了柳巖這么久，他們不可能說翻臉就翻臉......”
“我覺得知道被蒙在鼓里那么久就是他們決裂的契機，我和雁染見面你可以選擇不跟過來，這樣萬一那種情況真的發(fā)生了可以避免損失?！鳖櫱锘氐馈?p> “你真的就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蘇塵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來，“不覺得這樣不值得嗎，而且不像是你的風格，你不是那種不為自己準備退路的人?！?p> “我答應過你了，”顧秋站起身來，“會幫你救下那個女孩，現(xiàn)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很少，比起被動，我需要掌握有限的信息來獲得主動權(quán)，所以冒進一點也沒有關系.....”
“就覺得有你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夠循序漸進地發(fā)展，”蘇塵說道：“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依靠你了，各種方面上的?！?p> “如果沒有漆原鈴你也不會卷入這些事情里，”顧秋收起了手機說道：“從某種意義上，我們應該都算是那個魔王的受害者，就當做是同病相憐好了?！?p> “倒不如說，越是靠近你我越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在受到折磨，”蘇塵苦笑了一聲，低聲自嘲道，“如果我也像你一樣說不定就能保護好她了?！?p> “我沒你想的那么.....全知全能，沒辦法預判到未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換做我是你她就也會陷入這樣的困境，”顧秋望著蘇塵略顯低沉的臉龐說道：
“我們唯一的區(qū)別是我從開始就不會對她產(chǎn)生任何情緒，還有.....我不會在遇到事情后喪著一張臉?！?p> “也許是這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蘇塵勾了勾嘴角說道：“你活到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哪個人給你一種，這個人好厲害，好想變得跟這個人一樣的感覺.....”
顧秋思索了一下回道：“沒有，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p> “對，你從一開始就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所以你不會這樣想，”蘇塵稍稍握了握冷得有點僵硬的手指，望著自己的掌心說道：
“這時候就覺得，我真的是一個令人作嘔的人啊，一邊讓你幫著，一邊卻認為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真的是廢物到極點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按著你安排的軌跡前進?！?p> “搞清楚現(xiàn)在該做什么，”顧秋說道：“沒有時間在這里浪費，跟過來還是不跟過來，這是你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p> “對，現(xiàn)在應該做的事情，是把她救回來?！碧K塵眸光復雜地回道：“我不可能只讓你一個人為我冒險的，我跟你一起去?！?p> ..................
.................
正值午時，烈陽融化了冰雪，米基城一條偏僻的巷中，
骯臟的地面，隨處可見的垃圾，在垃圾堆里打滾著的黑狗，迎面撲來的刺鼻氣味，這是蘇塵對這里的第一印象。
但顧秋和雁染就是選擇在了這樣一條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地方見面，如果雁染說的話屬實，那么雁染將帶來的是散失了行動能力的柳巖。
顧秋和蘇塵深入巷中不久，就看見了蹲在角落休息的雁染，在他旁邊是昏睡著的柳巖。
此刻雁染正大喘著粗氣，似乎剛才制服柳巖花費了不少的精力，盡管是偷襲可能柳巖也掙扎了一段時間。
顧秋望著眼前被一道鐵鏈捆綁著身軀的柳巖，對雁染說道：“你遵守了承諾。”
“我還在想你會不會懷疑這是我和柳巖的陷阱然后不來了.......”雁染干笑了兩聲說道：“真是累的夠嗆的，不過這個雜種騙了我這么久也是絕了?！?p> “謝了，”顧秋走過去，徑直像是提著皮球那樣地提起了沉睡著的柳巖：“你現(xiàn)在可以選擇躲遠一點，免得被牽扯入其中，不過以你的能力被抓到也是概率很小的事情?！?p> “記得幫我多折磨一下這個狗娘養(yǎng)的，”雁染抹去了額上的汗水，可以發(fā)現(xiàn)他之前用手隱藏著肩膀一道猙獰的傷口：
“把我從貧民區(qū)里拉出來，說是等成為了骨級成員后，就一起到異世界逛逛，現(xiàn)在告訴我他為自己準備好了退路，要我不要插手他的事情.......真的是個渣滓?！?p> 他低垂著眼簾輕聲喃道：“至少我曾經(jīng)是相信過他的.....”
“逼問人我從三年前就開始做了，只不過那時候的對象是一個混混，從他嘴里套話用了不少的時間，我掰斷了他的八根指甲，”顧秋回道：
“不過對于一個體質(zhì)遠超常人的怪物來說，我用的手段也會稍微正式一點?！?p> “哈，那還真是不敢恭維.......”雁染背上一涼，他站起身來，顛顛撞撞地從兩人身邊掠過。
蘇塵微微低下了頭，他望了眼雁染紫發(fā)下隱藏著的雙眸，似乎有些理解他的一絲落寞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