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帥又重新返回去抱著吳機的尸體,哭了好一會。
“師傅,你不要怪我啊,我不是有意屈服于那安太監(jiān)的。你千萬不要生氣,我會帶你回家的?!?p> 說著說著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苒苒……你在哪兒呢……苒苒……”
他跑到了吳舒苒的房間里,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
“他們...不會把苒苒也殺了吧。”
候帥想來想去,又將屋子找了個遍,最終結(jié)果還是沒有找到人。無奈之下,只好背著吳機的尸體離開了公館。
……
此時的葉寒蟬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每天只是呆在屋子里研究學問。
“師兄,不好了!師……師傅他……”
突然,韓青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半天也說不清楚一句話。
“你快說,師傅怎么了?”
葉寒蟬放下手中的書籍,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師傅...師傅死了...”
“什么!你說什么!”
“師傅死了,是大師兄送他回來的。”
“大師兄...”
葉寒蟬盡管不相信吳機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但一聽到是候帥送他回來的,心里明顯更急了。也顧不得許多,他一下子沖出去就來到了前院。
“師傅...”
他看到地上用白布覆蓋著一具身體,再看他的師兄弟們已經(jīng)哭成一片,為首跪著的正是候帥。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葉寒蟬每走一步,都如同套上了沉重的鎖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悲痛欲絕,當來到吳機的尸體旁邊時,一雙腿就像不受控制一樣,直接就跪了下去,還能看到地面上被震起的灰塵。
“師傅...”
他伸出顫抖的手,慢慢揭開了白布。那張熟悉的臉立馬映入眼前,只是死狀實在很難看。
“師傅!師傅!”
葉寒蟬趴在吳機的身上,痛哭起來。他想不到一別五六載,最后會是這樣的見面方式。
“師弟,師傅已經(jīng)走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不然師傅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的話也不會安心的?!?p> “不,師兄,你快告訴我,師傅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老人家的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是中毒嗎?”
“是?!?p> “是誰?是誰這么狠心?師傅向來與人無爭,究竟是誰要用這么殘忍的手段害死他?”
“哼!還不是那個死太監(jiān)?!?p> 一說到這個,候帥是恨的牙癢癢。繼而又道:
“他是大王身邊最得寵的公公,就是他毒殺師傅的。”
“師傅與他素無瓜葛,他為什么要這樣做?!?p> 于是候帥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簡單的跟葉寒蟬說了一下。
“他……他們……”
葉寒蟬都不敢相信,僅僅是因為工期延遲,還有不想讓人知道陵墓的布局,南宮璟竟然會下令殺死那么多人。
“師弟,師傅死了,朝廷肯定也不會過我們的,所以還是讓各位師兄弟們早日下山為妙啊。”
“這……”
“人命關(guān)天,你還在猶豫什么?”
“唉!就聽師兄的意思吧?!?p> 葉寒蟬看著那些平日里和他一塊做事的同門師兄弟們,一個個都在為吳機的死而傷心難過。但一想到即將和他們分別,心中更是無限傷感。
……
由于時間緊迫,到了第二天一早,葉寒蟬就讓眾人各自回家了?,F(xiàn)在整個屋子里就剩下他和候帥兩人。
他們一起跪在靈堂中央為吳機守靈??諝庵谐錆M了香燭紙錢燃燒散發(fā)的氣味。外面的靈番隨風而動,掛在上面的鈴鐺同樣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沒有大哭大叫,只是淚水不斷往下流。特別是葉寒蟬,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有睡覺,眼睛腫得就像個核桃仁一樣。候帥則癡癡的盯著供桌上的香燭,看著它們一點一點的燃盡,就好像自己猶未可知的生命一樣,不知何時就要走到盡頭了。
在一段殘香掉下桌面的瞬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師弟啊,那張底稿還在你手里吧?”
葉寒蟬不知道候帥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在。”
“現(xiàn)在師傅死了,我又是大師兄,所以師弟也應(yīng)該把它給我了吧?!?p> “師兄,你在說什么??!這是師傅留給我的,他親口說過,不能給任何人?!?p> “此一時彼一時,師傅當時并沒有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啊。”
“你怎么能在師傅靈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太過分了。”
葉寒蟬感到很心寒。昨天還還為師傅的死而哭的那么傷心的師兄,怎么今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葉寒蟬,你不要忘了是誰把師傅的遺體背上山的,你有資格說我嗎?!?p> “這是兩碼事,怎可混為一談?!?p> “我管你那么多呢,總之,你趕緊把圖給我?!?p> “不,不可能,我絕不會給你。”
“臭小子!找打是吧!”
候帥握緊拳頭,一拳就打在了葉寒蟬的肚子上。
“師……兄……你……”
葉寒蟬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又加上滴水未進,已經(jīng)倒在地上。候帥趁機就上去搜身,可找了一會,啥也沒有找到。
“你快告訴我,圖去哪里了?”
他緊緊的抓住葉寒蟬的衣領(lǐng),將他半提起來,一臉兇狠的看著他。
“師兄,你究竟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少廢話,快說!圖在哪里?”
“我不會告訴你的?!?p> 候帥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他一拳一拳的打在葉寒蟬的肚子上。仿佛要宣泄這么多年來,他對吳機所有的不滿一樣。
“我叫你寵他!我叫你什么好東西都給他!哈哈,師傅,你老人家看到了吧,你疼了一輩子的徒弟竟是個慫包?!?p> 葉寒蟬哪里允許他在吳機靈前出言不遜,只用力一撲,兩人便扭打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力氣真的耗盡了,兩人方才停了下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葉寒蟬,我告訴你,圖我是一定要的。如果你不給我,就別怪我不講師兄弟之情了?!?p> “呵,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給你圖?!?p> “好啊,那就等著瞧吧。”
候帥又守了一夜的靈,到第二天一早他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