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白正準備跑路，卻看見墨長歌眼中的冰冷消散，浮出幾分笑意。書白愣了，這變臉變的有點快啊。
墨長歌笑了道：“有這么可怕嗎？”
見墨長歌沒生氣，書白放松了下來，把扇子收了回去，無奈笑道：“畢竟長歌你的實力比我強的多啊，真要打起來我可打不過?！边@話沒錯。墨長歌雖然是才出世沒多久，可實力強大。當時在天魔大戰(zhàn)中，在天界被魔界打的潰不成軍的時候，天界的人見勢不對，請來了展源真君桐易。桐易是何人？桐易從小是由太古時期的最強者天帝軒轅青楓親自教導，在六界未有一敗，聲名遠揚。但就這么一個天縱奇才、少年得志的人，在墨長歌手里栽了不止一個跟頭。桐易一開始是沒想關天魔大戰(zhàn)的，天魔兩界打了那么多年，一直是勢均力敵，今天你贏一場，明天我贏一場，這事情是沒個定數(shù)的。這么多年了，兩界摩擦不斷，戰(zhàn)爭不絕，仗打了不少，但也沒誰能奈何的了誰。當時他聽到天界戰(zhàn)敗的時候正在奉天帝之命，在六界尋找天帝的師妹清源的轉世，剛開始也沒當回事兒，只當是天界這一次時運不濟，下一次贏回來就行了。誰知突然有一天，天界的老頭子們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找上門來，說是魔界大軍已經(jīng)快打到天界門口了，請桐易回去主持大局。
桐易雖然是不太在乎天界如何，但是天界畢竟是天帝親手建起來的。雖然他師父也不在意天界如何吧，但都被人欺負到門口來了，也不能不管是吧。于是桐易當天就回去了。一開始，桐易見到墨長歌時還沒把她當回事兒。一個身形單薄的小丫頭，長得還挺好看的。那張臉清秀的有些文藝，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武將，反而像是個文臣，還是身體不好一步三咳的那種，就是木著臉不愛笑，還有那唇，也太蒼白了些，坐在坐騎上還坐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手露了一半在袖子外面，很乖巧的樣子。他還在考慮著一會兒要不要手下留情，畢竟是個女孩子，突然面前白光一閃，他拿劍去擋，手掌被震的發(fā)麻的間隙里，他看到了墨長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擊不成，墨長歌迅速退去，和桐易拉開距離。好了，桐易想，就算是個女孩子，也是個實力強大的女孩子，他不用手下留情了。但后來事實證明，墨長歌不但是個實力強大的女孩子，而且是個實力強大到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女孩子。
墨長歌笑道：“既然知道打不過我，那還問我。”
書白訕訕笑道：“這不是好奇么?！豹q豫了一下，看墨長歌確實沒生氣，還端起茶杯頗有閑情逸致地抿了一口茶，但就是沒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只道是墨長歌不想回答。也沒再提這事，隨便扯了些其它的聊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書白就走了。墨長歌看他駕云離去，轉身緩緩提步，向伽暮山走去。
今天下雪了，墨長歌沒走一會兒，身上就落了厚厚地一層。山路陡峭濕滑，墨長歌走的慢，還走一會兒歇一會兒的。她有時候喜歡一個人走會兒路，想些事情。
喜歡南山嗎？墨長歌認真想了想——她確實是不喜歡他的，只是貪求從他那里得來的溫暖。世間蕓蕓眾生，不管是誰，總該是有一個出處的，再不濟，也該有個歸途。但墨長歌沒有。她不知道自己出自哪里，要往何去。自記事起，她就孤身一人，不知來路，不見歸途，到處飄蕩。她在萬家燈火中切實地感受到了孤獨，沒人關心她的饑飽冷暖，沒人在乎她的來去無蹤。她是一個自由的人，也是一個孤獨的人。她渴望溫暖，哪怕豆小燭火，她也會撲上去。
墨長歌回去的時候，夜青寒在她殿中等她，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了。
墨長歌殿中沒人，人都叫夜青寒趕出去了。沒人在的時候，墨長歌就不用為了夜青寒的面子而裝模作樣地向夜青寒行禮，她裝作沒看到夜青寒坐在那里，腳步不停地從夜青寒身邊走過。
夜青寒咳了一聲，墨長歌頓住腳步，冷冷道：“什么事？”
夜青寒知道她和自己說話向來是這個樣子，也沒計較。拿出一張白底燙金鑲玉的請?zhí)?。這品味！墨長歌耷眼一瞅，就知道是天界的風格。
“什么意思?！蹦L歌想，拿起來打開看。原來是天帝生辰，邀請魔帝前去赴宴。要是以前，魔界天界關系緊張的時候，魔界是絕不可能收到這個的。也就是上一次天魔大戰(zhàn)之后，兩界的關系有所緩和，才收到了請?zhí)?p> 夜青寒見墨長歌看完了，把請?zhí)掌饋?。道：“此次你與我一同去。”
墨長歌無甚反應，只道：“哦?！北硎局懒?。然后木著一張臉，滿臉寫著不歡迎與送客。
夜青寒見此，長嘆一口氣，倒也沒長留。事情講完了，他確實也該回去了。更何況夜青寒懷疑他再不出去，墨長歌會把他直接扔出去，到時候丟人可丟大了。也不是打不過墨長歌，但他面對墨長歌時總是莫名地下不去手。就像現(xiàn)在，夜青寒看著墨長歌因舊傷未愈而蒼白的面頰，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不想讓她生氣，夜青寒說了句“好好休息”，嘆了一口氣就走了。只不過走時還滿面沉郁，悲痛地看了墨長歌一眼。
有?。∧L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