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鳳陽宮簡單行了禮,林紀年矗在一邊,就著昏暗的燭光,百無聊賴地打量起了太子。
削弱的身形看著略為單薄,但林紀年還清晰記得恭親王府那夜他抵在自己脖頸的有力臂膀。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禽獸嗎?
林紀年不自覺摸了摸脖頸,又打量起了太子的臉。
偏儒雅的長相雖是嚴肅的神色,卻因纖長的睫毛,微垂的眸子添了幾分柔和。
可惜他和她就像兩顆交匯的流星,短暫相遇,早晚是要漸行漸遠的。這樣養(yǎng)眼的容顏也不知可還再遇到。
“看夠了嗎?”太子頭也沒抬,冷聲發(fā)問。
林紀年干咳兩聲,猝不及防地轉(zhuǎn)開了目光?!罢l,誰看你了?!比粵]想到一心看折子的他敏銳力這么強。
“再掌兩盞燈?!碧臃畔鹿P,疲累地揉了揉眼睛。“太暗了。”
見林紀年聞聲轉(zhuǎn)身引蠟,太子直盯林紀年的背影,一臉玩味。
從她進門開始,那熾熱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地橫掃。就連太子妃都不敢直視他,她倒是大膽。
待林紀年轉(zhuǎn)身,太子才將目光移向別處?!斑^來研磨。”
“殿下這太子當?shù)眠€真是不易?!绷旨o年聽話地過來,跪坐在一旁研磨。
“良娣這是心疼本宮了?”太子自嘲一笑,接著道:“比起寒窗苦讀的學子,辛勤耕作的黎民…本宮這些算什么呢?”
“不算什么嗎?”林紀年嘴唇微揚,眼中也含了絲笑意。
“國事固然重要,只是若每天只操心這些,不顧身子,只怕最后會得不償失。”說著看向放在一旁原封不動的食盒。
“方才遇見太子妃,她說殿下沒用什么晚膳,特意囑咐我提醒你早些將這夜宵吃了?!?p> “是么?!碧游⑽㈩h首,目光也低垂了幾分。“那你拿過來替我盛上吧!”
“還熱著呢!”林紀年說著小心翼翼把碗遞給了太子?!疤渝炙嚵说?,這八寶湯聞著都格外香甜。”
粥到眼前,太子沒有接,反而有些冷漠地抬頭。“良娣為何總是特意在我面前提太子妃?”
“此話怎講?”林紀年不由心虛,一緊張,伸出的手一抖,湯順勢灑到手上,也灑了些到桌上。
嚇得她放下湯就要拿袖子去擦,手卻被太子拽到眼前,他急切道:“有沒有燙傷?”
林紀年生疏地抽回手,道:“哪就那么嬌氣,倒是公文沒弄臟吧?”
“你的那點湯還擴展不了那么遠?!碧酉窕謴土死淠?,說話也不冷不熱?!八?,你是真希望我和太子妃和睦恩愛?”
“這…”林紀年也沒想到他會那么直接?!坝惺裁床缓脝??”
“既然你對我無意,恭親王府那夜為何對我投懷送抱?”太子說著,臉上露出了三分涼薄。
“投懷…”林紀年像聽外星語一般不可思議?!暗钕驴墒呛苛??”
“所以你想說,那夜的事你全不記得了?”太子看林紀年一臉懵,不自覺有些生氣?!澳俏襾韼湍慊貞浕貞?!”說著過來就吻上了林紀年。
溫涼柔軟的觸感充斥著林紀年的大腦,竟莫名的有些熟悉。
林紀年一把推開太子,連退了幾步,腦中還充斥著窒息。
“南宮止緒你瘋了!”林紀年余驚未了瞪大了眼睛。
太子抹了下嘴角的血,冷笑道:“你也覺得這樣的行為令人匪夷所思?可那天這樣撲上來的人是你…”
“你胡說什么!”林紀年大喘著粗氣,他怎么可能會對太子做這樣的事?
“那夜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推倒我嗎?怎么酒醒了就全不認賬?”
“酒?”林紀年只覺頭疼。她的體質(zhì)與酒相沖,稍碰就醉,所以她向來小心幾乎滴酒不沾。怎么可能和太子喝酒。
“那夜議事,你不慎誤喝了我助眠的醉清歡,之后性情大變…”
“難道你差點踉蹌摔倒,我去扶你,之后發(fā)生的事,你也全忘了?”太子冷漠道。
“額!”林紀年扶了扶額頭,摔倒?零碎的記憶碎片突然組合到了一起,令她有些難以承受。
……
他抱著她,她全身滾燙,看著他雪白的脖頸她下意識就摸了上去。
“脖子果然涼涼的,你這人看起來像清冷,摸起來也這么舒服的嗎?”她將手從他的喉結(jié)慢慢滑下,探入了他的里衣。
“把衣服脫了,給我降溫!”她任性地命令道,像對著個仆人發(fā)號施令。
他略有些無奈,小心翼翼將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就想離開。
她卻不想放過他,一把抓住他,將他拉到了床上,轉(zhuǎn)身騎了上去。
“反抗什么?”她看著他復雜的眼神皺了皺眉?!按蠹叶际浅赡耆?,偶爾做點讓大家都歡喜的事怎么了?”
她壓制住他的手,朝他的脖頸吻去。聽著他發(fā)出不勻稱的吐息,她像勝利者一樣望著他。
不想這次他卻沒有躲閃,眼中反而露出了一絲侵略?!笆悄阆日腥俏业?,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了。”
她滿不在意地揚了揚最角,吻上了他的唇。
之后是一場上位之爭,翻云覆雨,但樂趣卻并不在輸贏。
……
林紀年皺了皺眉,所以,那不是零碎的夢鏡,而是現(xiàn)實嗎?
“不可能不可能!”林紀年搖了搖頭。
現(xiàn)實中的南宮止緒怎么可能會由著別人觸碰他,由著別人扒拉他的衣服。
而且那樣帶著三分柔情四分寵溺的表情,怎么可能和現(xiàn)實中那時常對自己臭臉的是同一人。
可若真是自己因很久沒接觸別的男人了,才照著那張臉所以在夢中造了個陪自己玩樂消遣的虛擬仆人,那太子是如何得知自己夢境的。
“難道,我真把太子上了?”林紀年不自覺露出一絲恐懼。
“你這人,別人碰你都不會反抗的嗎?”林紀年漲紅了臉,有些生氣道:“我喝了酒腦子不清醒你腦子也不清醒嗎?”
就像個做了錯事不知如何挽回的懦夫,只想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我也是男人?!碧影言捳f開,卻見她這副反應,不由也動了怒氣?!昂螞r你本來就是我的妃妾,本就該…”
“我先回去了…”林紀年逃避一般沖出了門,連門邊的若離都沒有看一眼就匆匆往桐臺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