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受騙
萬宇樓是唯一可以和千醉樓一較高下的青樓了,可是兩者卻大不相同。
如果說千醉樓是面向社會高層而設(shè)的風(fēng)月場所,那萬宇樓則是將市場目標(biāo)定位在中上階級的娛樂場地。也就是說一個注重的是質(zhì),一個靠的是量。
萬宇樓的消費(fèi)更低,可是客源卻更廣,入多出少。這也是它能幾乎和千醉樓娉美的重要原因。
千醉樓雖消費(fèi)高,可是注重人的培養(yǎng),菜品的質(zhì)量,酒水品質(zhì)…成本也很高。盈余幾乎只夠開銷的運(yùn)轉(zhuǎn)。這也是它為什么經(jīng)歷一次打擊,便幾乎潰敗的重要原因。
有了虞殊加入,萬宇樓更是名燥一時??尚Φ氖?,不是花魁的名頭,而是落難的噓頭惹得流言紛紛。
人皆傳言,虞殊被人圈養(yǎng)后院,早失了清高。身價被貶得一文不值,凡是出銀上百的都可以聽詞聽曲,她也來者不拒。
虞殊一日接待的客人就有十?dāng)?shù)之多。來看她的人,甚至不是為了看舞聽曲,似乎只是來看看她的囧境。好像這樣,當(dāng)初他們被拒門外的屈辱就能減輕似的。
虞殊將這些看在眼里卻不放在心里。于她來說高雅也好,低俗也罷,都不過是娛人賣笑勾當(dāng)。她如今得賺銀子,讓她能夠擺脫這種生活的銀子!
“看,就是她!”兩個女孩在虞殊背后指指點(diǎn)點(diǎn)道:“名動咸京的花魁!”
“哈哈哈,什么花魁,還不是比我們還下賤!”一個女孩肆意笑了起來。
“柔姨可是讓她去服侍王員外了呢!”
“這可有好戲看了!”
…
虞殊聽著背后兩人交頭接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自從來了萬宇樓,她每日要唱十幾曲目。所見的客人形形色色,有惡語相向的,有吐痰無禮的。就連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名譽(yù)受損,竟然會帶來這么惡劣的影響。
可是她和柔姨簽了契約,如今再想反悔也成了奢求。照萬宇樓的規(guī)矩,凡事客人提名,只要不是身體不適,就必須得照面。
虞殊嘆了口氣,輕輕推開了客房的門。想著即便裝病推脫,也過不了大夫的那一關(guān),虞殊索性從了安排。
屋里的客人約四十來歲,濃眉小眼,留兩拃山羊胡須,看著有些猥瑣??墒怯菔獠]有選擇的余地。
“客人要聽什么曲!”虞殊坐到那王員外對面,客氣問道。
“唱曲《逸》吧!”那個員外看了虞殊一眼便收回眼神,和坐在身旁的姑娘碰了碰酒杯。
虞殊低頭賠罪道:“員外見諒,虞殊不會此曲!”
“你堂堂花魁竟然連這樣簡單的曲都不會,當(dāng)初入選花魁真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嗎?”王員外說著同身邊的女人嗤笑一聲?!澳请S便唱個什么曲吧!”
虞殊咬了咬牙,他竟然用被禁的淫詞艷曲來羞辱她。
“那便為您來一曲《雪詠》吧!”虞殊才撥動琴弦,就聽那王員外叫身邊的兩個姑娘下去。
聽著門關(guān)上的瞬間,虞殊突然一陣頭皮發(fā)麻。
“別彈了,給我跳支舞吧!”那王員外朝虞殊吆喝道。
虞殊微微伏身。“我出個對子,若是您能對得出來,我便為您一舞?!闭f著輕輕放下了琵琶。
“你說什么?”那王員外嗤笑一聲。“你要和我對對子?你以為你是做什么的!考狀元的?”
“虞殊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您還要看舞嗎?”虞殊一字一句問。
“你的規(guī)矩?那你可知道這千醉樓的規(guī)矩?”王員外說著就朝虞殊走去。
虞殊下意識后退兩步道:“我的侍女就在門外,你別過來。否則我就叫人了!”
王員外聽著虞殊的話突然笑道:“別說門外,就是左右五個包間都不會有個活物存在!你只管叫!”說著就朝虞殊撲了過去。
虞殊起身就朝門奔去,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死死鎖上!
眼看王員外就要過來,虞殊順手就將一旁的花瓶握到了手中?!拔艺f過的,別過來!”
王員外見了虞殊如此竟然只是笑笑。“別裝了,你不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所以才到這來覓食的不是嗎?”
“若真清白,怎么會心甘情愿來這煙花之地?”
“如今只有你我,不必再做戲了!”
“別看我如此,滿足你還是不成問題的!”
…
“我讓你閉嘴!”虞殊低沉的聲音如野獸隱忍的低喘。
王員外嘴唇微動,就見虞殊將花瓶往墻上猛磕,破裂的地方瞬間生出了尖銳的鋸齒。
“哼!我還不屑于碰你!”看著紅了眼的虞殊,王員外朝身邊吐了口唾沫,便沖虞殊呵斥道:“讓開!”
“給我開門!”王員外朝外面大喊一聲,便罵罵咧咧地走到了門邊。
虞殊這才扔掉花瓶去取自己的琵琶,不料還未拿到琵琶就被人從后面一把抱住。
“我早說過,外面沒人!”這話如魔音一樣讓虞殊的腦子一陣翁鳴!
虞殊雙手被死死鉗住,絲毫不能阻止那人將頭埋向自己的脖頸。
她想喊人,可是喉嚨竟然發(fā)不出一點(diǎn)兒聲響。感受著在自己耳邊游走的舌頭,她竟有種墜入地獄的絕望。
只聽“啪”一聲巨響,門被人用力踢開!虞殊看著破門而入的人,眼淚就那么不爭氣地掉了出來!
“沒聽她說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嗎?”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如天神般降臨。
“你是誰,敢管我的閑事!”王員外看著來者不善,有些慌亂地放開了虞殊。
“小爺是專門替天行道之人!”來人說著突然朝遠(yuǎn)處喊道:“來人啊,抓流氓??!”
那王員外見他如此回頭惡狠狠瞪了虞殊一眼這才逃似地出了門!
眼看那人離去,虞殊才跌坐到了地上。眼淚大顆大顆不受控制地滾了出來!
“你沒事吧!”少年說著上前扶起虞殊,卻見她目光一躲。
“沒事,多謝趙公子相助!”虞殊的聲音還微微有些顫抖?!澳恪趺磿谶@!”
趙明見虞殊如此忌憚自己,不由后退了兩步作揖道:“我是特意來向虞殊姑娘請罪的!”
虞殊看了看他道:“請罪?”
“逼迫你成婚是我不對,害得你名譽(yù)受損更是我的錯!不求姑娘原諒,只愿你讓我做些補(bǔ)償!”
虞殊看了看趙明,長舒了口氣?!安槐亓?!我很感激公子的收留。只是此后,也不愿再與公子有何牽扯!”
“難道虞殊姑娘真對我沒有半分真情!”趙明一臉受傷!
“我其實(shí)瞥去花魁的名頭,什么都不是!您為何要如此執(zhí)著?!庇菔饽樕嫌薪z說不清的自嘲,說著起身抱起自己的琵琶就準(zhǔn)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