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修士?”
楊肆啞然失笑,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武器是白骨槍,以千年骸骨煉就,槍身的黑絲能吸人元氣,還能催發(fā)出鬼嘯,精氣狼煙又是血紅色的,因服食過小蘑菇,身上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這不就是邪道修士么?
突然楊肆心頭有些沉重,道祖投影把自己視作妖孽,在人間,道祖尚鞭長莫及,倘若有一天飛升仙界,恐怕五行山下,鎮(zhèn)壓的就是自己!
想到這,楊肆又覺得有些杞人憂天,煉氣期去考慮仙界的事兒,這不是杞人憂天還是什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道祖若真要不死不休,那自己……
逃!
郭靖初入江湖,朱聰教他,打不過就跑,楊肆認為非常正確!
散修身上的儲物袋,被他手一招,攝了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有百來塊下品靈石,十多塊中品靈石,還有一些中下品的丹藥,礦石,體修專用的熬氣血之物。
他不禁搖了搖頭,也是窮的夠嗆,與宗門弟子的富庶形成了鮮明對比,隨即又把那匣子拿了過來,想到此人拼盡辛苦采了十幾朵藍花,卻落入自己手上,心里又有些感慨。
這才是修真界的殘酷本質,每走一步,當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楊肆剛剛還歡喜于鷹蛇合擊的不俗威力,此時不由警醒,三省吾身,戒驕戒躁,確實有必要,隨即便摘下那朵藍花,納入口中。
頓時,一股精純之極的火元力直沖經(jīng)脈,洶涌勢大,連帶心竅都是砰然一跳!
五行中,心屬火,是神之居所,此神并非泥丸宮中的神魂,而是作為人的根本,把形意拳練到罡勁,可晉入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此神,便是心神。
楊肆懷疑,神之居所,乃性靈所在,從層次上來說,比神魂的等級更高,也更加神秘難測。
正如心煉之術,高于神煉之術。
楊肆就覺得,不僅體內的真氣有了些微壯大,心神也是暖融融的,有了幾近于微不可察的壯大,若非他洞悉入微,根本不可能覺察到這個變化。
相比于真氣的增長,心神的提升更令他欣喜,哪怕只是一丁丁丁丁丁丁……點!
這火靈花……有古怪,也是好東西!
因為火屬性的靈機是不可能增長心神的,事實上,修行界也沒有專門培育心神的方法,通常是把心神理解為境界修養(yǎng),以讀書、淡泊明志等方式使得自己的心靈透徹,可是到底能否增長心神,誰也說不清。
那么,火靈花究竟因何而生呢?
楊肆又從匣子中取出火靈花,相繼吞服了九朵,到第九朵的時候,心神再無任何變化,很明顯,九為極致,暗合好處不可占盡的天道至理,否則無節(jié)制的吞食火靈花,心神還不得壯大到什么程度?
楊肆暗暗嘆了口氣,只能往深處去,尋找白色的火靈花了。
一路飛掠,幾乎已不見人跡,畢竟絕大部分的修士,只能在外圍活動,這也趁了楊肆的心意,所經(jīng)之處的藍花均被他收入匣中,到兩日后,再次踏足一個洞,一股堪比風火洞第三層的火熱席卷而來的時候,他的匣中,已經(jīng)有了六十余朵藍色火靈花。
能換六十多枚中品靈石,也算一筆小財。
“嗯?”
楊肆突然心中一喜,一朵白色的三瓣小花綻現(xiàn)于面前,還未采摘,就能感覺到那驚人的熱量,他有了些遲疑,但還是把心一橫,真氣一卷,納入口中!
“轟!”
洶涌的火元力直沖心竅,剎那間,心火大作,內臟都仿似燃燒起來!
楊肆暗道草尼瑪,這是要老子的命啊,連忙運起三元真經(jīng)!
雖稍有緩解,可那焚化內臟的痛苦仍是難以忍受,于是,楊肆索性打起了形意拳,每一拳腳,勁風鼓蕩,把那澎湃的心火發(fā)散出去。
這刻,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是以身體的本能打拳,順其自然入了定境,在無覺有觀的狀態(tài)下,仿佛身體不是自己的,冥冥中有一雙眼睛在冷漠的凝視。
“呼~~”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肆吁出一口灼熱的氣息,從定境中蘇醒過來,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樣。
真是險啊,差點就被焚為了灰燼!
不過再一體察自身的變化,楊肆又現(xiàn)出了喜色。
那一朵白色的小花已被完全消化,原本煉氣六層中階的修為漲了一小截,心神的壯大,至少去掉了一個丁,一朵白花的效用,至少在九朵藍花的一倍以上。
再內視自身,五臟六腑如被融煉過,竟有了一小絲琉璃般的透徹感,尤其是心竅,帶有了一絲玲瓏諸妙的意味,這讓他想到了七竅玲瓏心。
此七竅玲瓏心并非比干那種可以入藥,可以與萬界諸天交流的玲瓏心,而是認清自我,看透本心,是內求圓滿的一種體現(xiàn),萬界諸物皆由心現(xiàn),從某種意義上講,楊肆苦求而不可得的心煉之法,也許可以由七竅玲瓏心實現(xiàn)。
最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鷹蛇合擊更加圓潤了,就好象烈火煉真金,經(jīng)過熊熊心火淬煉過的武學,去蕪存菁,留下的都是精華。
‘這苦,果然沒白挨!’
或許是吞服過白花,五臟六腑經(jīng)受淬煉的原因,對于那堪比風火洞第三層灼熱的耐受程度有了大幅提高,楊肆心情舒暢,又往深處奔去。
白花的分布密度明顯小于藍花,但好在能踏足這個層次的修士更少,沒過多久,楊肆又看到一株白花,想也不想的納入口中。
“咦,你竟然也能來這里?你……你還敢吃?”
就在他要運功的時候,邊上一個洞口,突然傳來一聲輕咦,那倆師兄妹走了出來。
二人的背后,都各自背著四口玉匣,其中三口幾乎裝滿了藍花,剩下一口,也裝了幾朵白花,看來手底下的冤魂不少啊。
楊肆立刻取出陰符槍,沉聲道:“原來又是你倆!”
“哎,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那女子不樂意道:“是你一直在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好不好,你反倒有理啦!”
楊肆啞然一笑:“前次確是我不對,我向二位鄭重致歉,不過相逢即有緣,我名楊肆,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微胖男子拱了拱手:“好說,我名樂常在,這是我?guī)熋昧铻t瀟?!?p> 楊肆點點頭道:“我需消化火元,就不招待兩位了,請便!”
“哼!這里是你家??!”
凌瀟瀟輕哼一聲。
樂常在扯了扯她,后退數(shù)步,卻沒有離開。
楊肆本打算你不走我走,可是體內的火元已經(jīng)有了壓制不住的趨勢,必須要第一時間入定,于是掃了眼二人,瞬間入定,揮舞起陰符槍!
他并不怕倆師兄妹偷襲自己,畢竟在無覺有觀的狀態(tài)下,對于深厚次的感應更加靈敏,一旦有威脅,出手就是殺招,套用一句現(xiàn)代話,我發(fā)起狂來我自己都害怕。
甚至他還隱約希望這倆師兄妹向自己動手,他也想殺人越貨啊,并且拷問出神藥門乃至于昴宿星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