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茅山派有三宮五觀,分別坐落在云海翻騰的群峰之中,云海奇觀一直是茅山上的一大盛景。
清晨,初陽射出萬道金光,照耀群峰,一時間茅山中云蒸霞蔚,形如仙境。
今日的元符宮格外熱鬧。
一大早陳綬頂著一對熊貓眼走出了房門,實在是門外的聲音過于吵鬧,讓他難以忍受。
得到極品靈寶的興奮感已經(jīng)消退,那股子精神頭一過,現(xiàn)在的他只想抱著枕頭倒頭就睡。
但是沒辦法,陶師兄已經(jīng)站在門外等著……
“…哈……陶師兄!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
陳綬打著哈欠,頗有些精神萎靡的問道。
“陳師弟莫非不記得今天是個什么日子了?”
陶師兄詫異的看了陳綬一眼,不過他沒細究下去,接著說道:“今日辰時,咱們元符宮要舉辦一次論道盛會,我是特意過來叫你一同前往的。”
“此次盛會由元符宮主、各位元神境的長老們共同舉辦,想想!各位元神真人屆時都會到場論道,這對我等弟子而言,可是一個多么難得的感悟大道的機會啊??!”
陳綬挑眉細想,似乎還真有這么一回事兒,不過自己最近都在為突破練氣二層而苦惱,也就沒怎么留意這次論道盛會。
“待真人們論道結(jié)束之后,聽說會有一場弟子們之間的斗法比試,師父和一眾師叔伯隨機抽取一些弟子斗法,同時指點他們修煉上的不足。
據(jù)說,表現(xiàn)好的弟子,很有可能會得到靈器,甚至是法寶。”
陶師兄說到靈器和法寶的時候,整個人變得興奮起來:
“師弟,靈器!那可是靈器?。。∠裎覀冞@些練氣境的弟子,平時連碰都碰不到,能有幾件法器傍身,就已經(jīng)算是祖上燒高香了。法寶師兄還不敢想,但是若能得到一件靈器,那也幾輩子都難以修來的福分?!?p> 陳綬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照神燈雖然是極品靈寶,但卻是輔助修煉的靈寶。一時半會也發(fā)揮不出它應有的威力,這時若是能得到一件靈器,不就可以彌補戰(zhàn)力不足的問題了。
練氣境驅(qū)使靈器雖然消耗大,但是威力也比法器要大啊!主要是想得還不一定能得到。
“那還等什么?師兄快走??!辰時很快就到了……”
陳綬催促道,推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陶師兄,直接趕往元符宮大殿。
“唉…唉…唉??!”
“別急?。£悗煹?!你聽我說,方才雷師兄……”
“雷什么雷……趕緊去元符宮搶位置去!去晚了可就坐不到前邊了,到時候與靈器無緣你可別怪到我頭上!”
陳綬不由分說,推著陶師兄就跑,完全忘記了要給雷永年送神行符賠罪的事。
………
元符宮大殿。
陳綬和陶師兄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看著原本恢宏無比的大殿,變得人滿為患,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哀嘆。
“這可如何是好……”
元符宮正殿占地極廣,但是容納了數(shù)千名弟子后,也變得擁擠不堪,黑壓壓的人頭一片挨著一片,熱鬧非凡。
陳綬帶著陶師兄在過道上左擠右擠,好不容易擠進殿中,卻沖不出人潮,到不了前邊的座位上去。
“師兄,這樣可不成,再這樣下去別說坐前面了,到時連個蹲的地兒都沒有?!?p> “那可怎么辦?”
陶師兄顯然也急了,伸著老長的脖子焦急的問道。
陳綬也皺著眉頭,看著躁動的人群,左看右看也找不到空置的位置。
“沒法子了,借師兄肩膀一用?!?p> 說著,陳綬屈膝輕輕一躍,跳到了陶師兄的肩膀上,頓時視野開闊起來,朝整個大殿中看過去。
他目光巡視了幾眼,忽然在左邊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倩影,目光一滯,呆愣了好一會兒。但看到她身旁竟然空著的兩個蒲團,眼睛終于又重新活絡了過來。
“找到了??!師兄快跟上??!”
陳綬話音未落,一個縱身飛躍,腳踏連環(huán),踩著一眾師兄弟的肩膀過去了。
“哎呀…”
……
“那個混蛋踩我?”
……
“哪個缺德的家伙?別讓道爺給捉到?!?p> 陶師兄看得目瞪口呆,但馬上反應過來,現(xiàn)在不是發(fā)呆的時候。
當下用袖子把臉一掩,一個縱身也跟著陳綬飛躍過去。
“……還來!”
“哎呦!這些家伙,目無法紀??!”
陳綬和陶師兄一路飛奔,鬧得個雞飛狗跳,罵聲迭起。
……
元符宮大殿左邊,一個身穿金絲道袍,頭戴朝天觀,腰佩玉帶的青年道士正在向一個仙子般的女子大獻殷勤。
“蘇師妹,不知師兄是否有幸,能與師妹一同聽聞大道?”
蘇鈺卿黛眉微蹙,從閉目養(yǎng)神的狀態(tài)中睜開眼,冷冷的看著這個一身華麗服裝的青年道士。
一股厭惡之情流露出來,紅唇微動,正要趕走他時,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當然不能?。 ?p> 陳綬一個飛躍,跨過了七八丈距離,更是踩了好幾個同門的肩膀,這才趕了過來。
卻看見有人竟然騷擾蘇鈺卿,更想捷足先登,搶了自己的蒲團,當下氣壞了。
“不好意思,這兩個蒲團現(xiàn)在歸我了,這位師兄還請另尋他處吧!”
話還沒說完,陳綬就一屁股挨著蘇鈺卿坐了下去,還大大咧咧地伸出一只腳來,踩在了空出來的蒲團上。
挑釁般地盯著青年道士,等著陶師兄的到來。
“你……這位師弟,你這做法恐怕不合適吧,這里有兩個蒲團,你占去了一個,師兄無話可說,但你這……也未免欺人太甚……”
青年道士氣的肺都要炸了,擼起袖子憤憤地指著陳綬。
陳綬沒理會青年道士,看著身旁的倩影,張了張嘴巴,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青年道士沒有善罷甘休,繼續(xù)找陳綬理論,陳綬看到蘇鈺卿本來有些話說,這時被打斷也有些氣了,不由反問道:“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貧道鐘克昌…”
“呵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元符宮中大名鼎鼎的“玉面道長”??!在下陳綬?你有什么指教?”
鐘克昌:“這蒲團你給我讓出來,滾到一邊去?!?p> 陳綬瞇著眼,打量了鐘克昌一遍,說著:
“這蒲團是雜事房準備的,放在元符宮大殿上,我想坐就坐,怎么你有意見?”
鐘克昌聞言,氣得粉面酡紅,不顧風度地說道:“陳綬…你可別太過分了,兩個蒲團,我給你一個就是,你趕緊從蘇師妹身旁離開。”
陳綬眉毛一跳,呵,還蘇師妹呢?蘇師妹也是你叫的,瞥了眼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陶師兄,忽然壞笑了一聲道:“我倒是想讓,但是兩個蒲團都已有主,我也是愛莫能助了,所以還是請師兄另尋他處吧?!?p> 兩人正說話間,陳綬豁然起身,一把將飛躍過來的陶師兄從半空中拉了下來,一把按在蒲團上。
這一幕氣得鐘克昌七竅生煙,陰柔的臉龐上一陣青一陣白,講不出話來。
陶師兄見狀,連忙爬了起來,屁股卻是穩(wěn)穩(wěn)地坐在蒲團上,然后假模假樣的對著鐘克昌連連作輯:“承讓承讓……”
鐘克昌:“你!你們……”
那顫抖的手指先是指向陶師兄,接著又指向陳綬,他幾乎被這兩個無恥之徒給氣炸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么一個,能與蘇師妹近距離接觸的大好機會。
沒想到被這兩個家伙給硬生生破壞了,現(xiàn)在他恨不得將他們給生吞活剝。
“蘇師妹,你……你給評評理……”
就在鐘克昌想要發(fā)飆之時,一個道鐘響傳遍整個元符宮。
“咚??!”
“辰時已到,元符宮論道盛會即刻開始,請眾弟子各歸其位?!?p> 鐘聲響起,一位元符宮執(zhí)事大聲喊道。
“玉面道兄,聽清楚了么?論道大會就要開始了……各歸其位啊??!”
“你……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鐘克昌看著不遠處的執(zhí)事,和其他師兄弟投過來的目光,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