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有個風(fēng)水先生叫楊世廣,六十來歲,駝背、腰彎的很厲害那種,平日里老愛纏著個藍(lán)布頭巾。這人不愛出門所以外人也不常看見他,除非是哪家有紅白喜事才會登門親自拜訪。不過楊世廣雖然沒念過幾句書,但據(jù)傳他是十分精通彭祖百忌、胎神占方、相沖歲煞這些門道,因此但凡有哪家要操辦個大小事宜的都會找他。
冬姐很早就聽過楊世廣的名聲,那日趁大智去鎮(zhèn)上置辦家里用具時,冬姐便一個人去了楊世廣家。
要說這不就是風(fēng)水先生住的地方呢,冬姐還沒到門口就看見路兩邊擺滿了瓶瓶罐罐,有的用紅布包著掛在樹上、有的里面泡著不知名的昆蟲、有的更是裝了個公雞頭在里面......
冬姐瞧著打了個寒顫,便加快了腳步匆匆跑到楊世廣的家門口?!皸钕壬诼铮俊倍爿p輕敲著門板問道。
冬姐一看這門也太矮了吧,冬姐一米六出頭的身高都要彎著腰才能不碰頭。冬姐一看屋里好像沒動靜,就又咚咚咚的敲著門,“有人嗎?楊先生在嗎?”
過了許久還是不見有人出來,冬姐心想估計(jì)沒人在家吧,便打算折回去改日再來算了,正準(zhǔn)備走呢,就聽見門嗞的一聲開了。
“有事?”從門縫里緩緩探出一個人臉來,冬姐低頭一看那人滿臉的褶子、癟著嘴,眼球深深的凹進(jìn)去昏黃無神,一說話是滿嘴的黑牙,聲音很低又無力像是從地里飄起來一樣。
“啊......您就是楊先生吧?”冬姐感覺有點(diǎn)發(fā)怵,她總覺得對面的這張臉有那么一點(diǎn)恐怖。
“找我???”楊先生一看是找自己的便使勁推開了門,半個身子站在門口說道。
“嗯?!?p> “哦,進(jìn)來吧?!?p> 冬姐跟在楊世廣身后小心翼翼的進(jìn)了屋,屋里估計(jì)長久沒有見光通風(fēng)的原因,到處都是霉味。冬姐捂著鼻子邊走邊四處看著,不僅門外到處是瓶瓶罐罐,屋里面的墻上、房梁上也到處掛著小罐子小瓶子,地上走道和墻角也擺放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缸。冬姐走過一個缸邊上扭頭仿佛看到里面裝著一個死嬰,冬姐差點(diǎn)叫了出來,但是她又怕惹惱了楊先生便只能壯著膽子埋著頭往前走。
待到了火爐邊上,楊先生才招呼冬姐坐下來。
“你來求的不是好事吧!”楊先生率先說出了口。
“嚯!先生就是先生啊?!倍阈睦锵胱约哼€沒說出自己的需求對方就已經(jīng)才出來了。
“額......既然您已經(jīng)看出來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p> “嗯,你直說吧?!睏钕壬粤Φ奶痤^對著冬姐說道。
“我之前嫁到上河村劉家,前夫死后我那公公......”冬姐有些說不下去,頓了頓后繼續(xù)說道,“我那公公睡了我,后來我搬走了,可是他對仍然隔三岔五的來糾纏我,我......”
“哈,有這種事哈?”楊先生理了理頭巾,繼續(xù)說道,“那你是想找我?guī)褪裁疵δ???p> “我知道您神通廣大,希望您可以給個方子治一治那騷老頭子。”冬姐說完深吸一口氣。
“這種事......”楊先生有些猶豫,他揭開火爐的蓋子加了一根木頭后又慢吞吞的對冬姐說道,“我?guī)筒簧夏闶裁疵δ?。?p> 冬姐一看便明白了意思,立馬從口袋里掏出事先包好的紅包遞給楊先生,“您一定有辦法,您就幫幫我這個苦命人吧?!?p> 楊先生也不假客套,用手捏了捏那紅包后又?jǐn)[了擺手說道,“不行吶,這可是傷天害理的事呢,幫不得幫不得。”
冬姐一聽又渾身上下搜了一遍,一塊五毛的加起來又多了好幾百,“楊先生,他們都說您靈的很,您就幫我這一次吧,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您咧?!倍愀┫律砣?,可憐巴巴的看著楊先生說道。
楊先生努力的騰出手去一把帶著零錢紅包都拿了過來,仔細(xì)掂量了一下后才說,“那行吧,就幫你這一次?!?p> 楊先生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罐子,又從房梁上吊著的瓶罐里倒出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包在一塊紅布里,同時囑咐冬姐回去后找一只純白的公雞殺掉,把雞頭也也一塊包在這塊紅布里。冬姐謹(jǐn)慎的聽著楊先生的每一句話,生怕忘記哪個關(guān)鍵步驟。而后楊先生又找了塊干凈的紅布,拿出朱砂毛筆在上面畫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并提醒冬姐不要將兩塊布弄混淆了,這塊有符文的布是用來最后包這個罐子的。
冬姐揣著楊先生給的秘方,神秘兮兮的從屋里走了出來,見路上沒人才飛快的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冬姐馬上把楊先生給的寶貝放到床下面,隨即馬上去雞圈里捉了一只純白的公雞,一斧頭下去公雞沒蹦跶幾下就倒在了地上。冬姐小心的拿著雞頭按照吩咐把雞頭和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包好放罐子里,又把那塊畫了符文的布拿出來裹在罐子外面。一切準(zhǔn)備好后,冬姐又將罐子放回床下這才長舒一口氣,心想,“劉楊博啊,你就等著吧。”
趕集回來的大智進(jìn)屋就納悶冬姐咋突然殺雞了,又不過節(jié)也還沒到擺酒席那天,為什么好端端的要?dú)⒅浑u。
冬姐笑著對大智說,“殺雞煲湯喝?!?p> 大智雖然還是比較納悶,但是雞已經(jīng)殺了也就沒再問起。
半夜里,吃飽喝足的大智在一旁酣睡著,冬姐碰了碰大智的臉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悄悄起床小心的從床下面拿起那個罐子,踮著腳尖走出了門。冬姐上山去了,朝著楊博大叔家的方向。云河云路家養(yǎng)了兩條狗,冬姐從屋邊上過時,兩條狗對著她叫個不停,但是當(dāng)冬姐拿出那個罐子嚇唬它們時,兩條狗瞬間就老實(shí)的夾著尾巴嘴里嗚嗚嗚的跑回了窩里。
冬姐按照楊先生的指點(diǎn),將罐子放在了楊博大叔家的后面山坡上,用枯樹枝蓋著,沒有人專心一步一步的察看的話,這個罐子是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
辦理妥當(dāng)這些后,冬姐望著楊博大叔的門口詭異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