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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冬潔的上下河

大耳光

霍冬潔的上下河 心愿呼嚕 2029 2019-11-29 22:13:19

  韶華易逝。

  冬姐已是三十出頭的農(nóng)村婦女。人生的痕跡一點一點沉淀在臉上,冬姐梳妝打扮時也能看到眼角細(xì)細(xì)的魚尾紋。

  生活啊,變著花樣玩弄著世人,生老病死、悲喜哀樂、相逢離別……總有一樣會讓人心碎。

  誰又能否定呢,寺廟里的僧人、庵里的尼姑、又或者是那些勘破紅塵的仙人。人之初性本善,只是后來命運(yùn)的捉弄和生活的折磨,讓他們舍棄了七情六欲,認(rèn)知的腳步往上挪了挪登到了一個高度。

  村里對于楊博大叔、云山、云路的死有些說法,說祖墳沒埋好的、說那個罐子使壞的、說住宅風(fēng)水有問題的,等等不絕于耳。

  云河對于這些議論不以為然,因為假如這樣的事發(fā)生在別家他也會有說說法。還能怎樣呢?時間無法倒回,他也只能作為劉家的“幸存者”茍且的活著。

  夏天的夜來的很緩,夜晚很短,白晝很長。云河在地里收置著早熟的作物,夕陽余暉、綠葉舞動。

  手機(jī)響了,“喂?”云河杵著鋤頭拿起來。

  “……”

  云河聽著聽著全身就不自覺抖起來,那邊說完云河抖抖嗦嗦地往家里跑去。

  “娃他媽啊,娃他媽?”

  云河媳婦圍著頭巾從后門進(jìn)來,“什么事?。砍车囊?!”

  “娃出事了,快跟我去縣里一趟?!?p>  “出事?”云河媳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云河拉著出了門。

  到了玉梅打工的廠里,云河夫妻倆在門口等著。領(lǐng)班和一名警察扶著玉梅走了出來。剛碰上面,云河媳婦一把就把玉梅拉過來,“呼呼”的兩個大耳巴子甩過去。

  “短命的,在外面瞎搞哈?”云河媳婦氣不打一出來,拎著玉梅衣領(lǐng)就動起手來。

  領(lǐng)班一看急忙解開二人,“干嘛呢?怎么一見面就打孩子???”領(lǐng)班憤怒的對玉梅媽媽說道。

  “哎呀……你是哪位?我打自己娃關(guān)你屁事!”云河媳婦不依不饒又想去教訓(xùn)玉梅。

  玉梅捂著臉低聲痛哭,領(lǐng)班把玉梅擋在背后,“那也不該動手??!”

  民警也被那個響亮的耳光震住了,反應(yīng)過來較忙跑過去勸解。

  “好了好了,你們該慶幸娃娃沒事?!?p>  云河直搖著腦袋,云河媳婦得理不饒人,“活該死掉!免得丟人現(xiàn)眼?!?p>  原來玉梅自從那天跟著榮猴子上了一天課后,自己也加入進(jìn)來了。那個經(jīng)理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經(jīng)理,原原本本就是個搞傳銷的頭頭。

  那幾天領(lǐng)班眼瞅玉梅不對勁,又經(jīng)常收到其他工人打小報告,說玉梅這幾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啥。領(lǐng)班不放心耐心地和玉梅溝通幾次,玉梅才和盤托出。

  這不領(lǐng)班才報了警,電話也就打到了玉梅家里。

  女兒在外面犯了這么丟人的事,云河不放心玉梅再在外面呆著了,決意要帶玉梅回家。

  “那榮猴子我也要教訓(xùn),狗日的,不教好!”云河氣憤憤的就要拖走玉梅。

  可玉梅卻緊緊抓住領(lǐng)班的手不撒開,“阿姨,我不想回,我不想回!”

  領(lǐng)班左右為難,臉上也很難堪,看著牢牢抱住自己的玉梅,眼珠子里也擠滿了淚。

  “走!回家不打死你!”云河媳婦搭了把手,夫妻倆合力硬生生把玉梅拖上了車。

  玉梅三步一回頭,眼巴巴地望著領(lǐng)班阿姨,領(lǐng)班呆呆的站在原地,淚水噴涌而出。

  “娃呀,回去吧,回吧……”領(lǐng)班朝著玉梅輕輕揮了揮手。

  玉梅想象的繁華和精彩就這樣收尾了。云河夫妻倆到家后給她又是一頓毒打,玉梅沒有哭也沒有抗拒,就那樣蜷縮在地上任巴掌皮帶的關(guān)照。

  聽說玉梅回來了,玉蘭回到家后偷偷跑去找過玉梅。

  玉梅換回了以前的衣服褲子,眼神也黯淡了不少。玉蘭一看怎么出去過的人還不如在家種地的呢。

  玉蘭靜靜地傻坐在玉梅邊上,玉梅從玉蘭進(jìn)門就沒有起身,癱坐著眼眉低垂,她保持這個樣子已經(jīng)快三天了。

  “姐啊,你到底怎么了?”玉蘭替玉梅擔(dān)憂。

  玉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玉蘭后又問了幾句,她還是只搖頭不說話。

  玉蘭無奈的走開,臨走時把兜里揣的酥糖留給了玉梅。

  田里的禾苗都半個身子了,空氣里挾裹著糧食的味道。

  冬姐一家搬上來以后,日子是越來越紅火。大智除開農(nóng)忙就去鎮(zhèn)上幫人家蓋樓,冬姐悉心操持著家里的雞毛蒜皮,玉蘭成績名列前茅,天樂也一天笑呵呵的吃飽了睡睡醒了又吃。村里不少人羨慕他們,有些老人更是說冬姐命好,找接盤的都對她那么好;也有人揶揄大智的愚昧:養(yǎng)著別人家的孩子,做著老實人的苦力。

  冬姐不像大智那么放得開,平日里大智不在家她哪兒也不去,天晴就背著天樂下地干活,天氣差就抱著孩子在家里看電視。

  但是最近幾日冬姐和云路媳婦來往密切了,冬姐還在劉家時就和云路媳婦常呆一起,云山死后,云路媳婦也是唯一一個待見冬姐的。

  云路過世后,云路媳婦就沒好日子過。不僅要供兩個孩子上學(xué)讀書,家里的大小事宜也得包辦。冬姐雖不善言辭,可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見云路媳婦一個人生活的苦,冬姐抽時間就跑過去幫她。一來二去,倆人的感情便牢固的扎在彼此的心里。

  或許是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冬姐和云路媳婦說得上話有一樣的感情共鳴。冬姐知道云路媳婦忌憚自己的丑臉,便時不時耐心開導(dǎo)她要想開點,人活著就得替自己爭一口氣。

  馬上該村干部們換屆了,大家平日里開始討論下一次誰該上任誰又該下臺,雖然各自意見不一致,卻對于老汪的呼聲很高。老汪在村里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不和誰起爭執(zhí)也不搞誰家的小動作,作為一名干部他更是村民們有難時的及時雨。不出意外,這次換屆八成就得老汪當(dāng)書記。

  冬姐和大家一樣的想法,包括大智。夫妻倆私下里討論這次手里的一票一定得投給老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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