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塵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外面走著。他每走一步,心情便多一分枷鎖,站定他沉沉的嘆了口氣:“這一天終于要來了,鎮(zhèn)魔司的使命終將結(jié)局”。
玄門古境,師尊打坐在壇上。直到風清長老前來。他才緩緩睜開眼。
“師尊”風清長老微微施禮。
“嗯”,孟修淵長長嘆氣一聲,語氣似乎帶著無盡的沉重。
風清看到,詢問:“師尊是有心事”。
“浮殤城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孟修淵問道。
“鎖魂塔逃出的邪靈已被消滅,現(xiàn)在有魔眼出現(xiàn),只是魔靈還沒有動靜。素九,紫煙,長云率眾弟子都在山下,師尊放心,就算夜魔這次真的來了,我們定當全力以赴”,風清說完,又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解的問道:“不過,我一直有一事不明,這夜魔為何一直對鎖魂塔這么感興趣那,難道塔內(nèi)關(guān)押的那些邪靈,就可以助他東山再起嗎”。
孟修淵眉頭緊鎖,他知道以夜魔現(xiàn)在的力量,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人界如此的興風作浪,不過,孟修淵沉思片刻緩緩道來:“你說的沒錯,夜魔就是要鎖魂塔,雖然夜魔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強大,不過他的真身已毀,他急需一個身體,而塔內(nèi)的三大惡靈可以助他修回真身”。
“惡靈,師兄您說的是......”。
“惡麒麟,雪山靈狐,地獄屠狼”,孟修淵念出他們的時候,倒是讓風清大感意外,風清不敢置信:“它們不都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風清疑惑的看了孟修淵一眼繼續(xù)說道:“怎么會在鎖魂塔內(nèi)”。
孟修淵閉上眼,想了許久,才慢慢說出:“當年天帝和冥帝聯(lián)手才將夜魔制服,在天界的斬妖臺,天帝召喚出四道天雷,就是要把夜魔徹底消滅,可是在第三道天雷降臨之時,有人替夜魔受了這道天雷,使得刑場大亂,讓夜魔的一縷兇魂逃了出去,這第四道天雷也便沒有釋放。
在夜魔逃走之后,他的三大護法,惡麒麟,地獄屠狼,和雪山靈狐被押至天牢,它們雖然修天地之靈,異常強大,但這一道天雷足以將它們徹底消滅。夜魔元氣大傷,真身已毀,不可能再有威脅,所以這最后一道天雷便打算用在它們身上??墒遣恢獮楹巫詈髤s將這三大惡靈封印在鎖魂塔下,這數(shù)百年人們都以為它們已死”。
風清聽罷大感失望,唏噓一聲:“哎呀,這可不妙啊,若是夜魔將這三大惡靈救出,他勢必會東山再起,三界大亂,重蹈覆轍啊”。
孟修淵只是搖搖頭:“不會的,夜魔來臨之時就是他們的終結(jié)之日”。
風清不解:“師尊這是何意”。
孟修淵的眼眸沉下,低嘆一聲,心中好似有著說不出的痛楚“師兄啊”,孟修淵有些悲痛的看著風清說道:“長老啊,這鎮(zhèn)魔司便是這最后一道天雷,人在塔在,人亡塔亡,若是以魂祭塔,便可召喚天雷降臨,而鎮(zhèn)魔司的使命亦將終結(jié)”。
“這......”,風清更是唏噓,不知該如何說起。
孟修淵沉沉嘆息,愁眉緊鎖,更多的是擔憂:“數(shù)百年來,歷任鎮(zhèn)魔司世世守護著鎖魂塔,難道這次要在師兄這里終結(jié)嗎”。
浮殤城的上空似乎更加的渾濁了,血月暈染出朔紅的云。
“放開我,放開我”,孟千軒被禁錮在素九設(shè)的羅網(wǎng)中,還在不停的掙扎。
素九看著還在抵抗的千軒,失望的搖著頭,不禁感慨一聲:“城主啊,你終究還是沒有下去手啊”。他緩緩走近千軒,聲音夾雜著怒火,呵斥一聲:“孽徒,到現(xiàn)在了你還是不知悔改嗎”。
千軒聽罷,倒是安靜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長老,路是我走的,我做的任何事,都不會后悔”。
“千軒”素九大聲的叫出,聲音還帶著顫抖。
而此時魔眼的上方巨大的旋渦開始升騰。鬼月在上空操縱,口中吶吶的道出咒語,魔眼猶如巨大的齒輪開始旋轉(zhuǎn),像是打開魔界的大門,恐怖怪異的叫聲,從地下傳來。
屠炎暗暗觀望著一切,傅將上前:“大皇子,魔眼馬上就要開啟,我們要出手嗎”。
屠炎淡定的說道:“不急,現(xiàn)在用不著我們出手”。
“是”,傅將退后。
屠炎深深沉了口氣,他望著越來越血腥的月色,眼神暗沉下來:“夜魔,你現(xiàn)在早已饑餓難忍了吧”。
在鎖魂塔下長云,紫煙與素九會和。
“素九,城主怎么還不出來,要不要進去看看”,紫煙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有機關(guān)令,我們進不去”素九回道。
“魔眼正在開啟,魔靈馬上就要來了,我已讓玄門弟子在結(jié)界外布陣,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備”,長云說完看了眼還被束縛的千軒:“他要怎么處置”。
素九搖搖頭:“還是讓城主定奪吧”。
這時只見機關(guān)門緩緩開啟,孟南塵從里面走出來,素九急忙上前:“城主,沒事吧”。
“我沒事”孟南塵向前看去時,與孟千軒正好對視。孟南塵瞬間變得憤怒:“逆子,我今天就在這兒了解了你”,他幻出封魔刀,就向千軒走去,素九,紫煙,和長云急忙阻攔。
可是孟南塵那里聽得,推搡開他們就向孟千軒砍去。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孟千軒理直氣壯的向前一步,正面南塵的刀鋒,他的眼圈已經(jīng)泛紅,臉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全身都在用力的抵抗,他大聲的喊著:“來啊,殺了我啊,殺了您的親生兒子”,孟千軒聲音嘶啞沉悶。
刀在千軒的胸口處停下,孟南塵的手似乎有些顫抖,“為什么,你怎么能變成這樣”。
孟千軒的臉這時已經(jīng)變得扭曲,他怒目而視,看著孟南塵,大聲說道:“還不是拜你們所賜,孟南塵,你拿我當過你的兒子嗎”,淚從千軒的眼睛劃落,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怨恨,他苦澀一笑:“母親死了,孟沙華受魔印的折磨,你們卻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的身上,你們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只有一個人承受所有的一切,我才是家中長子,可你卻那么重用孟沙華,就是因為他比我強大對嗎,哈哈哈”,孟千軒笑了笑,他無奈的搖著頭:“孟南塵,你別忘了,孟沙華身上有魔印,是魔印讓他變強的,他才是魔,你應(yīng)該殺得是他”。
“你閉嘴”,孟南塵暴怒,他大聲的呵斥一聲。
可是千軒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傾訴著:“你根本不配做個父親,我恨你,我恨這里的所有人,所以我要變得強大,我要讓你們都看看,我才是可以主宰一切的人,而能給我這一切的人,只有夜魔”。
“你”,孟南塵眼圈泛紅,他長長的嘆息一聲:“你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孟南塵刀刃狠狠的指向千軒的胸口。
孟千軒不屑的冷笑一聲:“殺啊,怎么猶豫了,你這把刀曾經(jīng)不也對著我的娘親嗎,如今又對著我,您還真是個好丈夫,真是個好父親那,啊,哈哈哈哈”。
周圍的氛圍冷靜到冰點,沒有人敢說話。
而剛才匆匆趕來的沙華,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站在后面注視著這一切,心中百轉(zhuǎn)千回,莫名的不是滋味。
曼珠見沙華的眼眶泛紅,心中不由的感嘆:“這人世間的情感,還真是錯綜復雜,誰對誰錯,又有幾人能評判那”。
而孟千軒依舊在大聲的傾訴著,他步步緊逼:“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來啊”。
孟南塵的刀就指在千軒的胸口,可是他卻猶豫了,那個父親會真的恨兒子那,可就在他猶豫的那一瞬間,千軒突然向前,正中刀口。
“大哥”,沙華慌忙跑過去。
孟南塵愣住了,刀從他的手間劃落,沙華將千軒扶住。
這時,突然有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稟報,“不好了,不好了,魔,魔靈向這邊攻來了”。
孟南塵蹙眉,他沉沉說道:“華兒,帶他去療傷”。
千軒驚訝的看向孟南塵,他不明白父親竟然不殺了他,而就在對視的時刻,他似乎注意到了,父親已經(jīng)斑白的發(fā),臉上的皺紋,還有那個疲憊的身軀。
“父親”,千軒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心疼,他想說什么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孟南塵沒有說話,他轉(zhuǎn)身看向素九:“長老,這里就交給你了”。
“城主放心,你們要小心”。
鎖魂塔由素九長老看守,其他人人都向魔靈戰(zhàn)場而去。
沙華將千軒帶至一處樓閣休憩,他親手為千軒包扎著傷口,此時的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確是異常的沉默。沙華為千軒包扎好之后,便轉(zhuǎn)身要離開,魔靈攻擊,他自然是不放心外面。
就在走到門口之時,千軒突然說話:“不將我打暈嗎,就不怕我跑了”。
沙華只是淡淡的回道:“就算你跑出去,也會與我們一同殺敵的”。
千軒呵呵一笑:“我的傻弟弟,我可是叛逆之徒,我要是出去殺的可是你們”。
“你不會這么做的,哥哥,我相信你”,沙華轉(zhuǎn)過身,眼神深深的看著孟千軒。
千軒的心似乎有那么一絲的顫動,但他還是冷冷的問道:“相信我,呵呵,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那個一直要害你的人”。
沙華輕輕笑著:“可是我現(xiàn)在還活著,不是嗎”,沙華向千軒慢慢的走近,他摸著自己的心口,低聲說道:“你一直覺得因為這個魔印我恨著你,是,我承認在很久之前,我恨過你,我恨你帶我出去,我恨你的母親為了保護你,卻把魔印的痛苦給了我。可是,哥哥,我早就釋然了,我早就不再恨你了,你沒有錯,錯的是夜魔的邪惡卑鄙,是他讓你們母子分離,是他讓我背負著魔印的邪惡力量,是他讓我們變得不和睦,他窺視者人界,在這里生靈涂炭,哥哥,我們是伏魔者,你知道我們的職責是什么,你就算再恨我們,也不能為魔界做事啊”。
“夠了”,千軒大聲的打斷沙華,他沉沉的喘著粗氣,疼痛讓他的額頭滲出冷汗,他虛弱的說道:“我累了,我想休息”。
“好”沙華淡淡回道,轉(zhuǎn)身的時候又被千軒叫?。骸吧橙A”。
“嗯”,沙華駐足。
千軒的眼里浸滿淚珠,他的聲音沙啞:“今夜夜魔會來,保護好父親”。
沙華有些吃驚的回過頭看著千軒。千軒這時已經(jīng)躺下了,他淡淡的說道:“相信我”。
待沙華出去,千軒眼角含著的淚終于抑制不住的滾落,千軒嘆息一聲,閉上眼睛,他現(xiàn)在只想沉沉的睡一覺。
這時,千軒身上的那一半心石散發(fā)出光芒,紅色的煙暈在心石周圍環(huán)繞,慢慢的向千軒的額頭飄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