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只是修仙需鍛體,故而眾弟子走的也不算吃力。
臺卿看著只覺得新奇——她小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好身體。
只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無憂,他一介凡人,竟也走得健步如飛,臉不紅氣不喘的。見臺卿看他,不由對他露齒一笑,很是張揚的的樣子,似乎恢復(fù)氣了之前的生龍活虎。
臺卿別過腦袋,心里更是欣慰,畢竟是那人的后輩,再怎么也不會差到哪去。
山路漫漫,還未登上半程,天色已然昏暗下來。
玄遠(yuǎn)門的弟子又是祭出了夜明珠,結(jié)了個陣法。陣法發(fā)出了瑩瑩的亮光,總算是照亮了他們。
只是這些弟子算起來有二三十人眾,夜明珠數(shù)量畢竟有限,只能照到中間一塊地方,旁邊便是日趨昏暗。
臺卿照顧著方才似乎有些累了的無憂,不顧玄松的反對,主動落在了后面。
半明半亮的光影里,她只覺得什么東西牽住了她的手。
臺卿驀地一驚,轉(zhuǎn)頭便對上了無憂幽黑的眼眸。
這人真是越發(fā)大膽了。
她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牽她的手上癮,還是真的害怕,只覺得......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說心頭沒有觸動也是不可能的。
臺卿只是一錯眼的功夫,就看見無憂對她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來,他的聲音天然帶著些?。骸芭_卿,我……我其實……”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他別開了一點腦袋:
“有點怕黑……”
臺卿:……
無憂都這么說了,臺卿說什么也不能掙脫他的手的。他于是牽著似乎已經(jīng)有些疲乏的無憂,慢慢落在了玄遠(yuǎn)門的后頭。
山路漫長,黑暗里的蟲鳴似乎格外優(yōu)美,他們緩慢走在路上,竟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穩(wěn)。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漫天繁星下,蟲鳴一片的蕩歌山,師父也在,成鉞也在,三人一塊兒躺在小院的躺椅上,辨認(rèn)著天上的星宿。
同樣的星空下,大家都很安靜,寂靜的空氣里似乎只有沙沙的腳步聲。臺卿的手比較小,被完整的包在了無憂的手里。只覺得包裹著自己手的大手微微發(fā)燙,那熱量不大,卻分外明顯,熱度順著被牽住的手臂一路上爬,一路叫囂,最后直直撞見了他的心里。
臺卿有些不適的尷尬,可又著實有些眷戀這樣的溫暖,似乎是已經(jīng)有了許久,她沒有被這樣的溫暖觸碰過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她一面羞愧與在比自己小的孩子身上汲取養(yǎng)分,一面又想將自己最柔軟的部分剖開來給所有人看看。
上山的道路即使再長,也有了個盡頭。到達(dá)山頂,幾乎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山頂很是平曠,有著一大片土地。遠(yuǎn)遠(yuǎn)看去,在山林籠罩間,有無數(shù)房舍,整齊的排列在那邊,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光芒。
有玄遠(yuǎn)門的小弟子瞬間坐不住了,他急吼吼的就要往前沖,卻在見到隊伍領(lǐng)頭笑瞇瞇的玄松時停下了腳步。
“師叔......”他怯怯出聲,神情有些畏縮。
“嗯~”玄松笑得很是友善,那小弟子卻是被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