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師,藏的挺深啊。”
蘇寒祁滿眼敬佩,喜上眉梢,要不是男女有別,她都想上去親一口柳未。
柳未來到一箱子贗品旁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剛才那都不叫事兒。
“一般一般,我那有書,郡主要嗎?”
蘇寒祁無語的揉了揉頭發(fā),動不動就要她看書,翻了一個白眼。
“術(shù)業(yè)有專攻,你懂不懂?我不能學(xué),我們要尊師重道。”
柳未關(guān)上箱子,重新把他它們踹回床底下,頭一次有人把不愛讀書說的這樣冠冕堂皇。
蘇寒祁抱著她的卦盤,這個親啊,以后終于不用扔銅板了,顯得她一點也不專業(yè)。
為什么上輩子不能卜卦,因為雜念太重,心亂了。
“我們什么時候去找李景訊?”
清晨的太陽已經(jīng)升的很高,蘇寒祁看了眼窗外,難得的好天氣。
“等屬下回去拿些東西,回來同你一起去。”
“好?!?p> 柳未抱刀退下。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從一個角落里拿出一個很不起眼的布袋子拿出一個黑色的卦盤,似乎很有沒有用了,盡管從袋子拿出來,也蒙上的一層薄薄的灰。
那卦盤中間有一顆很通透的黑玉石,柳未盯著它看了很久。
這卦盤分明就和蘇寒祁手里那塊是一對兒。
可這是柳幻親自教到他手上的,交給他之后也未曾告訴他這卦盤還有另一半。
是巧合嗎?
他擦了擦這塊卦盤,看著它就能想起關(guān)于柳幻的事情,他不想回憶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傷心事,又把它重新塞回到了那個布袋子里。
揉了揉眼睛,喝掉了桌子上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再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寒祁已經(jīng)站在院子里等他。
柳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郡主怎么親自過來了?”
蘇寒祁靠在門上,手縮在袖子里,笑盈盈道:“當(dāng)然是親自來接你呀,總讓你來找我多不好呀。”
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柳未覺得蘇寒祁這個人其實一點架子都沒有,相處起來透著一股子?溫暖,就是不太著調(diào)。
偶爾的調(diào)皮透著的事靈氣可愛,也毫不煩人。
柳未正鎖門,就覺得肩上一股暖意壓下來,很有分量。
“郡主…?”
他摸著肩上的襖子,內(nèi)層是藍(lán)錦,上好做秋冬衣裳的料子,柔軟細(xì)膩。外頭就是很普通的深藍(lán)色布料,擋住了這件衣裳應(yīng)該有的華貴。
蘇寒祁拽了拽自己的綿披風(fēng):
“深秋了,前些日子不是說給你做衣裳嗎,怎么樣還可以吧,雙面的,出門工作兩不誤?!?p> 柳未不知說什么,鼻尖有些酸。
其實他冷慣了,穿不穿的也沒什么。
自從柳幻去了之后再也沒人想著他,想著他的人也不過是噓寒問暖,別有用心。
本來以為蘇寒祁只是隨便說說,誰會把對他的話記在心上呢,可她......
“披風(fēng),從我月錢里扣吧?!?p> 蘇寒祁擺擺手,不太在意:“不用,就當(dāng)送你的見面禮吧。雖然我是個徒有虛名的郡主,不過你們我還是養(yǎng)得起的,走啦走啦?!?p> “謝謝?!?p> 柳未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蘇寒祁不以為意,歪頭看著他的臉,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嗨,謝什么呀!誒?你眼睛怎么紅了……”
柳未別過臉去,平靜道:“風(fēng)太大,吹的?!?p> “是嗎?不會是被本郡主感動的吧?”
柳未驀然回頭看著矮他一頭的蘇寒祁:“中午沒飯了?!?p> 蘇寒祁癟癟嘴:“……風(fēng)是有點大,注意保護(hù)眼睛?!?p> 她說完,柳未不再作聲,濃密的睫毛下藏著一雙微彎的鳳眼,像夜空里上弦的皎月,嘴角勾起,噙著一抹笑意。
………
兩人來到了李府,發(fā)現(xiàn)李景訊并不在府上。
自華清宴會之后,啟東的人對蘇寒祁這個太后親自封的焉晴公主甚是好奇,如今她親自來訪,府上的管家覺得受寵若驚。
蘇寒祁今天身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裙,峨眉淡掃桃眼若秋,淡紅色的唇合的恰到好處,眉眼間的氣質(zhì)流轉(zhuǎn)出深沉,端莊典雅的坐在那,完全沒有平日里不嚴(yán)肅的樣子。
柳未提著刀挺拔的站在蘇寒祁身邊,神情冷淡,面無表情,也令人不敢靠近。
外人眼里,一主一仆二人站在那,整個屋子里都充滿著凝重,但貌似二人并不自知。
“李管家,知府何時回來?”
蘇寒祁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面色平淡,無悲無喜,不形于色。
李維側(cè)著眼睛看著蘇寒祁,她說話不咸不淡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小心翼翼的說:
“知府一會就回來,小的已經(jīng)派人去通報了,望郡主通融?!?p> 太后親封的郡主毫無征兆的來到李景訊府上,偏巧李景訊今天又不在家,看她的樣子也不像個好伺候的主兒,李維生怕說錯了一句話惹得蘇寒祁不開心。
而且他身邊站著的侍衛(wèi)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不好惹的氣息,李維知道李景訊的未婚妻失蹤。
最近李景訊的心情很不好,萬一一會回來哪句話沖撞了焉晴郡主可就糟糕了。
“哦,好?!?p> 蘇寒祁淡淡的答了一句。
柳未只覺得她此時和在府上判若兩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她身上充斥著肅穆。
怕蘇寒祁坐在屋里著涼,李維特意端來了碳火,蘇寒祁見他小心翼翼的,渾身不自在,自己有那么嚇人嗎?
“李管家,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命人喚你?!?p> 語氣溫婉,可聽不出有什么別的。
李維沉默了一會,額頭上有汗珠滲出,可見蘇寒祁不像生氣的樣子,惶恐的說:“小的告退。”
李維走后,蘇寒祁松了一口氣,她在這裝的也挺累的,挺的腰板疼。
她暗暗的戳了戳柳未:“未未,我很嚇人嗎?”
不在自己府上,柳未側(cè)過臉稍微回頭,輕聲道:“有點?!?p> 蘇寒祁聳聳肩:“我們彼此彼此。”
然而她也不想呀,大概是上輩子裝皇后裝出毛病來了,氣場自帶的。
話鋒回轉(zhuǎn),她開口道:“這個李景訊每天都出去找胡月依,李紫蘭在他眼里瘋了,問什么都不說。胡月依昨晚上應(yīng)該去找他了,現(xiàn)在他知道李紫蘭殺了她未婚妻,估計李紫蘭也難逃一劫。”
柳未換了一個手拿刀,活動了一下肩膀:“李景訊去殺李紫蘭了?他不會那么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