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林公子?!?p> 唐順堯瞥了眼林落的腰間。
“宇文姑娘曾在安鹿城變賣她那柄家傳寶劍,聽說是你買下了...在下也是喜好寶劍之人,能否給在下過過眼癮?”
林落輕笑著,便將狼血劍系下,隨手扔了過去。
“請便?!?p> “林公子大氣?!?p> 唐順堯眼中一喜,接過長劍便抱了個拳。
他將狼血劍放在手中把玩片刻,接著抽出半截劍身,仔細(xì)端倪了一會。
“不錯,正是這把劍...”
唐順堯收劍入鞘,抬頭對林落說道:
“林公子能否割愛將這柄劍轉(zhuǎn)售給在下?價錢好說,定能讓公子滿意!”
林落暗忖,原來此人是為了狼血劍而來...
“不好意思,唐舉人,此劍不賣。”
林落搖搖頭,伸出手。
不料那唐順堯也不將劍還給他,繼續(xù)拿在手里。
“林公子...”他嘆了口氣?!捌鋵?shí)我只是想將此劍贖回去,物歸原主。宇文姑娘為此事整日落寞,畢竟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林公子不妨成人之美,在下愿出雙倍價格買下!”
“唐舉人能為友人奔波勞累,在下佩服?!绷致涞卣f道?!安贿^在下無意賣劍,請回吧?!?p> 他的手仍舊伸著,等待著對方將狼血劍還回來。
唐順堯皺起眉頭。
“林公子難道就不能通情達(dá)理一下?”
“唐舉人好生奇怪?!绷致洳挥X有些好笑?!凹热粍u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賣不賣全憑我心意,這與通情達(dá)理何干?現(xiàn)在唐舉人拿著我的東西不還我,才叫不通情達(dá)理吧。”
唐順堯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既然軟的不吃,那他便來硬的了。
來這之前早就打探了清楚,眼前這少年人不過是安鹿城那小地方來的一個商賈之子罷了。
他身為武舉人,和東蘭城軍方搭上了關(guān)系,怎么拿捏對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只見唐順堯喚來一旁等候的車夫,將手里的狼血劍遞過去。
“林公子?!彼D(zhuǎn)過頭冷笑一聲。“我覺得你還是識時務(wù)一點(diǎn)比較好,若是看不清你我之間的身份差距,可是要吃苦頭的!”
“唐舉人的意思我懂了?!?p> 林落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他正想著將自己的身份令牌拿出來,把眼前這不知所謂的白癡打發(fā)走。
卻突然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方才練功,換了身寬松的袍子,令牌放在了房中。
“懂了就好,林公子還是有點(diǎn)自知之明的?!?p> 唐順堯哈哈笑了兩聲,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唐舉人。”
林落出聲叫住了他,唐順堯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不耐煩地皺眉道:
“林公子還有什么事?”
“既然唐舉人身為這一屆武科郡試解元,想必一身武藝非凡,在整個平會郡里都是首屈一指的。在下平日里也喜歡練些拳腳功夫,不知能否賜教一番?”
林落一臉誠懇。
“若是唐舉人不愿冒險便算了,畢竟我也自詡一手掌法威力十足,萬一傷到唐舉人就不好了。只是傳出去可能不怎么好聽,武舉人老爺竟然畏懼一位商賈之子的掌法,退避三舍什么的...”
唐順堯聽罷笑得喘不過氣,他用手指著林落。
“林公子真是有趣的很!”他擦了擦眼角的笑淚?!安贿^你也不用對我激將了,和你打一場便是?!?p> 唐順堯微微搖頭。
“也別說我欺負(fù)你,我就站在這里硬吃你一掌。不過此事過后,最好別再糾纏,否則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林公子?!?p> 聽著他充滿威脅的話語,林落眉頭一挑。
“那便說好了,唐舉人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我要出掌了啊。”
唐順堯撇撇嘴,筆直站在林落跟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來,往這打,可別打歪了。”
一旁的車夫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場面,心中暗自嘲笑那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
自家唐老爺身為武舉解元,不單單精通弓馬武略,一身橫練武功同樣驚人。
他突然都有些可憐起林落,那白皙的手掌等會恐怕要被反震力震碎了骨頭,嘖嘖。
林落臉上帶著笑,緩緩伸出五指。
胳膊臂膀上的肌肉隆起,一道道魚鱗般的紅紋在皮膚下浮現(xiàn)。
“碎壁??!”
林落一記掌法拍出,發(fā)出刺耳的破空聲。
在此瞬間,唐順堯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卻也來不及躲閃了。
連包鐵木樁子都能拍出掌印的一掌,狠狠地落在了唐順堯的胸口。
“鐵膛...”
嘭?。。?p> 他那橫練武學(xué)剛發(fā)功,便被這一掌破去,緊接著慘叫一聲,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林落收掌站立,看著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唐順堯,輕笑一聲。
他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風(fēng)中呆滯的車夫。
“把劍拿來?!?p> “啊...是是?!避嚪蚨叨哙锣碌貙f了回來。
林落拿著劍卻也不再看一眼,轉(zhuǎn)身便回院子里去了。
身后突然傳來那車夫凄厲的嚎叫: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三天之后。
病懨懨的唐順堯滿臉煞白地走出了城衛(wèi)司。
他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腳步踉踉蹌蹌,似乎是受了什么嚴(yán)重的打擊。
自那晚被林落一掌打傷,他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日早晨方才蘇醒。
郎中說他胸口骨頭斷裂,還有不小的內(nèi)傷。
這讓他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堂堂朝廷武舉人,竟被一個商賈之子的大路掌法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或許是他恃勇輕敵,但他仍舊感覺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他強(qiáng)忍著胸口的劇痛,托著傷病之軀直奔城衛(wèi)司。
此前城衛(wèi)司的趙校尉在他榮登解元之時,多加送禮結(jié)交,想必能借趙校尉之手給市井徒那一個慘痛教訓(xùn)。
卻沒想到趙校尉在聽聞對方的名字和來歷后臉色大變。
不僅當(dāng)場拒絕了他的請求,還不留情面地將他趕出了城衛(wèi)司。
方才趙校尉的那聲冷喝還在他腦海中回蕩:
“姓唐的,你要找死別拉老子一起下水!妖風(fēng)局的大人你也敢惹,快給老子滾?。 ?p> 趙校尉至今還記得三年前,那只魚妖作亂時,官兵城衛(wèi)被無情屠殺。
最后還是一位王都來的大人物橫空鎮(zhèn)壓了妖魔,讓東蘭城免于一難。
他對此多加打聽,才知曉了捕妖司和妖風(fēng)局的存在。
并在此后一直細(xì)細(xì)留心,想要以此巴結(jié)上那些大人物。
林落的名號就是前段時間知曉的,是東蘭城妖風(fēng)局新任的信風(fēng)手。
他怎么敢招惹這樣的人物,唐順堯又怎么敢招惹這樣的人物?
一個小小的武舉人,當(dāng)真不知天高地厚,井底之蛙,可笑至極!
趙校尉已經(jīng)打定主意,和唐順堯劃清界限,不再來往,免得哪天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