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醫(yī)官熟練操作了一番,營養(yǎng)池里,比等重黃金更昂貴百倍的透明營養(yǎng)液緩緩下降,排了出去。
插入背面的的針管自動拔出縮入池壁里,池中的人輕咳嗽了幾聲,人體呼吸系統(tǒng)重新啟用,胸膛起伏,一吸一呼都悠長有韻律,證明他完美恢復(fù)。
陸潮生覺得做了一個長長的美夢,渾身舒泰,睜開眼睛,一張不可方物的臉湊在他眼前,看得他怦然心動,咯噔一下,悠長心跳頓時失了節(jié)奏,砰砰砰砰地亂跳起來。
氣氛尷尬,陸潮生連忙緊閉雙眼,默念《清心經(jīng)》,足足三分鐘,臉上的臊熱才堪堪褪去了,再睜開眼,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由于昏睡太久,面部肌肉缺乏基本的運動,笑容略微僵硬,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自然得體。
“你好,在下江東陸潮生。”
橋紅媱抬起俯下的傲人上身,嘴角含笑,妖嬈非常,“你好,我是橋紅媱,夔門關(guān)大醫(yī)官,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從此,看山也歡喜,看水也歡喜,看你更是歡喜。你是雛,還沒婚配吧?不如,就選我?”
陸潮生坐起身,腦袋空白了幾秒鐘,差點以為是無我之境副作用產(chǎn)生的幻覺,動了動手腳,捏了捏自己,驅(qū)動內(nèi)力高速遍走諸身,稍稍緩解了一點尷尬后,再看向挺拔站立一旁,靜靜含笑等待著他,堪稱人間尤物的女人。
“好!”
“戲劇沖突不夠強烈,沒意思。”橋紅媱的磁性御姐音頗為失望,圓潤大長腿交錯退后幾步,“下地,走走,沒問題的話,出門直走,左轉(zhuǎn)?!?p> “原來是個戲精?!标懗鄙档乩锿虏?,沒敢明言,醫(yī)師是不能得罪的人,沒準哪一天就靠她救命。
沒看到門,陸潮生沒有問,問就落了下乘,他憑著感覺,對著墻走,墻壁滑開,運氣不錯。
橋紅媱目送他走進甬道,在他忍不住回望時,給了一個笑,人間突然美好起來。
陸潮生恍恍惚惚,以為自己戀愛了,理智催動他繼續(xù)往前走,走到甬道盡頭,左轉(zhuǎn)時,忍不住撇頭回看,她還亭亭立在哪里,依依不舍地看著他,如同望夫石。
望夫石妖嬈身軀動了,紅唇嘟起,如玫瑰承露,拋給他一個飛吻。
陸潮生真的戀愛了,停下腳步,他要回去,錯過她,世界無趣,這是一生最重要的決定!
他轉(zhuǎn)身抬腳,遲遲不落下,遠處那個比家族比江山還重要的女人招著手,盈盈盼望著他,像等了一輩子。
陸潮生腳步落下,又一次轉(zhuǎn)身,加快步伐,消失在轉(zhuǎn)角。
這邊,橋紅媱皎若太陽升朝霞般的面容上,不知是失落還是玩味。
隨著距離遠走越遠,陸潮生神魂顛倒的戀愛感漸漸消失,但是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縈繞在他心頭,夾雜著本能與崇高,久久不能散去。
中邪了一般,直到他再次加入魔鬼訓(xùn)練,被秦廣王折磨得死去活來,腦子空空如也,想什么都累只想一睡不起的時候,這種感覺才暫時被遺忘。
之所以說是暫時,是因為當他又一次昏厥,身心受到嚴重摧殘,經(jīng)過溫養(yǎng)池的滋養(yǎng)復(fù)蘇,再次見到她時,這種感覺也隨著復(fù)蘇了。
像一根無形的紅線,一頭系著他的心尖肉,一頭牽在那美艷大醫(yī)官身上,一見面,她就扯一扯,比上次加點力。
一個月后,第三次暈厥蘇醒,事不過三,陸潮生擺明了自己的疑問,“大醫(yī)官,你是不是給我種了蠱?”
“種蠱?什么蠱?情蠱?”橋紅媱腴美紅唇快速開合,用對待病癥疑難的聲調(diào)神態(tài),認真地三連問。
“有可能?!?p> 陸潮生只能干巴巴的回了這句,自從第一次她戲精附體似地逗弄他,讓他選她為妻之后,大醫(yī)官再也沒有展露過那種親近模樣了,一直以古板老學(xué)究的嚴肅面目示人,醫(yī)院坐診醫(yī)生,看誰都是看病。
“撩我?想多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而且小了?!贝筢t(yī)官伸手示意陸潮生可以走了,“你的身體恢復(fù)正常了,將軍視人命如草芥,你們自己要愛惜自己,不要為了多見我一面拿性命開玩笑,極限壓榨潛力不是這么玩的,年輕人可以理解,實在難受再來找我,我手到病除?!?p> 陸潮生聽得不明不白,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手到病除?可以有不同的解釋,也許極好也許極壞,話已至此,不好再問,搖搖頭走出自動滑開的門戶。
生命溫養(yǎng)室內(nèi),秦廣王從另一邊的門戶走進來,“欲迎還拒?年輕的雛鳥而已,需要這么麻煩?”
大醫(yī)官橋紅媱?wù)f道:“姑蘇陸氏子弟,如此驚才,如此絕艷,將軍以為,我大周億萬女子,有幾人能入他的眼?”
這個從未露過臉,只聽見他的名字,就讓一眾桀驁不馴的夔門關(guān)學(xué)員心驚肉跳的男人,仔細想了想,“怕是寥寥無幾。但紅媱你,一定是其中之一?!?p> “謝將軍謬贊了。”橋紅媱光彩照人的臉上平靜淡然,“既然是之一,不是唯一,為確保萬全,一些手段必不可少?!?p> “這方面你是專家,聽你的?!蓖跚貜V點點頭,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墻壁合上前,橋紅媱好像想起什么,隨意問道:“咱們夔門關(guān)人才濟濟,比他天資更好的也不少,為什么將軍獨獨選中了他,姑蘇陸氏一脈單傳,不是太殘忍了?”
“你親手絕了多少戶?連你也覺得殘忍?換成任何人,你也不會覺得殘忍吧?看看,這是個看臉的宇宙?!?p> 王秦廣走了出去,“暗黑雜種正式撕毀了停戰(zhàn)協(xié)定,我們與暗黑雜種已經(jīng)開始交鋒了,每天都一批一批的死人,局面并不如設(shè)想,我們比任何時候都要強,他們也是,消化了前朝余孽,沒有后顧之憂后更是如此。”
“傾國之戰(zhàn),誰也沒有退路,一家一姓的得失,與大周蕓蕓眾生的生死存亡相比,誰輕誰重,相信你分得清?!?p> 橋紅媱挺拔而立,撇頭,一只手撐住臉頰,陷入了沉思,大紅唇輕輕開合,“正常人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