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迷情
此時的家文正在麻將館里酣戰(zhàn)呢。這個麻將館說起來離家也不遠,自從幾年前家文偶然被朋友帶到這個娛樂室里玩,并學(xué)會了這個國粹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天天店里關(guān)了門連家都不回就跑到這里來湊角。今天湊一起打牌的仍然是以往打慣了的牌搭子,大家你一支煙我一支煙,贏了牌的人喜不自禁,輸了錢的人嘴里罵罵咧咧喊著:再來!再來!一邊把手里的牌摔得嘣嘣響。在家文看來,煙霧繚繞人氣蒸騰的麻將室可比在自己家受老婆白眼舒服多了,何況還有……他不禁向坐在他身邊安靜看他打牌的青年女子看去,她是麻將室寡居的老板娘的女兒,前不久剛從廣州回來。因為老板娘的老娘在老家摔斷了腿冇得人照顧,老板娘無法只好叫女兒回來幫她暫時照看一下麻將室,而她自己則回了老家去照看老娘。老板娘的女兒名叫黃英英,今年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常年在大城市打工很少回來。家文也是今年才見到她,同那些牌友一樣大家第一次見到黃英英都覺得眼前一亮,只見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容長的臉上兩只含情的眼晴最讓人難忘。大家都想不到樣子普通之極的老板娘會有這樣一個出眾的女兒,一時之間那些男人們?nèi)缏勚粑兜纳n蠅一樣蜂擁而至,把個小小的麻將館竟是擠得滿滿當當。家文最開始也只是把她當作一個能養(yǎng)養(yǎng)眼的女人來看待,最多是附合著別人說些不傷大雅的葷話,倒也沒起過別的心思。但是時間久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家文總覺得黃英英對他是不同的了。比如每次他一來黃英英對他總是笑得特別甜,給他泡的茶也跟別人不一樣,總是會加幾顆紅棗或是薄荷;而他在打牌的過程中,她在空閑時間也總是坐到他的身邊靜靜地看他打麻將,間或會夸他幾句;等到麻將館打烊的時候她也從不央求別人卻只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央求他幫忙她收拾一下館內(nèi)的衛(wèi)生(私下里她卻跟他說有牌友騷撓她,她晚上一個人害怕需得有人陪著她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她才敢關(guān)門睡覺)。家文不敢深想為什么都是男人她卻只愿意相信她,對她的要求他從不忍心拒絕,試問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拒絕一個年輕貌美女子的含羞帶怯的請求呢?于是這深夜的陪伴似乎成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黃英英接收到來自家文的睥視不禁抿嘴一笑,并把頭向他這邊靠得更攏一下,遠看過來就仿佛挨在一起似的。家文幾乎聞到來自耳邊佳人的呼吸聲,不免有些心猿意馬,而幾位牌搭子則擠眉弄眼笑得猥瑣之極。家文不覺搖頭,眾人都以為他享盡艷福,卻不知他只是做好事純粹幫助人呢。家文這點道德底線還是有的,他有妻有子,家庭雖不甚和睦但也無大的裂縫,哪個家庭不是這樣的呢,他這大半生也只有王珍一個女人,他無意也無膽去做出妨礙家庭關(guān)系的事來。
不久牌局解散,牌友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家去了。家文照例留到最后幫黃英英收拾殘局,收拾好后,兩人一同去附近的大排擋吃宵夜。說起這吃宵夜的習(xí)慣還是黃英英第一次請家文幫完忙后提出來請他吃,結(jié)果當然是宵夜吃了錢卻是家文付的,然后這習(xí)慣就這樣養(yǎng)成了。
“家文哥,喝點酒嗎?”英英每次都問。
“不了,我等會還要開車,不能喝酒,你自己喝點吧?!?p> 其實家文也可以把車停在麻將室前的公共停車位上然后走路回家的,反正離家也不遠,但他可不敢深夜帶著酒氣回家,本來王珍就對他的晚歸頗有微詞,再要是喝得醉熏熏地她非得鬧翻天不可了。
吃完了宵夜,兩人走路回麻將室,黃英英就在店里睡覺。站到門口,她望著他欲言又止,喝了酒的臉頰上暈出兩團紅暈,兩只忽閃的大眼睛望向他似乎在說著挽留的話語。然而他終于向她說著再見,看著她進入門內(nèi)關(guān)好門,這才開著車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