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催生
趙琳在何家一共呆了三天，這三天里何家父母極盡所能無微不至的招待著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何蔚然也是盡地主之誼地帶她走遍了本地大大小小稍負(fù)盛名的旅游景點。唯一讓她感到不安的是兩個老人話里話外旁敲擊側(cè)對他們的逼婚和對孫子(女)的強烈向往，對此何蔚然總是安慰她不必在意聽聽就算了，趙琳因此稍稍心安，她所不知道的是何父何母對兒子還有一番背著她的交談。
一天吃過中飯后，趙琳回房打算睡個午覺，何母見狀忙拉著兒子進了自己房間。
“媽，你干嘛呀？”見母親拉著自己進了她的臥室后神密兮兮地關(guān)上門何蔚然好笑地問道。
“坐，你坐下說?！焙文概闹惭刈寖鹤影ぶ约鹤?，一臉慎重樣地問他：“你這個女朋友是認(rèn)真談得準(zhǔn)備結(jié)婚的吧？”
“那是肯定的了。”何蔚然一臉篤定地回答。
“唉，我原本打算把你舅媽的侄女子介紹給你的?！焙文竾@了口氣懊惱地道：“從你回國起，我就估摸著你那婚姻可能不會長久了，這外國的媳婦哪比得上咱們國家的媳婦啊，持不持家都另說，這孩子都不肯生，這還能算是個女人嗎？算了，既然離都離了咱也不說人家的壞話了，我那時就尋思著得在國內(nèi)給你說個媳婦，剛好你表舅媽說起她侄女今年都三十好幾了，在深圳國企上班，學(xué)歷也很高，好像是碩士畢業(yè)吧，反正就是書讀得太多了導(dǎo)致這么個年紀(jì)還沒對象。她爸媽也急得很呢，到處托人給她說對象。我當(dāng)時聽了，心里就暗暗在想：媽呀，這個姑娘跟你可不是天作之合嗎？這是老天給咱何家準(zhǔn)備的媳婦啊！要不是當(dāng)時你還沒離婚，我恨不得馬上就安排你們相親啊。我就偷摸著把這意思跟你表舅媽透露了一下，你表舅媽也大嘆真是絕配，說只可惜你……”
“等一下，媽！”何蔚然聽母親巴拉巴拉說個沒停還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頭：“你的意思是一一在我還有婚約的時候，你就在開始給我物色下一任妻子的人選了？你這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
何母訥訥地辯解道：“我們也就是私底下那么一說罷了，又沒真的安排你去跟人家姑娘相親。要說條件，你二婚，人家頭婚，你還配不上人家呢?！?p> “是是是！所以我這次找的也是個二婚啊，這樣她不嫌棄我，我也不嫌棄她。”何蔚然哭笑不得。
這下何母又不樂意了，她撇撇嘴：“她跟你比，又比不上你了，你雖然結(jié)過婚，但沒有孩子，男人沒孩子，跟沒結(jié)婚過的人沒什么兩樣；女人就不一樣了，結(jié)過婚又生過孩子的女人，這孩子呀就是她的命，在她的眼里孩子永遠排在第一位！這樣的女人，你怎么能指望她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你身上？況且，女人的年齡過了四十，各方面身體機能都在逐年下降，連能不能生孩子都是個問題，這些你都考慮過了嗎？按你的條件，找個年輕點的條件好點的姑娘不難，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個年紀(jì)那么大的二婚女人呢？當(dāng)然我不是說小趙不好哈，小趙人是挺好的，就是年齡擺在那里，況且我聽她的口氣好像不太樂意再生啊，就是這點媽不滿意?！?p> “哎喲喂，我的媽喲，您可想得真遠！”何蔚然伸出雙手摟住母親耐心說道：“人趙琳都還沒同意嫁給我呢，您這都嫌棄上人家了。您還真以為您兒子我是個香餑餑啊？我老早就跟您和我爸說過了，這孩子的事要看緣份，緣份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我結(jié)婚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孩子，這個事真不好說，因為我和Alisa其實也沒特意不要孩子，一直抱著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但是孩子一直沒有來，這是為什么呢？這個有可能是我的問題，也有可能是Alisa的問題，所以說您別瞧不上人趙琳，至少人家身體沒問題(能生)，但您兒子可就不一定了?！?p> “啥？”何母霍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兒子急道：“你這孩子！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還一直以為是你們不想要孩子呢?？?，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有問題就好好醫(yī)，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一定會看好的?！闭f得好像她兒子一定有問題似的。
何蔚然的身體當(dāng)然沒有問題，當(dāng)初是Alisa為了不要孩子做了很嚴(yán)格的措施，而實際上他在M國鬼混的時候曾經(jīng)讓女人懷上過他的孩子，不過都讓他出錢打掉了。現(xiàn)在他為了打消母親對趙琳的偏見不得不說了謊話，沒想到的是母親的反應(yīng)這么大！一個謊言的背后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現(xiàn)在正是何蔚然目前的真實寫照。
“媽，您這樣大張其鼓地讓我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是想讓親戚們都知道我的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嗎？您讓我這張臉往哪擱啊？”
“那，那咱去外地的醫(yī)院看嘛，中國這么大，找個沒人認(rèn)識我們的醫(yī)院還不容易嗎？”何母拿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tài)。
從小出類拔萃的何蔚然當(dāng)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循循善誘：“媽，要想知道我的身體有沒有問題，又不是只有上醫(yī)院檢查這一個辦法。您想啊，以前我只有Alisa一個女人，我們倆之間到底誰有問題這個真不好判斷；但現(xiàn)在我有了趙琳，趙琳是肯定能生的，那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之后，如果她能懷上，那說明我沒問題，反之，那也不用上醫(yī)院了肯定是我的問題了，您說是這個理吧？”
何蔚然臉不紅心不跳地煞有介事地忽悠著他老娘，說得老人頻頻點頭。
“兒啊，還是你想得真到，就照你說得辦。我跟你說啊，你可千萬不要讓小趙知道你的身體可能有問題，你就跟她說以前是你前頭的媳婦不想要小孩，所以才沒有孩子的，知道不？”
“知道，您兒子沒那么傻?！?p> “還有啊，兒子，你要加油哦，媽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媽還等著給你帶孩子呢?！崩夏赣H殷殷盯矚。
何蔚然看著母親眼中的期盼不由地心生愧疚，他靠著謊言打消了母親想另替他找對象的想法，但對父母想抱孫子的強烈愿望他卻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就在這一刻，他心中真的開始考慮是否要生養(yǎng)一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