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來,準備把物品欄里的東西交到服務(wù)臺去,往前沒走幾步,就被一個男人攔了下來。男人的臉上掛著自以為是的笑容,問她要不要來一局。
“不要。”
她想也沒想就作答。
守則第六條,白銀及青銅會員可以向同級或低等級的伙伴發(fā)起賭局邀約。另外,每人每天可拒絕邀約一次。
拒絕的權(quán)利是寶貴的,但是她不假思索地使用了。
主動上門的東西一般不太會是好東西。
她如是認為。
男人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依照規(guī)定,他要是想再發(fā)起邀約,得至少四十分鐘后了。不過他原本的目的也不在于此,于是他接著說道:“這么絕情嗎,這位小姐?”
她和她的身上同時起了雞皮疙瘩。
“他感覺好油膩啊?!?p> 她對她吐槽道。
“贊同?!彼龗佅乱痪?,接著向那個男人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如果同美麗的小姐你做不成賭場上的對手的話,可否賞臉——”那男人彎下腰向她施禮,“做我的伙伴呢?”
他還真敢說啊。
“他到底要干嘛???不會是貪圖你的美色吧?”
“你覺得我有什么可貪圖的?一概全無,臉上還有那么大個痂沒好全。”她繼續(xù)對那個男人說,“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要做什么?”
“就是想邀請你成為我的伙伴這么簡單?!蹦腥诵π?,“你仔細看看每個人胸口的徽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我不想看。”她一動不動,目光筆直地鎖定那人,“你直接告訴我有什么。”
“脾氣還挺大啊,哈哈,沒問題。在這里,黃金徽章的數(shù)量要比白銀和青銅多上許多?!?p> “為什么?”
“和來到這里的人有關(guān)。美麗的小姐,你猜猜是什么關(guān)系?”
“……你有什么想說的,能不能請你直接一次性全部說完?”
“OKOK?!蹦腥斯恍Γ坝錾衔恍宰雍芗钡男〗?,哈哈。這是因為黃金會員一般都是來到這里的富翁,根據(jù)財物一比一兌換的規(guī)定,他們很快就能夠擁有一百萬并升級成黃金會員。而青銅和白銀會員則是由特殊人群組成的,他們雖然特殊,但并沒有隨意拿出那么多錢的能力?!?p> “一百萬也不算多了。”
“哈哈說的也是,這也只不過是場子老板隨便設(shè)的一個數(shù)額罷了。不過這位小姐,你不好奇,這群特殊人員特殊在哪里?”
“特殊在哪里?”
“他們啊,往往都天賦異稟,可能智力超群,可能刀槍不入,又可能……擁有特殊能力。”
她看了一眼他的白銀徽章。
“所以……”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的能力,就是看到別人擁有什么能力。”
“那我是什么能力?”
“你的能力,我看不透?!彼旖巧蠐P,“這也是我想和你合作的原因。”
“真抱歉?!彼麛嗑芙^,“我沒興趣?!?p> “我懂我懂,找人合作需要誠意。所以,你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p> 她不再回答。男人等了她一會,聽得她開口道:“那來一局吧。你贏了,我就和你合作。”
“非常好?!彼笙策^望,“我去找裁判?!?p> 根據(jù)規(guī)定,私人發(fā)起的賭局是需要場子里的裁判來主持公正性的。發(fā)起者將雙方的賭局形式連同賭注內(nèi)容在裁判那里備案,裁判就位后,雙方同意開始,賭局便立刻開始。
“賭的內(nèi)容很簡單。”
她雙手握拳舉起,拳心朝向自己。
“猜猜我有幾根手指?”
“這么簡單?我如果輸了會怎么樣?”
“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她毫無情感地說道,“是所有值錢的東西,所以勸你想清楚再回答?!?p> “哇哦,所有值錢的東西,美女,你不會是想要我在這兒當眾赤身狂奔吧?”
她對于他的下流玩笑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說道:“要來就來,不來算了?!?p> “來來來,為了爭取你這個戰(zhàn)略合作伙伴,赤身狂奔就赤身狂奔吧!”他表現(xiàn)出一種大無畏的樣子,“我猜猜啊——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根,對不對?”
“……到底幾根。”
“十根。這么美麗的小姐,肯定不會缺東少西啦,也不會多出點什么東西,對不對?”
她露出了遇見這個男人后的第一個微笑:“那還真是恭喜你?!?p> “耶!所以美女你……”
“答錯了?!?p> 她展開她的拳頭。她確是十根手指不錯,只是左手多握了一根手指在內(nèi)。
這是她做的。
原本依照打算,她并不是做這個,只是臨到將初始因子組裝起來的時候,忽然變了主意。她怕玻利維亞會怕,所以只做了一根斷指,干干凈凈,連血跡都沒有。
不過某玻女士的害怕范圍成迷,她非但一點不怕,還建議她加點血上去,以求更加逼真。
真不愧是你,玻醬。
“哎呀,看不出美女你居然是個狠角色呢!”男人故作嬌羞,“愿賭服輸,這次真’輸?shù)牡籽澏紱]有了呢‘!”
“不止這些?!?p> 她說。
“我說的是所有值錢的東西?!?p> “嗯?”男人像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些還不夠嗎?我可就這些了啊?!?p> “心?!?p> “肝?!?p> “脾?!?p> “肺?!?p> “腎?!?p> 她看著他。
“也夠值錢吧?”
男人的瞳孔放大,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彎下腰去,雙手抱臂,聲音隨著身體一起顫抖起來:“居然……還能這么解釋……”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爆發(fā)出一陣狂笑,拿手指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對著她說:“真不愧是你啊,美女?!?p> “不行嗎?”
她扭頭問裁判。
“行,當然行?!?p> 接話的不是裁判,而是那個男人。他揮了揮手,叫來一個人。
“馬上把這條解釋加在隱藏規(guī)定里。”
“你……”
“他是我們的老板。”裁判回答了她,“也就是,這個賭場的主人。”
“美麗的小姐,我很中意你?!彼呦蛩闷鹚囊豢|頭發(fā),“現(xiàn)在你是我們的特別會員了,特別會員有特別的待遇。相關(guān)事宜,去我的辦公室談吧?!?p> ……
“所以,我們這就算通關(guān)了?”
玻利維亞走在明亮的隧道里,向著累得虛脫的沐鳶飛問道。
“差不多吧……”
“辛苦了。那家伙說話油膩成那樣,你都沒解除語音控制,全程自己和他對線,真是……有義氣。”
“有所得就好。”沐鳶飛癱在地上,“他做得那個特別會員的胸針怎么樣?你還喜歡嗎?”
“還可以?!辈@S亞摸了摸胸前的珍珠胸針,“雖然那家伙說話行事有點油膩,審美倒還不錯?!?p> “你喜歡就好。我不行了,待會到實驗教室,如果有人,你負責講話吧?!?p> “成,你好好歇著!哎嘿,說實驗教室,實驗教室到了?!?p> 玻利維亞摩拳擦掌,準備開門。
“讓我看看,蜜糖的那個ta會是誰呢——”
門背后,燈火通明的實驗教室里,響起了玻利維亞如同公雞打鳴般尖銳刺耳的聲音。
“我——淦——”
“玻?怎么了?”
“我靠我靠我靠,那人是馬塞勒斯?”
“……你先冷靜下來。學校是他的,他會出現(xiàn)在實驗教室也不奇怪?!?p> “但是,這么晚了,還出現(xiàn)在這里,就很有問題?!?p> “照你這么說,我們也很有問題……”沐鳶飛揉了揉眉心,“你看看他在干什么再下結(jié)論吧。人家在制造藥劑,看起來也沒有要等人的意思吧?現(xiàn)在他一臉疑惑地看著你,我們還是想想找什么說辭拿’第一人稱之毒‘比較好?!?p> “這個嘛,小意思小意思,看我的?!辈@S亞看似隨意地敷衍了沐鳶飛幾句,接著向馬塞勒斯道,“那個,我是從墨菲斯之梯過來的?!?p> “墨菲斯……是宿舍的那個樓梯吧?那家伙是有點麻煩。白天就應(yīng)該提醒你的,可能是他們忙忘了……需要我現(xiàn)在幫你回去嗎?”
“那當然好,但是我走之前需要拿一樣東西,是墨菲斯之梯的考驗,不然我跑不脫。”
“放心吧,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那部樓梯,你不用擔心?,F(xiàn)在走嗎?我的藥劑也差不多完成了?!?p> “額……我其實還挺想看看那需要拿的東西長什么樣的,你能給我看看嗎?叫第一人稱之毒。”
玻利維亞一面說,一面借機在實驗教室里找了起來。
“這次考驗怎么會要這么奇怪的東西?”馬塞勒斯皺了皺眉,接著攔住了她,“不用看了,不在那些架子上,在這里,我剛研制好?!?p> “是嗎?”玻利維亞湊過去,“原來是紫紫的哎?!?p> 緊接著,她趁著馬塞勒斯一個不留神,趕緊用手指蘸取些許液體,飛速放入口中嘗了嘗。
“喂!你……這可不能亂吃啊!”
“抱歉?!辈@S亞朝他吐了吐舌頭,“我就是有點好奇。我們現(xiàn)在走吧?!?p> “……算了算了,走吧。”
臨走前,玻利維亞和沐鳶飛通了個信。
“收到由味覺神經(jīng)傳送過去的數(shù)據(jù)了嘛,姐?”
“收到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行制造了。”
“OK,等睡一覺我倆就能換回來了!對了,多嘴問一句,這藥什么功效。”
“就四個字?!?p> “嗯哼?”
“轉(zhuǎn)換視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