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一直想跟元將軍討教幾招,可惜一直未能如愿,現下元將軍可否賜教一二?”送走了賽雅等人,秦勒整個人似乎松了一口氣,說話的語調也變得輕快起來。
“恭敬不如從命!”元朗爽朗一笑,坦然接受了秦勒的挑戰(zhàn)。
眾人心領神會向后退了開去,留了足夠的場地給二人比試。
“公主可否借劍一用?”秦勒忽而對司顏笑了笑,如沐春風一般,司顏卻看也不看他一眼隨手就把手中劍拋了過去。
秦勒接了寶劍,仔細地摩挲了一翻。神色漸漸復雜起來。
嗆”的一聲拔出了利劍,星光一閃,晃的人眼一花,秦勒如飛鷹展翅般飄至元朗面前,利劍撤出,流星劃空的劈向元朗面門。
元朗早已做好應戰(zhàn)準備,是以對秦勒突襲半點不曾慌張,出刀格擋,兩廂撞擊,撤刀再戰(zhàn),劈出萬丈光芒,兵器鏗鏘之聲震天動地,帶著翻天倒海之勢。
兩人此番戰(zhàn)得昏天暗地,眾人只覺得眼前光影如虹,刀劍漫空飛舞,時間匆匆流逝,不知今夕何夕?
“小心!”
隨著秦勒虛晃一劍,人卻撲向了躺在地上的司恪大王,司顏嚇得驚呼出聲。
因先前眾人為了給二人留出比試場地而后退了去,如今秦勒劍指向司恪大王,他們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時不由得追悔莫及。
幸而元朗及時追了過來,護在了司恪大王跟前。
他這廂擋住了秦勒的進攻之勢,卻不知秦勒此舉亦是佯攻,轉瞬就旋身退開,待眾人反應過來,他早已逃的無影無蹤。
當先反應過來的涵朵疾追了過去,然后是呼延祭擔心她的安危也跟著追去。
“姐姐!”司顏急得跺腳,她朝兄長的方向看了看,毅然選擇去追涵朵。
就在這時,正殿里起了火,火勢洶涌,霎時蔓延開來。
眾人急忙招呼著往殿外退去,一時間救人的救人,救火的救火,忙的不可開交也就顧不上去追拿國師了。
秦勒一路逃到了納月樓,涵朵和呼延祭一前一后亦趕到了此地。
“這本是麒麟國之事,兩位何須如此賣力?”秦勒守在樓門前,此刻,他神色不復先前的鎮(zhèn)定自若。與元朗大戰(zhàn)過后頗有些狼狽!
世人皆惜命!哪怕他在大殿中表現得再大義凜然,他還是畏死的。不然,他也不會讓人在大殿里外灑了火油。就為了能在混亂中取得一線生機。
“司顏想要你的命!”涵朵視司顏為妹妹,又怎會給她留下這么一個后患。
她語氣依舊淡然無謂,讓秦勒不由得生出幾許后怕來。
他可是跟涵朵交過手的,自然知道涵朵的實力。秦勒沒有把握自己能在涵朵手下逃脫,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呼延祭虎視眈眈。
秦勒慘笑一聲,利劍在身前撩起一個劍花,仗劍于前,“秦某候教!”
涵朵正要出手,呼延祭卻攔在了她面前,“涵兒歇一歇,我來吧!”
聽到他稱呼自己“涵兒”,涵朵心里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神色微冷,暗念到他們又幾時變得這么親密了?
“請賜教!”呼延祭客氣了一句,拔劍而起,他身姿輕快,轉瞬與秦勒沖至一處,只見劍光翻飛,落葉紛紛。
二人你來我往,較之先前元朗和秦勒那場戰(zhàn)斗絲毫不遜色。若真仔細對比起來,二人皆是使劍,自是更有看頭。
劍影重重,兵器交擊之聲鏗鏘入耳。風聲,劍雨,伴隨著塵土飛揚,殘葉落花,天地為之抖動!
兩相交手,必有一敗!
因有涵朵在一旁觀看,呼延祭并沒有像以往一樣顧著從對手身上窺習劍術,此番他可是拼盡全力,加上秦勒之前跟元朗有過一翻惡戰(zhàn),如今不過是力盡氣乏,任人宰割。
“嘭”地一聲,秦勒倒于樓門前。
他口吐鮮血,面色灰敗。深知這一落敗代表了什么,面對死亡,誰又能夠無動于衷呢?
比起死亡,更讓他灰心的應該是失??!多年籌謀,一朝功虧一簣。
“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呼延祭撤劍在后,立身于秦勒面前。
他欣賞秦勒的功夫,可惜英雄末路,所有的惺惺相惜都化作一聲嘆息。
“多謝!”秦勒由衷感激。
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殘破的衣袍,揮揮手弾了下身上的灰塵,目光望向了前方,或是遠方。默默然地轉身走回了納月樓。
不一會兒,納月樓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執(zhí)意逃回此處難道只是為了等死嗎?”涵朵清冷的目光看向呼延祭,似乎意有所指。
呼延祭卻無所謂地一笑,“這又何妨?”原本就是麒麟國的事,他不過是搭把手,個中細節(jié)可并不打算追究。
涵朵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的火海不再多說什么。
這時,司顏他們也趕了過來,看到此景,眾人一時忘了言語。
“他?”司顏呆愣了一會兒,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嗯!”涵朵沒有看她的表情,卻懂得她要說什么。
司顏頓悟,這不是很好的結局嗎?為何她卻開心不起來?
眾人忙著救火,收拾殘局。
元朗召集了各方將領議事,呼延祭推說有事出了宮。
司顏則帶著涵朵來到了昭陽宮,司恪大王已然抬到了此處,太醫(yī)正在看診。
“王嫂,王兄他怎樣了?”司顏才一進殿就急著向蘇舍王后詢問。如今秦勒已死,納月樓也毀于一旦,她不得不擔心王兄身上的毒可有解決之法。
“太醫(yī)還在診斷……”蘇舍王后一如既往地平靜,似乎那床榻上躺著的人與她毫無關聯(lián),神色極是冷淡。
“姑姑!”
這時,司其揚默默地走了過來。
“揚兒,你沒事吧?”司顏這個時候才來得及瞧上侄兒一眼。
“我沒事!”司其揚搖了搖頭,他頭上的玉冠有些歪,整個人雖然有點狼狽,卻是毫發(fā)無損。
司其揚見自家姑姑看著,不由得把頭埋的有些低,聲音也低沉起來,“姑姑,父王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嗯?”司顏驚訝地挑眉,眼底卻是沒有半點責怪之意,反倒流露出欣賞的光芒。
站在身邊的蘇舍王后也只是神色微變,轉瞬回復常態(tài)。
“我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姑姑莫怪!”司其揚抬起頭,目光變得清澈明朗。
當時情況危急,若是讓司恪大王繼續(xù)說下去,只怕會動搖軍心。司其揚這才對自己父王下毒,趁機誣陷國師。
“我的好侄兒,姑姑怎么會怪你!”司顏笑著拍了拍司其揚的肩膀。
隨后附在司其揚耳邊輕聲道“這是我們的秘密,誰都不許說出去!”
這回輪到司其揚驚訝地看了司顏一眼,兩相對望,從各自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決斷。
司恪大王服了解藥,身體無恙。眾人各司其職,一切似乎都往當初預想的方向走著。
塵埃落定,往事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