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路上走的不是人來人往的大路,而是少有人跡的曠野秘所,陸臨和舞兒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幾次敵人,不過幸好敵人都不強,除了一波掠奪者外就只是兩三伙變異狼犬而已。
這種狼犬長相有點像陸臨時代的大型犬類,不過面目猙獰,牙齒外露,全身沒有半點皮膚,肌肉裸露在外,分外惡心恐怖。
變異狼犬們通常也是兩三只為一伙,它們秉承了荒野之中資源稀缺,適者生存的兇頑品性,遠遠地聞到有活人的味道二話不說就飛撲過來,陸臨乍見這群惡心的怪物來勢洶洶,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陣發(fā)緊,想也沒想抽出腰間的教會新品抬手就是一槍。
從劉易斯那搜刮來的彈藥只有二十二發(fā),十分寶貴,陸臨為了掌握射程和手感在十松莊里還試射過好幾發(fā),如今他身上也不過區(qū)區(qū)二十發(fā)不足,還裝不滿兩個彈夾。
砰!
巨大的槍響回蕩在空曠的荒野之中,陸臨這一槍倉促而發(fā),險些失了準頭,幸好這狼犬已經(jīng)跑得足夠近,一頭靠的近了的狼犬眼珠爆開,悲鳴一聲橫死當場。另外一只狼犬見同伴驟死,察覺到眼前男人極端危險,動物的本能讓它驚恐欲退,還沒來得及掉頭,只見兩道寒光暴閃,舞兒手中兩枚筷子粗細的精鋼鐵針已經(jīng)出手,一枚半入了這畜牲的喉嚨,另一枚插中了它的后腿。
這畜牲慘叫掙扎起來,鮮血揮灑一路,跑不出兩步也摔倒在地,當場斷了氣。
以后一只狼犬已經(jīng)飛撲到陸臨身上,直直朝陸臨臉上咬去,陸臨抽出匕首架住獠牙,一陣腥臭口氣直撲陸臨臉上,陸臨頂不住奮起一腳,把狼犬踢翻在地,又撲過去朝喉嚨補了一刀。三只狼犬呼吸之間就被兩人聯(lián)手收拾干凈。
殺光這些狼犬以后,陸臨才發(fā)覺這些畜牲生猛有余,力氣不足,攻擊方式也挺單調(diào)的,要是自己精細一些,肉搏起來也不算太麻煩,不禁有些心疼剛剛不假思索消耗掉的子彈。
此后遇到的狼犬也許是餓慘了,有氣無力的,還不如頭三只來得兇猛,陸臨一路上再也沒匹配到旗鼓相當?shù)膶κ?,時值黃昏,兩人終于有驚無險地到達了目的地。
放眼望去,似乎是些破敗了的建筑群。
就像永望鎮(zhèn)是以前舊時代某個破敗都市的市中心改造而成的一樣,這里還殘留著人類黃金時代的痕跡。四周都是一些沒有人利用、東倒西歪的廢棄建筑,被時代不停侵蝕、無人修繕,早就失去了身為建筑的功能,已經(jīng)淪為經(jīng)過人工雕琢的無用石塊。不過有頂有墻的,拿來當露營的避風(fēng)之物倒是勉強足夠了。
“這里隱藏著些老住民,跟在我背后,不要驚擾?!蔽鑳旱哪樕肋h冷峻,說話雖然全是提議,但是由于語氣太過生硬,隱隱約約有些命令的味道。
在曠野居住啊……那估計也很有本事了,既然有專家這么說了,陸臨也不作他想,點頭表示那您帶路吧,舞兒見陸臨沒有意見,一馬當先地朝石頭疙瘩們的深處走去。
行走之間,果然看到不少人影鬼鬼祟祟地在巖石之間窺伺,藏頭露尾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看他們這副樣子,陸臨也暗暗戒備。
看陸臨這副模樣,舞兒低聲對陸臨解釋道:“這些都是在曠野里討口飯吃的人,黑的白的都有,流浪漢、行商、拾荒者、兇獸獵人,甚至還有遺跡挖掘隊,只因為這里有瓦遮頭,都來這里占地盤歇息,人聚得多了,也漸漸有些財物交易、情報交流,算是曠野里的小綠洲。
在荒野中行走不易,大家都是提著性命混口飯吃,只要你不主動惹事,一般也不會有人惹你?!?p> 聽舞兒這么說了,陸臨也了然地點點頭。長此以外,來往的人多了,說不定這里幾十年之后又會形成一個小鎮(zhèn)。
說話間,舞兒帶著陸臨到了一處地方,只見一條長長的巨巖突兀地橫在曠野之上,巨巖之上長著整齊的窟窿,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這些窟窿都有被人工雕刻過的方方正正的痕跡,以陸臨的見識,還是辨認了好一會才明白這些窟窿原本應(yīng)該是……窗戶。
這么說,這是一棟橫著倒下、碎成一節(jié)一節(jié)的摩天大樓?
估計只是其中保存得相對完整的一段,其他部分已經(jīng)在歲月的侵蝕中化作滿天塵埃了。
兩人沒有踏入這棟大樓,順著大樓的方向走到一側(cè)的盡頭,舞兒借著夕陽最后的余輝,仔細辨認了一下方位,隨后用手在一面墻上擦了擦。
被舞兒徒手擦干凈的地方,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用黑色顏料涂抹過的標記,是兩把劍組成的交叉模樣。劍旁還裝點著酒瓶和麥絮。
舞兒點了點頭,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果然有。”
隨后她在標記附近仔細搜索了好一會,最終確定了一個位置,用腳掃開地上的泥沙。
隨著舞兒把地上的泥沙掃開,地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被黃沙掩蓋住的斜向木門,有點像地窖。
木門上有環(huán)形把手,舞兒提著把手,用力地把門拉開,細沙隨著木門之間的縫隙簌簌地往下落,陸臨仔細一看,木門之后赫然是一階一階整整齊齊,通往地下的人工階梯。
這石頭階梯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恐怕是黃金時代的產(chǎn)物了。
由于夕陽余輝猶在,舞兒沒有點起火把,而是當先踏下了階梯,陸臨緊隨其后地跟上。陸臨一進入,舞兒就朝陸臨比劃了一下手勢,陸臨領(lǐng)會了舞兒的意思,回頭把背后的木門關(guān)上。
隨著木門關(guān)閉,最后的陽光被木門遮斷,陸臨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被黑暗籠罩,依然能看清事物,階梯也不過十來階,一看就到底了,可盡頭依然保持光亮,里面是一條石頭甬道。
陸臨走下階梯,赫然發(fā)現(xiàn)甬道旁邊還刻著字。
“地下1F 百家樂酒吧,”陸臨輕聲地念出來,是他熟悉的陸臨時代通用語,安安靜靜地在地下躺了六百多年,從前的一處聲色場,如今已經(jīng)化作一方來自悠久往日的遺跡。
“你居然認識古瓦里安文字?”舞兒詫異地看了陸臨一點,只見陸臨盯著墻上的刻字,臉上露出眷戀懷念的神色。
“噢,一點點?!标懪R不好解釋,含糊地應(yīng)答了一下。
任務(wù)當前,舞兒也無意深究,帶著陸臨繼續(xù)往前走去。落下階梯沒幾步就是一扇大門,這扇門一看就知道被反復(fù)修補過,上面鑲滿了或新或舊的木板條,像一件打滿了花花綠綠補丁的衣服,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里面當年的材質(zhì)。
舞兒站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門的對面幾乎是瞬間就打開了一道縫隙。仿佛時刻有人守在門的背后。
隨著大門被拉開一條細細的縫隙,隱約的嘈雜聲從門縫里流傳出來,同時還有一張長滿絡(luò)腮胡子的人臉,也從門縫處探了出來。
“祝你飽腹平安,長輩?!蔽鑳弘p手合十,低頭行了個陸臨時代拜佛般的禮節(jié)。
門縫的那頭,約莫四十來歲的絡(luò)腮胡子也自然地還禮:“祝你飽腹平安,旅行者。有事嗎?”不過他絲毫沒有把門再多拉開一些的意思,依然保持著只開一道門縫的狀態(tài),淡然問道:“有事嗎?”
“我們是奧爾什方先生介紹來的……”舞兒就著門縫,朝里面的絡(luò)腮胡子耳語了幾句。
聽到奧爾什方四個字,絡(luò)腮胡子明顯地一滯,隨著舞兒在他耳邊絮絮低語,男人的臉色變得越發(fā)奇怪。好半天,那絡(luò)腮胡子的瞇縫眼吐出警惕的光芒來,上下打量了舞兒一番,點點頭,緩緩地拉開了大門,朝著舞兒招招手,示意舞兒和陸臨進來。
舞兒沒吩咐,陸臨不敢妄行那雙手合十的禮數(shù),只是朝著守門的絡(luò)腮胡子點點頭,就閃身進了大門。
一進大門,陸臨就感到眼前一亮。
原來方才從門縫里不斷傳出的嘈雜聲是這么一回事。
陸臨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里居然聚集了這么多的人!一方公整的酒吧大廳里熙熙攘攘地坐滿了尋歡作樂的客人,呼喝打鬧之聲四處響起,一桌一桌,人聲鼎沸。
有喝酒劃拳的,有掰著腕子比斗的,有吞云吐霧地耍著撲克、桌面上堆滿食物和金幣的。
最熱鬧的是舊世代的酒吧正中央的那一方舞池,酒吧里十之七八的人都聚集在舞池周圍,卻有沒有人踏入舞池一步。
舞池的中心赫然被擺上了十臺電腦,這個時代應(yīng)該叫圣物才對。
這些圣物五五相對,其中左右兩邊各自有一臺機器開著,兩個滿頭大汗的漢子正在電腦背后忘我地酣戰(zhàn)著,圍觀的人群手中各自舉著酒杯,個個情緒高昂,如癡如醉,朝著場中的兩名玩家大聲呼喝。
隨著兩邊每一次技能命中,總有一邊的觀眾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幾乎要把著廢土之下的地下酒吧掀翻開來。
這種場景深深地震撼了陸臨,他上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是在永望鎮(zhèn)的教會旁觀柴進和弗朗特廝殺,不過教會里的決斗還是比較嚴肅的,完全沒有這里的氣氛這般熱情狂野。
可惜陸臨在永望鎮(zhèn)上躲了許久,都沒親眼目睹過比賽日的盛景。
正當陸臨沉浸在這地下酒吧狂歡般的熱烈氣氛時,一位身材矮小精瘦、衣衫筆挺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帶著燦爛的笑容出現(xiàn)在陸臨和舞兒面前。
“歡迎來到我的角斗場,尊貴的王都來客。”中年男人搓著手,一雙細眼在舞兒和陸臨之間來回掃視,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