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要死了!蠻王要死了!這次蠻王必不可能逃生!他已經(jīng)被追到了塔下,沃利貝爾的血還非常的多,沃利貝爾越塔了!”
“蠻王!蠻王——?。⌒U王倒……”下字沒出口,胖老鼠整個人似乎被生生扼住了喉嚨,幾秒之后,他看到奄奄一息的大白熊嘗試著帶著減速掙扎出塔,在即將跑出去的最后一刻,被防御塔放倒在地。
而白熊身邊是嚇傻了一般的蠻王,他早就停手,癡癡呆呆地看著倒下的白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戰(zhàn)勝這個怪物一般。
居然贏了?。?p> “勝負(fù)已分!勝者,陸臨——!!”胖老鼠馬上反應(yīng)過來,高聲宣告。
轟!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只不過這次爆發(fā)出熱烈歡呼的變成了陸臨背后的觀眾們。
“陸臨牛批?。 ?p> “陸臨!陸臨!”
競技場里的一半觀眾開始自發(fā)地高呼陸臨的名字,而對面的另一半人則個個司馬臉。
盡管大家一個個美滋滋喜氣洋洋地嘴上說著陸臨強強強,陸臨帥帥帥,不過那都是贏了錢嘴巴上痛快,其實心里個個緊張得要死,尤其是陸臨快要被越塔強殺的時候,差點忍不住沖上去把這個挨打了一整場的廢物點心拖出來打一頓。
“這小子運氣太好了呀!你看到了嗎好幾個暴擊?!币粋€贏了錢、渾身臟兮兮的糙漢嬉皮笑臉地對他身邊的同伴說道。
“伊萬上頭了,他今天喝太多了?!彼耐閯t苦笑著搖搖頭,把手上的一包黃油遞給了他的同伴,這是他們私下的賭約,可以不走競技場投注,省一筆抽水,熟人之間不怕被坑就可以悄悄地這么玩。
四下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差不多。
“要不是伊萬非要越塔,這小子絕對交代了,我上我也行?!?p> “可不是嘛,都快落后兩級了,一直在被按在地上打。”
“嘖嘖嘖,連補刀都不熟練的,對拼還老是打小兵?!?p> 座位上的陸臨伸了個懶腰,周圍的評價落入他的耳中,陸臨心滿意足。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其實整場決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前面的幾次死里逃生,全都在他的預(yù)料之內(nèi)。只要傷害計算到位,故意整一個兩位數(shù)的血艱難逃生也不算太難,何況他用的還是蠻王這種有中距離位移的英雄。
伊萬以為自己每次擊殺就差一步,可陸臨心里對斬殺線的判斷清清楚楚,白熊每次挨到斬殺線的瞬間,陸臨就會脫離戰(zhàn)斗。結(jié)果就是伊萬以為自己離勝利近在咫尺,可這咫尺的距離堪比天涯,三點五點還好說,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憑空多造近一百點陸臨算不清楚的傷害,于是場面上看起來就是每次都是陸臨死血回塔。
經(jīng)過長達(dá)六百年的航行時光,陸臨對傷害敏感得根本不用經(jīng)過大腦,中樞神經(jīng)和肌肉記憶就能完成反應(yīng)了。
而且,雖然他對線騷擾換血的時候經(jīng)常錯砍小兵,看起來似乎白白浪費了許多次平A,但是這里面也是有講究的。
這是利用了蠻王暴擊的偽隨機機制。
所謂偽隨機,就是某一次改動之中讓暴擊變得平滑的機制。比方說你有25%的爆率,理論上是4刀里面爆一刀,那么在前面三刀不爆以后,后面的第四刀就會特別容易出暴擊
這樣的偽隨機,既不會產(chǎn)生連續(xù)暴擊的歐皇情況,也不會產(chǎn)生連續(xù)不爆導(dǎo)致臉黑暴斃。游戲公司的目的是強調(diào)游戲的競技性,把運氣影響勝負(fù)的情況降到最低。
陸臨會多次平砍小兵積攢沒有暴擊的普通平砍,然后再把刻意利用偽隨機機制增強過的暴率傾瀉到對手身上去。
雖然看起來是虧了,但是由于每次對拼基本上都能至少砍出一刀暴擊,砍完就后撤,所以虧損會比看上去小一些,也就是人為地制造出操作真差,但是運氣真好的假象。
這種對游戲內(nèi)部機制的運用在陸臨的時代并不算多高明的技巧,可在這個連游戲這個概念都沒有、被教會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時代,普羅大眾們根本意識不到里面還有這樣的玄奇機關(guān)。
最后就是那一次關(guān)鍵的升6,一切都在陸臨的計算之中,他在5級差最后一點經(jīng)驗即將升級的一刻朝前挑釁,最終把伊萬騙進(jìn)塔里以后,陸臨等待許久的那個敵方小兵終于倒下。
其實再晚一步也沒有關(guān)系,畢竟陸臨還可以用Q吃怒氣回一點點血。底牌還沒出完,對方已經(jīng)倒下。
要是有心的話,還是能從陸臨秒學(xué)大招秒開的手速里感受到陸臨的實力其實不止于此,不過嘛,這里的觀眾們大多數(shù)是摸都沒摸過游戲的云觀眾,剩下的人最高也就是伊萬的黃金五,哪里看得出這其中包含的一萬多個細(xì)節(jié),只是云里霧里地看著伊萬在狂追陸臨,伊萬追進(jìn)塔里,陸臨開了無敵,伊萬抗塔抗死了。
大家心里都是同一個念頭。
陸臨菜了,伊萬急了。
可不是急了嘛!誰叫他喝了那么多呢!
“由于這次是雙方自個奉上了賭注的對決,根據(jù)競技場里的規(guī)矩視為自由決斗,不再另外提供比賽獎金,斗士陸臨可以拿走你的戰(zhàn)利品了!剛才投注的觀眾們請去旁邊結(jié)算!”胖老鼠扯著嗓子壓下下面嘈雜的人群聲,按照流程宣布道。
由于這場比賽幾乎全民參與,近一半的人呼嘯著離開舞池,去旁邊美滋滋地領(lǐng)獎去了。
陸臨也拿起了面前本來屬于伊萬的錢袋子,看著陸臨面露微笑地把自己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納入懷里,伊萬氣急敗壞地站起來,發(fā)狂地捶著桌子吼道:“再來??!再來?。?!你這個菜狗,有本事再來??!”
被稱為菜狗的陸臨心中暗暗喝彩:“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既然競技場一哥親開金口,欽定我是個菜狗,那我菜狗的身份就算是坐穩(wěn)了!
錢拿到了,豬扮好了,雙倍的快樂。
“不了吧,小弟剛才僥幸,怎么敢和大哥再來一次?!标懪R七情上面,順勢做出一副真打不過的樣子,抱緊了錢袋子不敢再接,生怕被伊萬贏回去,圍觀群眾尤其是剛才買了伊萬的那些看到陸臨這副樣子氣得牙癢癢,只恨不能一雪前恥。
廢話再接我可就裝不住了啊。
“廢話少說,再來!給老子再來一把!”
伊萬不依不撓,周圍的群眾也跟著鬧騰起來。
“接啊!”
“快接啊,不敢嗎?”
正喧鬧間,不知什么時候,競技場之主,沙穆黑特怒氣沖沖地在一大群隨從的跟隨下走出了辦公室,來到了舞池邊。
“閉嘴,伊萬你給我坐下?!?p> 看到沙穆黑特罕見地收起笑容,面露兇色,伊萬不由得一怔,張大的嘴巴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好似連著酒也醒了許多。
“你聾了嗎?我讓你坐下?!?p> 沙穆黑特的聲音不大,但是威懾力十足,不單是伊萬,就連一旁拱火起哄的觀眾們也安靜下來。
伊萬看場面已經(jīng)僵住,陸臨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淡定地看著自己,他一咬牙,惡狠狠地在牙縫中擠出一句:“小子算你運氣好?!比缓筇唛_椅子、擠開人群,奪門而出。
看到伊萬忿忿離開,沒了主角,周圍的群眾的意興也漸漸散了。互相招呼著重新喝酒比斗,陸臨身邊的早就停止的機器也開始有人上去運作起來。
“呵呵,實在抱歉,我這里都是些粗人,讓你們受驚了?!鄙衬潞谔亟o陸臨道了個歉,又朝舞池外的舞兒揮手致意了一下。
言語間沙穆黑特的目光閃爍,他沒有看比賽的過程,匆匆從辦公室出來也還沒來得及了解比賽的經(jīng)過,心里嘀咕著這小子居然一上來把伊萬給干掉了,莫不是真的是長期練習(xí)神之領(lǐng)域的貴族來我場子尋開心順便把我當(dāng)肥羊宰?
陸臨趕緊連連道無所謂無所謂,兩邊各自說了些場面話,沙穆黑特似乎有事忙碌,又匆匆?guī)е笈S從回辦公室去了。
看到沙穆黑特離開,早就有一群心思活絡(luò)的人迫不及待地圍到陸臨身邊。
“喂,兄弟,和我來一場吧。”
“我看你身手不凡,和我較量較量吧?!?p> “小哥,有沒有興趣和我比劃?”
這些人都是稍微有點水平的中級斗士,看到陸臨剛才在場上的表現(xiàn),雖然陸臨是戰(zhàn)勝伊萬的贏家,但是他們都在心里認(rèn)定陸臨實力偏弱。
畢竟哪怕自己上,雖然打不過伊萬也不會那么狼狽嘛!
何況他身上帶著伊萬的錢袋子,自己去攛掇攛掇,說不定就能啃上兩口伊萬掉下來的肉呢?
陸臨就像是一個抱著金山招搖過市的小孩,一下子成了別的斗士們眼中的香餑餑。就連觀眾們也被這一幕吸引,紛紛回到陸臨身邊圍觀,想看他和尋常斗士交手是個什么光景。
呼……穩(wěn)了。
陸臨怎么會放過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來者不拒,然后在萬眾期待中順理成章地打了個五連跪,成功樹立起癮大技術(shù)菜的人設(shè)。
轉(zhuǎn)眼之間,陸臨剛贏回來的錢袋子就去了大半,活脫脫一個散財童子,競技場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周圍的斗士們紛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沒嘗到甜頭的人眼看著錢袋子這樣下去馬上要空了,一個賽一個地著急,陸臨剛結(jié)束一場就被眾人圍攏。投注的看客們越聚越多,陸臨初來乍到就成了最有人氣的競技場新星。
“接下來和我斗一場吧!”
“我是中等斗士里最菜得,和我打吧!”
“閃開!我是剛注冊的下等斗士,小哥和我玩兩手?”
這陸臨在伊萬面前唯唯諾諾的,在別人面前卻是豪氣干云,也虧的他運氣怪好,戰(zhàn)斗臨近午夜,這小子的狀態(tài)忽然又起來了。
面對對手投下兩粒金珠的重金賭注,他奮起神勇,激戰(zhàn)半天終于勉強取勝,還氣勢如虹一發(fā)不可收拾豪取三連勝。
后面的人氣的半死,要不容易輪到自己,這小子打了一天居然打出手感了,肥羊變藏獒,自己錢沒賺到還很虧一筆。
到了午夜打烊時分,人群戀戀不舍地散去,陸臨的錢袋子成了半滿模樣。
陸臨朝人群之外的舞兒看了一眼,對方給他比了個手勢,兩人相識一笑。
順利完成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