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城南區(qū),造夢師公會。
“下面介紹的是《暴力狂骉》這款游戲,它是一款競賽類游戲,玩家們騎上戰(zhàn)馬……”
“它創(chuàng)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記錄,發(fā)布后僅三天,銷量便達到了一萬九千五百八十一份,距離兩萬份大關只有一線之遙……”
“除了銷量驚人以外,大部分玩家都在游戲中有過消費,這方面的總收入也達到了六萬五千銅錢!”
公會一樓的大廳之中,一位工作人員正在詳細地介紹《暴力狂骉》這款游戲。
他的前方圍坐著幾十個裝扮各異的人士,這群人都是其他關城的代表。
他們今天被召集過來,是為了商定買斷《暴力狂骉》的定價。
在聽工作人員介紹的過程中,他們一個個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似乎產生了不少疑問。
“聽他的意思是,這游戲在燕北城幾乎人手一款?”
“三天就破兩萬?白送都沒這么夸張吧!”
“游戲才賣一枚銅錢,沒什么用的坐騎卻要五枚銅錢……這個造夢師的算學是誰教的?”
“一匹夢中的馬居然還賣出去一萬多份?燕北城的玩家是中邪了還是怎么了?”
等到工作人員介紹完之后,他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造夢師公會如果在數(shù)據(jù)上造假,被人查出來之后,整個公會都會被封掉。
所以,他們相信這些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
只不過,他們都在擔心這是“刷”出來的。
之前出現(xiàn)過造夢師在本城低價賣自己的游戲,刷出良好的數(shù)據(jù)之后,抬高買斷價格,賺買斷錢的事情。
燕北城公會自然知道這群人在擔心什么,立刻安排工作人員將“夢境寶石”給送來。
說得再天花亂墜,都不如讓他們“來億把”。
這群代表們都是老玩家,輕車熟路地啟動了法陣,進入夢鄉(xiāng)之中。
很快,他們便意識到了,這真的是一款全新的游戲。
明明只是一場賽馬比賽,卻調動了他們全身的激情,如同失控了一樣朝著對手揮砍著。
越砍越想砍。
而且戰(zhàn)斗的過程竟然可以這么暢快,那金鐵相交的撞擊聲,簡直讓人著迷……
一個時辰就這么過去了,如果不是工作人員叫醒了這群人,恐怕他們晚上要在這里歇息了。
“經過一番體驗之后,相信諸位已經清楚《暴力狂骉》的有趣之處了吧?”站在臺上的許戊云淡風輕地說道。
“許老,從可玩性上來說,這是一款還不錯的游戲。”
來自魯鉞城的代表韓灃正說著,話鋒突然一轉:
“但是,游戲的場景和人物十分粗糙,明顯能夠看出,制作游戲的造夢師沒怎么用心?!?p> “這樣的品質,買斷價也就那樣吧?!?p> 魯鉞城是元禎帝國東部的一座大型關城,不僅人口超過了燕北城,公會的造夢師近年來也表現(xiàn)出色,在皇城大賽中屢創(chuàng)佳績。
所以,韓灃自恃實力強大,在談合作時,都是直接指出對方的缺陷,壓對面一頭。
“畫質粗糙不說,劇情模式的總關卡也只有四十關,實在是太短小了,大部分玩家都會覺得不過癮?!逼罘匠堑拇韯⒛哺f道。
“人多了都不知道揍誰,設計得實在是太混亂了!”
“摔地上還要跑這么遠去找馬,誰有耐心等那么久?。俊?p> “大部分競賽類游戲的玩家,只想單純享受競賽的過程,這種摻雜戰(zhàn)斗的形式,簡直是瞎搞!”
隨著韓灃起了個頭之后,其他關城的代表們,也紛紛吐槽著游戲的缺陷,仿佛之前沉迷在游戲中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把價格壓下來。
反正在他們眼中,燕北城就是個軟柿子,不捏白不捏。
之前《隔壁老王的逃亡》就已經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的《暴力狂骉》更加出色,他們肯定會引進的。
只不過,大家都是商人嘛,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地掏錢。
“那你們愿意花多少錢買斷這款游戲?”許戊對這樣的場景早就見怪不怪,仍然是心平氣和地詢問道。
代表們立刻七嘴八舌地叫開了,“十兩銀子”、“五兩銀子”……
各種報價都有,甚至還有報“一兩銀子”的。
反正報價又不用錢,多少試一試。
許戊卻只是向他們伸出右手,張開五指的同時說道:“燕北城的開價是……五十兩銀子!”
現(xiàn)場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后,一下子炸開了。
“什么!五十兩銀子?”
“這個數(shù)字……我沒聽錯吧?”
“許老你是在開玩笑嗎?”
各個關城的代表們,一個個都不相信這是燕北城的真實報價。
要知道,這么高的買斷價格,一年最多出現(xiàn)一兩次,都是頂級的大作。
就算《暴力狂骉》再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是大作??!
“這位是《暴力狂骉》的創(chuàng)作者沈牧,價格是他定的?!痹S戊說著,伸手指向了坐在一旁的年輕人。
早就打定主意報復社會……哦不,報復其他關城的沈牧,這次直接親自到場“督戰(zhàn)”,力求讓所有人都大出血。
“小子,是你飄了還是我們魯鉞城造不出夢了?”韓灃劈頭就是一句。
“年輕氣盛雖好,但太高看自己,會跌得很慘的?!眲⒛罢嬲\”地指點道。
“小伙子,也別浪費時間了,就定二十兩銀子吧,大家都做一點讓步?!?p> “對啊,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退一步才能海闊天空。”
其他關城的代表們,也都軟硬兼施,配合著對沈牧進行了一番教育。
在他們看來,這小子只是配合許戊演戲,想盡可能地抬高價格而已。
“你們說的都對……”沈牧乖巧地點點頭。
臥槽,這小子這么快就服軟了?
原來是個沒見過錢的娃兒……
早知道報十兩銀子了!
看見沈牧這番回應,這些代表都以為他妥協(xié)了,心里還后悔沒有趁機多砍砍價格。
誰知道,沈牧的笑容驟然消失,目光冷冽地盯著他們,鄭重地說道:
“但是……《暴力狂骉》今天就定五十兩銀子!”
“誰要是覺得貴了,可以自行離開!”
這兩句話,恍若炸雷一樣,砸在眾人的耳中,讓他們甚至有些眩暈。
這小子……看起來是認真的啊。
口氣這么狂妄,是誰給他的勇氣?
燕北城這次的態(tài)度很堅決啊,是不是預示著什么?
上次靠《隔壁老王的逃亡》就賺了幾百兩銀子,五十兩的價格能賺不少,完全可以接受……
頓時,各種各樣的想法,涌現(xiàn)在這群代表的腦中,他們一時間也難以抉擇。
“小子,定這么高的價格,信不信我們都不買,讓你一分錢都得不到!”韓灃恨恨地說道。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還狂的人,心里憋得很難受。
“悉聽尊便?!鄙蚰辽炝藗€懶腰,輕飄飄地說道:“錢我們已經賺夠了,完全不在乎。”
他娘的,這小子越看越欠打??!
就你們這破水平還敢挑釁我?
韓灃怒氣上涌,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燕北城出品’的時代嗎?”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反應過來,頓時為自己的沖動而后悔不已。
在場的所有燕北城的人,聽見這句話,表情立刻就變了。
這是燕北城一直以來的傷疤,卻被一個口出狂言的外城人給揭開。
頓時,望向韓灃的無數(shù)道目光中,都帶著一份怨恨。
就連其他關城的代表,都覺得韓灃這句話確實說得太過分了。
只不過,沈牧聽見這個問題,卻收起那副憊懶的模樣。
他望著韓灃,仿佛講述一個事實一般,一字一頓地說道:
“馬上就是了?!?
雙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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