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趙振凱和鄭磊進來,他就不是很滿意。酒樓賣的是美食,賣的還有服務(wù)。
以他們這般高傲不可一世的個性,將來有客人投訴,豈不是還要跟客人大吵大鬧?
相比之下,他如今對廚藝的要求不高,他已經(jīng)計劃在裝修期間,連菜單都一并更換,許多菜品都要重新學(xué)習(xí)。
若是將APP里的菜單放在這兩個人面前,以他們的性格,說不定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滾出去!”看著趙振凱憤怒到漲紅的臉,林見再補了一刀。
趙振凱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什么時候被人如此冒犯過?
“你腦子有病是不是?”鄭磊氣呼呼的走了上來,“要不是看在鐘大偉的份上,你以為我和師父會來你家酒樓?來這里那是看得起你!”
“但我看不起你們?!绷忠娎湫σ宦?,“你們是知道我酒樓里急需要廚師,所以想趁機開高價對吧?就你們這種落井下石的人,我還真看不起?!?p> 他不想浪費時間,回到了吧臺里,懶得再看兩個人一眼,“別浪費大家時間,快滾吧!”
“好!好!好!”趙振凱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被氣得不輕,走向門口:“沒有我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酒樓開下去!”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闭f到這份上林見差點笑出豬叫聲,“你看這一整棟樓都是我家的,酒樓開不下去我大不了收租??!”
“你……”趙振凱瞧著他無所謂的態(tài)度,生氣的拂袖而去。
等到他們離開,林見這才舒了一口氣。說的不過是打擊別人的話,既然來到這個世界,總得做點什么是吧。
如果連一家酒樓都經(jīng)營不下去,也太廢了。
趙振凱腳步快速的離開了林間酒樓,動作麻利地鉆進了停在路邊的面包車,鄭磊緊隨其后。
“師父,那小子不識抬舉,你別和他一般見識?!编嵗趶膩頉]有看到師父臉色黑得這么深,小心翼翼的勸。
趙振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好長時間才睜開,眼中憤怒的情緒平息了不少。
于此同時,他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上面‘鐘大偉’三個字,剛消失的怒氣再次回來,握著手機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鄭磊看到了‘鐘大偉’的名字,生氣的說:“都是他,我們好心來給他幫忙,結(jié)果那什么人啊。”
趙振凱按下了接通建,放在耳邊,里面?zhèn)鱽砹绥姶髠еσ獾穆曇簦骸靶值?,你們?nèi)ゾ茦橇藛幔坷锩娌诲e吧?”
“呵……好的很呢?!壁w振凱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
“對啊,那是我工作了二十來年的地方,林見也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你……”鐘大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只顧著自己說,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趙振凱的語氣不對,壓下了聲音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他倒是有脾氣,直接把我們趕了出來,連你的面子都不給了。”趙振凱避重就輕的回了一句。
鐘大偉沉默了片刻,輕嘆道:“是我們走得太突然,他心里不舒服吧?!?p>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事情,總之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以后他想要找好廚師,沒門!”趙振凱沉聲道。
“別這樣兄弟,這件事是我們的問題,跟小林沒有關(guān)系。今晚在聚食軒,我做東如何?”
“不用了?!壁w振凱生氣地掛了電話。
鄭磊拿了一瓶礦泉水,遞到了他面前,“師父,別生氣,生氣傷自己的身體。你何必跟那種人置氣,他找不到新廚師,要不了多久就會關(guān)門大吉,您說是吧?”
“關(guān)門有什么用?讓他收租過日子嗎?”趙振凱最氣的是就算讓林見家的酒樓開不下去,又能怎么樣?對林見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這口氣怎么都咽不下去。
鄭磊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壓低聲音,“他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不讓他好過。私下里我會找一些小混混,天天來他家找麻煩。關(guān)了店,也不讓他消停,您覺得怎么樣?”
趙振凱接過了礦泉水瓶子,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這是可大可小,首先要確定不能引火燒身?!?p> “包在我身上?!编嵗谂牧伺男乜?,信心十足。
趙振凱靠在椅背上,偏頭看向面前的酒樓,一樓到二樓中間的位置上掛著‘林間酒樓’四個字招牌,瞇了瞇眼睛。
如果沒有林見那句‘大不了收租’,他也不至于氣憤到極點,最多讓他店鋪關(guān)門了事。然而這句話刺激到了他的痛點,一種深深的仇富心里爆發(fā)。
有房了不起??!
“走吧?!彼栈亓艘暰€,車子很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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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城的二環(huán)內(nèi)有一家瑞萊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級酒店。里面包含了住宿、娛樂、餐飲,是河城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
此刻鐘大偉和陳忠水走出了廚房,來到了外面走廊盡頭的窗戶邊,鐘大偉給陳忠水遞了一支煙。
兩個人點燃煙,抽了一口,鐘大偉將頭頂上的白帽子取了下來,嘆息道:“我們走的太著急了?!?p> “我知道?!标愔宜谘鄣椎慕ㄖ?,“你也是沒有辦法,一年前就答應(yīng)了瑞萊酒店,還跟他們簽訂了合同。再不來,我們誰也付不起違約金?!?p> “應(yīng)該提前幾天跟林見說清楚,讓他早點有個心理準備。”鐘大偉心中還是無比歉意。
“提前說了,你還舍得走嗎?”陳忠水苦笑:“我以為找到了人就解決了問題,沒有想到他們合不來?!?p> 他們身為長輩,事情考慮的很全面,離開時幫助林見找到新廚師,私下里跟新廚師交代清楚就成。
誰知道,他們會合不來呢?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們還是想想怎么找新廚師吧?總得有人接手才行,要不然酒樓只能關(guān)門。”鐘大偉身吸了一口煙。
陳忠水點頭,“我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了,只是手藝好的人都有活干,一時半會兒都抽不開身,得花點時間才行?!?p> 鐘大偉了然于心,他們做廚師的都是師傅帶徒弟,然后組成一個團隊。通常手藝好的人不會缺活干,這次找到趙振凱也是剛好時間湊巧,要再找到和他們手藝差不多的人,非常困難。
“明后兩天我回去看看,跟林見商量商量,問問具體怎么回事,再認真的向他道個歉,解釋一下緣由?!?p> 陳忠水皺了皺眉,“你說,以林見的性子能把酒樓經(jīng)營好嗎?”
鐘大偉陷入沉思,這半年里他確實感覺到林見的變化。白天在酒樓里幫忙,話也不多;晚上老老實實的回家?guī)Ш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見能改變他很欣慰,可是談到做生意,他搖了搖頭,“他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和他爸媽比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