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的大海上飄流了兩天之后,許諾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
起初他以為是身體脫水后產(chǎn)生的幻覺,但他聽了哭聲,和海豚的叫聲不一樣,那聲音奄奄一息。
“嘿——!”
他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一聲,然后趴在殘破的木板上開始拼命的劃水。
距離越來越近,小女孩的哭聲也越來越弱,轉頭看見許諾,她眼里滿是驚恐。
許諾忽然停了下來,他屏住呼吸,他感覺到了危險的訊號。
兩塊木板中間,一道黑影從水下劃過。
是鯊魚!
“媽媽……求求你救救我媽媽?!?p> 女孩指著水下的一抹血紅哭喊著。
許諾并沒有看見她媽媽的蹤跡,只是在不遠處的水面發(fā)現(xiàn)了一塊帶血的破布。
很顯然,女孩的媽媽已經(jīng)葬身魚腹。
但鯊魚并沒有就此離去,它不斷的在兩塊木板間盤旋,像是對著菜單挑選的食客。
借著水浪,許諾和女孩靠的越來越近,他并沒有動,而是握著匕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他同樣也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選擇做食物還是做食客的機會!
……
……
大約兩天前的一個夜里,許諾在一艘即將傾覆的游輪上醒了過來。
當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他記不起任何東西。
海面狂風席卷,還下著大雨,游輪發(fā)生了爆炸,整個船體即將分崩離析,不斷的有人哭喊著往海里跳,但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了洶涌的海浪之中。
許諾也必須想辦法盡快逃離,否則的話他就會被游輪沉沒時產(chǎn)生的漩渦吸入海底。
遠處有幾艘擠滿了人的小船在海浪里浮浮沉沉,但是距離的太遠,已經(jīng)追不上了。
他四處看了看,在附近海面上發(fā)現(xiàn)了一塊破碎的甲板,像是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趕緊跳下水游了過去。
海水冰冷刺骨,爬上甲板之后,他的身體瑟瑟發(fā)抖,波浪滔天,也分不清方向,只能隨波逐流。
就這樣掙扎了一夜之后,海面終于平靜了下來,此時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眼望去,四海茫茫。
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方向,他迷失在了這茫茫的大海之中。
翻遍了全身上下,他只找到了一把折疊匕首,一塊因為被海水浸泡而時好時壞的電子手表,和一把沒有子彈的點45手槍。
握住那把槍,一股熟悉的感覺便涌上了心頭,但是他依然想不起自己的身份。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此時是清晨,天邊旭日初升,在海浪里翻騰了一夜,他已經(jīng)饑腸轆轆,必須要想辦法找些東西吃。
在這大海的中央,唯一可以吃的恐怕也就只有魚了,收好手表和槍,他用嘴咬著匕首,一個猛子便扎到了海水了,
幸運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水性和身手都非常的好,不用片刻,便捉到了一條橙色的不知名海魚。
魚很大,但是他并沒有吃多少。
因為吃的越多,渴的就越快,他必須要盡可能的保留住體內的水份。
吃了生魚肉之后,體力也恢復了些,便也就有精力來思考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雖然記憶依然一片空白,但是憑借著僅有的線索,他能推理出一些信息。
首先就是自己的身份,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是普通人,因為從剛才下海抓魚來看,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手不錯,而且很不錯。
他懷疑自己是一個漁民,但是一個漁民不應該有槍。
接著就是那艘游輪,如果游輪是因為海風而發(fā)生的翻覆的話,那么就不大可能會發(fā)生爆炸,然而那艘游輪不但爆炸了,而且面積還很大。
難道有人在游輪上放了炸彈?
可是自己為什么會帶著槍出現(xiàn)在犯罪現(xiàn)場呢?
“難道我就是那個放炸彈的人?”
許諾不得不這樣想。
不過隨即他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爆炸時他昏迷著,根本不可能做這一切。
“或許我是警察!”
他想到了另一種猜測。
可是他在身上并沒有找到相關的證件。
“我到底是誰?”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線索太少了,他得不到任何答案。
破甲板依然在滿漫無目的的漂流著,那條魚已經(jīng)被曬干了,他并沒有吃上幾口,他太渴了,只祈禱能下一場大雨。
不過上天并沒有回應他的祈求,反而是給他送來了一個小女孩和……一條鯊魚!
鯊魚并不大,體長約兩米左右,許諾瞅準了機會直接跳到了它背上,然后狠狠的將匕首插進了他的眼睛里。
他不知道自己這些超越常人的生存技巧來自何處,但此時確實有用,在抱著那條鯊魚狠狠的刺了幾十刀之后,鯊魚終于一動不動的浮出了水面。
許諾并沒有停歇,割下鯊魚肚子上的一大塊脂肪之后,趕忙返回了甲板上。
水面被鯊魚血染紅,這片水域已經(jīng)不安全,他必須趕緊離開。
小女孩應該也是從那艘游輪里逃出來的,漂流了兩天,她的身體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剛才見到許諾主動跳下水和鯊魚搏斗,她嚇的昏迷了過去。
許諾把小女孩抱回了自己的甲板上,然后抽出一塊木板開始拼命的往遠處劃。
在這期間,他還不斷的吮吸這鯊魚脂肪里滲出的血水。
那是此時他唯一可以喝的東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后,許諾終于停了下來,回頭望望,距離那片水域應該已經(jīng)很遠了。
危險暫時解除,他才放心下來,鯊魚血雖腥,但關鍵時刻,總算是為他補充了些許體力。
這時他才想起小女孩還在昏迷著,趕緊割下一小塊鯊魚肉遞到女孩的嘴邊,用力擠壓,一滴粘稠的血水便掉進了她的嘴里。
喂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喝鯊魚血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但許諾必須這么做,因為這是唯一救她命的方法。
片刻之后,女孩醒了過來,感受到嘴里的異味,她很抗拒,吐個不停。
許諾捧起一些海水讓她漱口,但是強調不能喝下去,否則的話剛才的鯊魚血她就白喝了。
女孩很懂事,同時也很害怕,她不知道許諾是誰,只是看見許諾一身的血污。
許諾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戒指遞給了她。
“對不起,只找到了這個。”
這枚戒指是他拋開鯊魚肚子的時候摸到的,他并沒有將實情說出來。
女孩接過戒指之后又哭了起來,但是并沒有哭出聲,只是無聲的抽泣。
許諾見她不愿意說話,也不強求,狠狠的啃下一口鯊魚肉之后,繼續(xù)駕駛著破甲板往前劃。
身后的女孩跪坐在原地不敢出聲,見到許諾吃剩下的那半塊鯊魚肉,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就算是一塊生肉,對她來說也是無比的誘惑,尤其是見到許諾剛才一口吃的是那么香,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饑餓迫使著她悄悄的把手伸向了那塊鯊魚肉,捧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有點咸味,但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腥。
畢竟最腥的鯊魚血她都喝過了,一塊生魚肉也沒什么大不了。
許諾并沒有回頭打擾她,接下來兩人到底能不能活下去誰也不清楚,女孩的身體很弱,必須要吃東西。
身邊多了一個人,這讓許諾活下去的信念也增強了許多,他開始有意識的讓木板保持一個方向往前劃。
卻在這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他回頭看去,一大片厚重的烏云從西方的天空壓境而來。
暴風雨,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