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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萸飛花似輕寒

第二十章 妖界之主

茶萸飛花似輕寒 香杞苦瓜 3376 2020-05-02 23:57:33

  妖界

  女子一改昔日裝扮,換掉了大紅衣襟,著了青衣在身,一頭青絲如墨,挽了一個垂云鬢,挑了一根平平無奇的白玉簪之于鬢中,映得面容秀雅絕俗似有一股清靈之氣,委實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那里能讓人聯(lián)想到她是妖界之主。

  女子抬眸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絳唇微勾,抬手撫上那根白玉簪,眸中的溫柔遣卷似是透過那根白玉簪看到了心間之人。

  “尊主的尊容無人能比,這樣一根普通的白玉簪攢頭卻也這般驚艷脫俗?!?p>  立于旁側(cè)的侍女自作聰明諂媚奉承的開口。

  女子起身,眸微冷:“以后你不必再來荼靡殿當差了,去欲春宮那邊當差吧?!?p>  侍女驚恐萬分,慌忙跪下:“尊主開恩,梅香知錯了?!?p>  她不愿去欲春宮,二護法是個什么樣的人,妖界眾人都知,冬月是怎么死的她是知道的。

  梅香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尊主,她本以為會像上次一樣得尊主賞賜,卻不想她竟惹怒了尊主,她也不知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尊主,梅香知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尊主……”

  梅香淚如泉涌,扯著紅衣的裙畔苦苦哀求,但后者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那雙眸子幽暗比深淵還寒涼,梅香緩緩的撒開了手,身子也不自覺的顫抖著。

  “尊主……”

  這白玉簪及衣襟是她生辰之時茶彌送給她的生辰禮,她怎么容得了旁人言語這般輕賤它,自己都不舍得多碰一下,她竟抓著她的裙畔?

  紅衣嫌惡撫了撫被她碰過的裙畔:“若在這般不識好歹,本尊就送你去炙獄。”

  這兩個字就像是印在梅香的腦海里,她像是憶起了什么恐懼的回憶,只能慌忙的應(yīng)道:“是!”

  …………

  歸魂谷

  小姑娘站在椅子上,一雙白白凈凈小手插著腰上,氣呼呼的看著眼前之人,白衣男子向來清冷眸子始終掛著無奈的寵溺。

  “柚兒聽話,你先下來。”

  “離哥哥先答應(yīng)我。”

  倒是青衣男子眉開眼笑的看著那小人兒,眼睛的都笑彎了。

  茶彌憋著笑意開口:“丫頭,你看某人頭上已經(jīng)冒煙了?!?p>  離煥之側(cè)首看向那邊的始作俑者,清冷的眸子散出陣陣冷意。

  茶彌感受到這道冷意直逼他而來,頓時有些慫了,他撇了撇嘴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典型的敢怒不敢言。

  話說為什么會發(fā)生眼前的這一幕呢?

  那日氣清天朗,碧空萬里,微風(fēng)一陣陣拂來,茶彌一時興起帶著小姑娘去了一趟人界,兩人自是把人界的東西玩了遍,待茶彌發(fā)覺時辰尚晚,立時便要回歸魂谷,小姑娘意猶未盡不愿回去,他只能哄道:“天色已晚,你不怕你離哥哥生氣?他生起氣來比九諦還可怕?!?p>  她便想到了那日,她趁著九諦午睡之時把它的頭發(fā)剃光光了,待九諦醒來之時看到自己這般模樣,追著她滿山遍野的跑,那之后九諦怒了許久不愿跟她說話。

  想到這她吞了吞口水,輕聲道:“如此,我們還是快快回去的好?!?p>  茶彌苦著臉帶著茶柚進了歸魂谷,一想到那雙寒眸,他就渾身打冷顫,不敢踏進那道門檻。

  果不其然

  離煥之上前一步把人撈到懷里輕聲輕語:“柚兒,今日去那玩了?”

  完全無視了某人的存在。

  “茶哥哥帶我去人界了,他們那里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都是我沒見過的?!?p>  話畢她才覺得自己其實有些不厚道,茶彌帶她出去游玩四方,可她也沒有替他擔(dān)待著些許,一股腦兒的把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她這才又說了一句:“離哥哥,下次我們一塊去好不好?”

  離煥之的眉眼軟了軟,眼睛里的寵溺帶著一絲絲的心疼。

  “好。”

  “今日是該藥浴日子了,走吧?!?p>  她乖乖的應(yīng)道:“好?!?p>  待把茶柚抱進里屋,離煥之冷著一張臉便出來了。

  茶彌看著那張冰冷的臉打了個寒顫。

  “你……”

  話還沒出口離煥之便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知這些年她的神魂不穩(wěn)靠著藥浴滋養(yǎng)?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為了穩(wěn)她的神魂想盡了辦法,若是你想看她每日去這谷中的冷泉泡著……”

  話到這兒他便沒有再往下說了,眼前掠過那幕她在冷泉凍的發(fā)顫,他的心便疼了。

  起初她神魂不穩(wěn)只能日日在冷泉里泡著,有了成效后這才少了去冷泉的次數(shù),后來便就靠著這藥浴滋養(yǎng)著。

  茶彌心知自己理虧未言。

  ……

  自那以后,她便日日念叨著要去人界。

  今日也不知是為何,連離煥之都沒轍了。

  自然局面就僵到了此時。

  茶彌從未看到過高高在上的離煥之吃癟的樣子,這千年萬年都難以遇到的一次,他自然是在是在旁側(cè)看好戲啊。

  她越發(fā)的生氣了小嘴撇了撇,眼睛瞬間滿是霧氣,眼眶紅紅的,軟軟糯糯的低下頭,不言不語的站在椅子上。

  離煥之當下就慌了,忙上前抱起小人兒。

  “怎么了?柚兒”

  她不言不語的也不看著他。

  離煥之心疼的不得了:“我們即刻出發(fā),好不好?”

  他最看不得她這般模樣,立時便同意了。

  茶彌哪能不知這丫頭的小把戲?莫不是他已經(jīng)著了一次道了,便也信了。

  “走吧,丫頭?!?p>  誠然茶柚也沒想到的是這么容易就騙過了他,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不過一想到那些鮮艷欲滴的果子她便收了這番心思,蹬蹬小腿兒表示自己要下來。

  離煥之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小臉上的紛亂如云怎會還不明白?大手捏了捏小姑娘軟軟的臉蛋兒。

  “出發(fā)!”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一抹倩影,女子的手心緊握,像是要捏碎了骨節(jié)一般,她嫉妒的都要發(fā)狂了,她憑什么?

  頃刻間

  離煥之眸中一冷袖袍翻飛,抬手便是一記流光,女子側(cè)身一躲,一頭青絲瞬間散落,女子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白玉簪,眼中不舍卻也來不及撿,掐了個訣便瞬間消失了。

  茶彌立即追出去,抬眸四周看了看,卻在不遠處看見了落在地上白玉簪,上前數(shù)步俯身把它撿起來,那一瞬的復(fù)雜滿了心間。

  …………

  人界

  其實人界最繁華的是京都,街道兩邊是大大小小的商鋪、酒肆、飯館,人流入織,各處都有吆喝聲、叫賣聲,偶爾還有馬嘶長鳴,還有趕著牛車的小販,好不熱鬧啊。

  “柚兒,你慢點?!?p>  他們雖掩去了清韻之氣,可與生俱來的氣息還是令不少人為之側(cè)首。

  茶柚駐足在一處賣果脯的攤位,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鮮艷欲滴的果子上。

  那小商販笑咪咪的看著眼前小姑娘,看著衣便知身份可貴,放眼京都處處都是非富即貴的權(quán)貴人士,他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忙道:“姑娘要點什么?””

  聽見商販的話,她側(cè)首看了看離煥之,眼里的諂媚溢出了眼眶。

  他那里不懂她的暗示,隨即上前,大手一揮:“全部包起來?!?p>  那商販眼睛都笑的只有一條縫了,連連道:“好……好,公子你稍等啊!”

  半晌

  茶彌看著懷中高過頭頂?shù)母恻c,茫然……抬眸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頓時火冒三丈,合著他就是來替他們拿東西的?

  他提步跟上他們,幽怨的雙眼時不時的瞟向離煥之。

  茶柚駐足在一處賣泥人的攤位,盯著其中一個泥人許久。

  “離哥哥,它好像你啊。”

  那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其中一個小泥人。

  這不說倒不覺得,一說茶彌也覺得非常神似。

  攤位老板看著眼前的這幾位貴客,竟也發(fā)覺眼前的這位公子跟這泥人有幾分相似:“小姐可知這是何人?”

  茶柚茫然的搖了搖頭,她就是覺得這個泥人跟離哥哥很相似。

  攤位老板:“傳聞很久以前,戰(zhàn)神歸一大戰(zhàn)兇獸饕餮,魔界群起攻之,歸一戰(zhàn)神僅一己之力封印了饕餮。那一戰(zhàn)歸一戰(zhàn)神耗盡了神力,殞身混沌。”

  “這個便是歸一戰(zhàn)神?!鄙特溨钢梃质种械哪莻€泥人道。

  “我們做泥塑的便就是靠這手藝為生,這戲文中的人物我依著自己的想象便也就做出來了?!?p>  說著老板便拿出了一本書,書名便叫歸一戰(zhàn)神!

  一只骨節(jié)分明且皮膚白凈的手接過了那本書,倒不是離煥之有多喜歡看這戲文,他恍然想起數(shù)百年前,茶柚每日都要看這些戲文,有時自己又哭又笑,有時又痛斥戲文中男子不好好珍惜眼前人。

  聽完這個故事茶柚抱著那個泥人更不肯撒手,離煥之好笑的看著她,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至于桌上。

  老板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那一定銀子:“公子,這太多了?!?p>  離煥之未言拉著茶柚便走了,倒是茶彌開口道:“不用找了?!?p>  茶柚又買了很多東西,什么撥浪鼓,風(fēng)箏,等等……

  待他們準備歸家之時,茶彌懷中的東西已經(jīng)堆砌到頭頂了,已經(jīng)看不見眼前的路了,待行至郊外路邊行人三三兩兩的,茶彌這才捏訣隱了身影,將所有東西都裝進乾坤袋中,便大步流星像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去。

  ……

  攤位老板忙進到屋內(nèi),卻不見那位貴公子了,置于桌案上的那一錠金子倒也證實了他來過的蹤跡。

  老板拿起桌案上的金子喃喃自語:“真是個奇怪的人?!?p>  ……

  紅衣回到妖界,一頭青絲垂于腰間,只是可惜了那白玉簪……

  她緩緩坐下,倚身于骨碟椅上,露出半截似蓮藕般雪白的手腕,眸微垂,輕聲道:“如何?”

  大護法上前一步:“尊主,那人嘴硬的很,依舊不肯吐露半個字?!?p>  “廢物!”紅衣微怒,五百年了,他想嘴硬到什么時候?

  “尊主息怒。”

  幽幽的聲音如同地獄間傳來:“本尊可沒時間在陪他耗了,炙獄本尊會親自走一趟?!?p>  大護法:“是!”

  紅衣:“退下吧!”

  “是!”

  …………

  在這數(shù)百年間,她時常想起幼時,初見之時,那一抹明亮溫暖的眼神,就這一眼,她便陷入了深淵無法自拔。

  他終是她的劫,是她逃不開的死結(jié),既如此,總歸是要有個了結(ji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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