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大門被人敲響,自從時久回到家里之后,便將房門緊鎖。
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曾尋找過她,仿若時久失蹤了一樣。
時久就在家里,白天躺在床上,餓了就起來吃飯,這樣反復循環(huán)不知過了多少個晝夜。
逐漸敲門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有段芷晴每天早上過來敲門,沒過多久便會離開。
時久被學校單方面解除任職資格,畢竟任何一名老師長時間沒有過來工作,都會被開除,甚至在任職生涯中留下污點。
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安靜下來,時久睜開雙眼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這時候客廳里傳來座機的聲音,時久從床上起來,來到客廳看著熟悉的電話號碼,最終她還是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劉浩天熟悉又沙啞的聲音。
“老四…”
時久沒有回答,繼續(xù)沉默的等待對方繼續(xù)開口。
“老四…你聽我說,嘉林他,老三他死了?!?p> “嗯…我知道了?!?p> 自從她從酒店出來之后,這是她第一次對人說的話有了反應,
她面無表情,眼淚卻如決堤洪流一般靜靜的流淌著。
時久沒有聽清劉浩天后面說什么,不過她還是耐心聽著對方講完。
回答對方一句我明天到,便掛斷電話。
她腳步沉重的回到臥室里,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女人的身體,摸著鎖骨上被人留下的疤痕,不知她想些什么。
時久從抽屜里拿出裹胸帶,一點一點的將自己胸擠壓近乎平坦,一點松動的余地都沒有,這才呼出一口悶氣。
她沒有理會肺腑之中的悶疼,從一旁拿出瘦臉貼,看著鏡子里的人從女人慢慢變成她曾經(jīng)清秀的面孔,面無表情的拿著銀行卡,離開家門。
電話那頭,劉浩天沒有察覺時久表現(xiàn)的異常,因為陳嘉林的死,對他們來說同樣是難以接受的打擊,他沒有多想,繼續(xù)跟著陳嘉林的家人操辦葬禮之事。
第二天上午,一身黑衣的時久出現(xiàn)在葬禮上,跟她一同前來的還有杜明遠。
時久沒有看他,徑自來到擺放遺體的靈堂。
誰也沒有想過,樂觀開朗的陳嘉林會自殺。此時他的遺體蒼白的躺在那里,像一個沉睡的朋友,誰也不愿意忍心打擾他的長眠。
“老四…想開些?!?p> 時久側過頭,看著眼前的人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杜明遠嘆了一口氣,同樣站到一旁,幾個人看著陳嘉林,沉默不語。
陳嘉林的遺體最終被火化下葬,曾經(jīng)宿舍四人,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三個人。
此時他們坐在包房里,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多少酒精下肚,可能是上次喝酒將時久的神經(jīng)麻痹,此時她十分的清醒。
“對方是誰?能說了嗎…”
時久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出這句話,對面兩個人仿佛被激活什么按鈕一樣,紅著眼,語氣激動的對她開口。
“這件事你別管了!那幫人你惹不起!同樣老四也明白你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才沒告訴你!你不明白嗎?。?!”
“別管了!”
時久坐在那里,看著他們平淡的搖了搖頭。
“是誰?”
聽見這句話,杜明遠和劉浩天紅著眼沖到時久的面前,杜明遠攥住她的衣領,憤怒的對她大喊。
“我們已經(jīng)失去老三了!你還想讓我們失去你這個兄弟嗎?!??!”
時久撇過臉不再看他們,口中聲音微弱沒有感情。
“兄弟嗎…呵?!?p> 時久一點一點的掰開杜明遠的手指,緩緩地站起來面對對著他們二人。
杜明遠跟劉浩天不知道時久想要干什么,一時間呆愣的看著時久的背影。
“你想做什么?”
時久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緩慢的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耳邊。
“你…”
杜明遠想要說什么,卻被她組織,示意他們繼續(xù)看下去。隨著兩張薄膜被時久撕下來,原本清秀的面容變得…有些嫵媚起來。
仿佛他們二人好像猜到什么一樣,異口同聲大喊。
“夠了?。?!”
說完,二人打算阻止她繼續(xù)下一步的行為,卻被時久后腿一步躲開。
只見時久伸出一只手阻擋他們,另外一只手放在襯衫上,一個又一個的紐扣被她解開。白嫩的肌膚有些泛紅,可能是喝酒的原因,讓她身體有些潮紅,闖入他們眼瞼的是被裹胸帶纏緊的平坦胸部。
“夠了!不要在做了?。 ?p> 時久沒有說話,面色凄然的看著他們,任由襯衫在身體上滑落。她將黏住的裹胸帶撕開,隨著時久的動作,一圈又一圈的裹胸帶散落在地面上。
最終,顛覆他們認知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底,時久看著他們的眼睛,那是什么樣的情緒?
不敢置信。
厭惡。
心疼。
憐憫。
太多太多的情緒充斥在他們二人的眼底。
時久沒有理會他們的神情,只是拿起酒杯,在手中簡單的把玩著。
“兄弟嗎?…我,早就不是你們的兄弟了?!?p> 說完她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任由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放肆游走在她的體內(nèi)。
時久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任憑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發(fā)出破碎的聲音。
滿地的碎片,像是時久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的心一樣,刺痛著每個人的雙眼。
杜明遠與劉浩天沉默著,看著時久重新穿上衣服,離開房間。
他們看著桌子上遺落下來的手表,以及裹胸帶。告訴他們,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二人沒有說話,只是相繼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模一樣的手表。放在桌面上,離開了房間。
躲在拐角處的時久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松了一口氣,
重新回到包房里,她看著在自己手表旁并列的兩塊手表,久久出神。
思緒仿佛又回到大一開學之后幾個人徹底混熟的那天。
——
“老大,我們買塊表吧,雖然不興結拜什么的,但是我們四個人總得有些儀式感對不對?!?p> ——
時久再次從懷里拿出另外一塊表,手表的背后用刀劃著四道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