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向往榮耀
“他要給入侵者示威?！闭f著的西德跟了上去，娜絲莉也跟在了西德的身后。
三人穿過深林來到了邊緣，這里與下方一望無際的白海森林隔著一處高聳陡峭的懸崖。
甘啤深吸一口氣，對著下方的森林發(fā)出一身長嘯，伴隨著長嘯他將手里的山魈尸體丟下了懸崖，像是野獸在宣誓著自己的領(lǐng)土一樣。
做完這些之后甘啤轉(zhuǎn)身看著后面的兩個小孩。
“怎么了？也想來吼一下？”突然間甘啤來了興致，他喚出水元素略微清洗了一下雙手，一巴掌拍在了西德的肩上，拍得他一個踉蹌。
“來吧，嗓門大也是純爺們的象征！你有什么不滿不開心的地方可以盡情發(fā)泄出來。罵我的話也沒事，這一次我就當沒聽見?！?p> “我算了吧…”西德笑著想拒絕，卻被甘啤直接抓著推到了懸崖前面。
“跟你客套你還當真了？給我喊！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小娘炮的樣子，我看你是想讓娜絲莉以后包養(yǎng)你吧？”甘啤嗡嗡地說著，身后的少女臉色一紅，眼中卻露出認真考慮的神色。
“怎么可能！我可是要繼承拉塔斯家族榮耀的人！怎么能被女人包養(yǎng)！”西德當場就大吼起來，他一巴掌拍開了甘啤抓著他肩膀的手。
“喲，挺硬氣的嘛，讓我聽聽你這小崽子的奶叫?！备势⌒α似饋?，指著懸崖之下起伏延綿的白海森林。從這個角度看，云霧繚繞的洼地中有著不少好似群山一樣的凸起，風起云涌頗為壯觀。
心中豪情難耐，西德張口對著前方大吼起來。
“呀啊啊啊?。?！”
盡管少年喊得臉紅脖子粗，聲音卻沒有半點震撼力，反而帶著些許尖細。
“嘖，真是個沒救的小娘炮?！逼沧斓母势√土颂投洌环恍嫉臉幼?。
“我…我只是還沒長大！等我長大了嗓門一定比甘叔還大！個頭也要比甘叔還高！”回頭的少年大聲抗議，他怒目圓瞪好像要吃了甘啤一樣。但從僅僅到甘啤肚子的身高和那瘦弱的體型來看，確實沒有多少威懾力。
見到西德惱怒的模樣甘啤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好好好，我很期待西德你長大以后讓我吃驚的樣子?！毙χ母势∶嗣倌甑哪X袋，被惱怒的少年一掌打開。
轉(zhuǎn)身的甘啤帶著兩人朝著林子外走去。
回到了剛才陷阱的位置，西德在甘啤的趣事下割掉了兩個小鬼山魈的耳朵，連同那個大個鬼山魈的腦袋一同包入了來時盛放誘餌的袋子里。
回去的一路甘啤都在調(diào)笑西德，惱怒異常的少年沒了平日的傻樂呵。他哇哇大叫，卻被甘啤取笑的更厲害。
西德生氣的一歪頭不去理睬甘啤，就在他側(cè)過頭看向身邊的娜絲莉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女目光有些失神。
“怎么了嗎？娜絲莉？”
西德的呼喚傳來，娜絲莉回過神，她注視著眼中帶著希冀的西德忍不住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娜絲莉以后要好好努力…努力變強，然后包養(yǎng)西德?！鄙倥酒鹈碱^，帶著些許可愛的小臉滿是認真的神色。
“哈哈哈！看見沒有，連你的召喚物都知道西德你不過如此了?！惫笮Φ母势】粗攬鍪奈鞯滦θ莞?。
“你…你們……”西德氣得發(fā)抖，卻礙于娜絲莉女孩子的身份最終還是咽下了那口氣，想著日后長大了再算賬。
三人走出深林，強烈的陽光直曬了雙眼，西德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地捂住了眼睛。朦朧的視線中他仿佛看見了一雙雙揮舞的手，隨后歡呼聲、贊嘆聲一同鉆入耳朵，恍然之間他看見了一副別樣的場景。
村中大半的人聚集在了深林前方的果林中，他們憂愁的神情在看見了提著白布的西德走出后紛紛轉(zhuǎn)為欣喜。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哦！我就說甘啤不會輸給野獸的。”
稱贊與欣喜的目光聚焦在西德身上，當雙眼適應(yīng)了光芒之后，來自熟人們的贊美之詞讓西德不禁愣在了原地，隨后一種難言的滿足與成功感涌出心頭。
后方走出的甘啤伸出左右手握住了西德與娜絲莉的雙手提起。
“這兩小家伙表現(xiàn)的格外出色！差點就救了我一命。為我們的兩個小矮子勇士歡呼吧，今天村口酒館外請客！”甘啤的高聲響起，周圍一眾看戲的酒鬼立馬歡呼起來，酒鬼們吹噓稱贊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哈哈哈！不賴啊小矮子，看好你！”
西德被甘啤朝前拉去，他懵懵懂懂地經(jīng)過了歡呼的人群。
燦爛的陽光之下，周圍高舉的手、歡笑聲、同伴們投來的羨慕視線都讓少年為之深深沉醉。
歡鬧的聲音沖淡了小村沉重的氛圍，大號鬼山魈的腦袋最后被插在了家旁邊的圍墻上，與那延綿一城墻穿在竹子上的魔獸骸骨一同成為了甘啤的“藏品”。
晚上，坐在桌子旁邊的三人分食著一只看起來就無比鮮美的烤雞。
略有失神的西德似乎還沉浸在那歡呼聲之中，他抬起頭看了眼身邊的娜絲莉，少女和他一樣眼中閃爍著奕奕神采，似乎也在為今天上午的呼喚聲而興奮。
“甘叔……”
“嗯？”正抱著雞腿猛啃的甘啤看向了魂不守舍的少年。
“甘叔你沒有一種興奮的感覺嗎？”
“興奮？”
“嗯?！鄙倌挈c點頭，目光中帶著難言的神采。
“今天的這仗勢哪有什么興奮可言。哼，當你身跨戰(zhàn)馬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什么叫做一生難忘了?！睋u搖頭的甘啤笑著取出兩個杯子倒了些許遞給了西德與娜絲莉。
咬了口雞肉，甘啤一邊咀嚼一邊訴說。
“都城的大門為你敞開，你們騎馬而入走在大道上。天空中花瓣飛舞，街道兩邊的群眾紛紛獻上鮮花掌聲，他們的目光敬仰又憧憬。稱贊、歡呼、掌聲與戰(zhàn)歌將會持續(xù)到你們走過那條光榮的大道。那美妙的畫面會印刻在每一個榮耀而歸的人心中?！?p> 眼中帶著回憶的甘啤聲音帶著些許的激動。
“縱使平日里最為散漫的家伙也會在進城前擦拭盔甲，縱使隊伍里最為怯懦的人也會把騎槍立的筆直，縱使身上帶傷疲憊不堪也會挺直腰桿，把自己最雄壯的姿態(tài)展示出來?！?p> “沒人能抵御那一路的風光的誘惑，它是如此迷人，催促無數(shù)人在戰(zhàn)場上悍不畏死，獻出生命?！?p> “那個東西叫做‘榮耀’?！?p> “榮耀……”西德喃喃著重復了一聲，他抬起頭目光帶著狂熱地看向甘啤。
“家族的榮耀也是這樣子的嗎？”
“當然，你所追求的家族榮耀亦是如此。舉杯！”大喊一句的甘啤挺直腰桿認真地舉起就被，西德也跟著正座舉杯，娜絲莉慌里慌張地做出一樣的動作。
“這一杯，敬你們今天的英勇。雖然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魔獸，但也算是你們第一次配合作戰(zhàn)?！蹦颈优鲈谝黄?，三人喝了一口后再度隨著甘啤的手舉杯。
“這一杯，敬兔崽子你這些年的成長。老實說我不會帶孩子，只能用我認為對的方式來帶你?！闭f著的甘啤撞杯而飲，輕飲一口后三人最后舉杯
“最后一杯，敬你的家族與它的榮耀。沒有你的家族，我可能早就死在戰(zhàn)場上了。”三杯結(jié)束，甘啤挺直的腰桿又軟了下去，西德趁著機會問了起來。
“甘叔，你以前也是拉塔斯家族的人嗎？”
“嗯，不然呢。不是你家族的人，又怎么會愿意帶著你一個私生子在打戰(zhàn)的時候逃跑呢。你們家主有恩于我，我也是為了報恩才會淪落至此的啊。”感嘆的甘啤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
“原來是這樣……”西德恍然，他袖子突然被拽了一下。
扭過頭去，臉色微紅的少女視線朦朧，她搖搖晃晃地就靠倒在了西德懷里。
“唔…娜絲莉有點暈?！?p> “不至于吧，這點酒精能醉成這樣？”西德不禁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喝酒，但一杯下去完全沒感覺。
“嘖，可能是她的種族不善飲酒吧，你先扶她上床休息?！?p> “嗯?！秉c頭的西德拉了拉娜絲莉，然而爛醉如泥的少女整個倒在了他懷里，少年只能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放到一邊的床上。
桌上的兩人繼續(xù)喝酒恰雞。
一只雞被恰完后，西德在甘啤見了鬼的眼神中又要了一杯酒。
“小崽子酒量不小啊，你真的沒有瞞著我在飲酒？”
“是我第一次喝酒啊…可這喝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哪里會醉人啊?！蔽鞯乱灿行┟恢^腦?？锤势∑饺绽锖攘它c就昏睡過去，自己這已經(jīng)是第七杯了一點感覺都沒有，完全像是喝自來水一樣。
“嗯，挺有天賦的，至少酒桌上不容易被灌不倒。”說著的甘啤站起身來。
“好了，你收拾一下睡覺吧?！?p> “嗯?！蔽鞯露似痣u骨頭的盤子出門清理，在回到房間睡覺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拿起一把小餐刀，西德站在了門口的木柱前，就著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高在木柱上劃了一道，然后用放出魔力控制著餐刀在約莫甘啤的身高處劃了一道，這才滿意地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