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混亂的國家
大量水汽一下爆發(fā)充滿了整個場景，周遭人們的情緒一下被提到了頂點。
約莫兩秒之后，青年飛出了水汽，摔倒在地上。水汽消散，面無表情的西德走了出來，他走到青年的身邊，長劍被魔力抓著飛到手中。
西德舉起長劍，周圍傳來了一陣驚疑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把長劍插入鞘中。
回頭看了眼娜絲莉，少女點點頭，她張開手跳下臺階，兩枚銀幣飛入她掌心。
“可惜了，看來沒人能把這兩枚銀幣收走啊。”說著的少女伸出手握住了西德的手，“我們走吧。”
周圍的人群自覺讓開了一條道路，兩人走在其中一路朝著商行門口走去。
“這位獵人請留步?！币粋€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伸手攔住了兩人。一身黑色西裝的他梳妝整齊，左眼帶著一枚單鏡片。
“有事嗎？”
“呀，其實也沒什么?！敝心昴腥苏旅弊勇冻隽藴睾偷男θ?，“兩位是新來的城市獵人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二位呢?！?p> “是的，我們才到玉城沒多久。有什么事？”娜絲莉神情冷淡，中年男人見不好交涉便開門見山。
“我想聘請二位來跟隨我們車隊一起，護送一下去往木城的貨物。不知二位，可否賞個臉一起吃個午飯呢？”中年男人淡淡笑著，伸手做出了請的手勢。
娜絲莉回頭看了眼西德，背著中年人的娜絲莉眨眨眼，給了西德一個眼神。明白的西德看向了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好?！?p> 片刻后，在一家高檔餐廳中，面對桌上一桌豪華佳肴，西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肚子剛好餓了起來，娜絲莉卻只是念起了咒語。特別的惡魔咒語在每個菜肴上掃過，在確保無毒之后才點點頭。
“哼哼，出門在外留個心眼是件好事啊?！敝心昴腥速澷p地看著兩個個頭不高的小孩。他坐在了座位上，拿起一瓶藍魔果釀制的藍酒，“喝點嗎？”
“好啊?！蔽鞯曼c點頭，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想到了什么，端正了坐姿。
中年男人看著這個孩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直接伸手拽下了一只雞腿咬了一口，粗獷的動作看不出半點優(yōu)雅。
“我剛好也餓了。一起吃吧，不用在意什么禮節(jié)。我是魔城貧民窟出生，雖然后面發(fā)了點小財，但也不喜歡什么餐桌禮節(jié)。這身行頭主要也是應酬?！?p> 中年男人豪爽的動作不由讓西德心生好感，他拿起飯勺吃了起來，一邊問道：“大叔，剛剛那個家伙是你派來的嗎？”
“最后那個和你交戰(zhàn)的城市獵人嗎？他是這里的老手，受雇于一個頂尖車隊。我原本以為你會輸?shù)?，沒想到你居然會贏。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敝心耆艘徽业綑C會果斷就夸了起來，然而“少年”兩個字聽在耳中，卻讓西德生不起一點高興。
“我有個疑問還請先生你解惑？”
“哦？”中年男人看了眼娜絲莉，一眼就知道她是一只惡魔。
“說？有什么地方我能幫忙的？”
娜絲莉姿態(tài)優(yōu)雅地放下刀叉，“我很好奇為什么每只車隊都必須要雇傭這么多獵人、雇傭兵？這一路上的山賊真的這么多嗎？”
“原來如此，你們是玉城周圍村子里出來當獵人的吧?！敝心昴腥艘幌戮兔靼琢藘扇说纳矸?，他放下了手里的雞腿，神色認真，“你們還不知道，這段時間整個西國都亂成一團了。白海森林的魔獸涌動不止，傳聞木城這次獸潮就是霧獸在作祟。我在木玉二城經(jīng)商十幾年，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獸潮現(xiàn)象，這一次是在是太突然了?！?p> “現(xiàn)在西國一般的軍力都被調(diào)到中部去，準備接駕教皇親臨。整個西國守備力量空虛，南部的惡魔殘黨趁此機會蠢蠢欲動。五大家族的大部分武裝力量為此也被派到了南邊與惡魔殘黨對峙去了。也正是這個時候，那些躲藏在陰暗角落里的老鼠們才敢明目張膽地竄出來四處搶劫。”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這么一聽西國確實好亂啊?！蔽鞯侣犞踩滩蛔「袊@。
“是啊，安穩(wěn)日子過的太久了，突然一下的動亂讓整個國家都亂了。不過話說回來，正是這個時候才有發(fā)財?shù)臋C會啊。商人也好，獵人也好，不都是在這個時候才能體現(xiàn)其價值的嗎？放在平時的和平年代，獵人們就是餓死街頭也不會有人關心的?！敝心昴腥伺e起酒杯與西德一碰一飲而盡。
“不如我們聯(lián)合在一起，在這個亂糟糟的國家大撈一筆，如何？”中年男人野心勃勃的話語絲毫沒有引起西德反感，他只是搖搖頭。
“謝謝了大叔，我的目標是十大獵人，在此之前我會努力磨練自己的?！蹦冉z莉在桌下伸手輕輕捏了捏西德的大腿。笑嘻嘻的西德倒了杯酒，主動與男人碰了一下。
“不過這一趟我們倒是可以同行。畢竟吃了大叔你的東西，也不好意思拒絕?！?p> “哈哈哈！沒想到你年級輕輕居然如此豪爽，更是胸有宏志。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中年男人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西德會這么快答應他。
這個小孩雖然思維不熟，但實力擺在這里，如果能同行施以恩惠也好留個人情。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兩天之后發(fā)車，兩天后的早晨。一路上的食飲都由商隊提供，到了木城之后會給你10個銀幣的報酬，價格比對同行已經(jīng)是合理的了。你意下如何？”微笑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張契約一支筆。
“請過目，如果上面沒什么問題就簽個字吧?！?p> 西德接過了契約，看著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之后遞給了娜絲莉。
“怎么了嗎？”少女疑惑地問道，西德嘟著嘴。
“你們惡魔不是精通契約嗎？”
娜絲莉不禁笑了起來，她接過契約借機捏了捏西德的手，用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精通契約的是魔鬼，大部分的惡魔只是粗略的懂些契約而已?！闭f著的少女還是低頭細細讀了起來。
中午，吃完飯后告別了商隊長的西德帶著娜絲莉在街上游逛一圈，最后走入了一家街頭的藏書店。
正在收拾書店的老板看著進門的少年少女有些驚訝。
“你們…是來買書的？”
“嗯！”點頭的西德掂了掂口袋里的錢袋子，頓時有了不少底氣。
上午那些人加上最后來砸場的家伙一共差不多賺了3銀幣。
“老板，你這里有沒有水系魔法的魔法書啊。”西德昂著腦袋，一幅有錢的樣子。但在他視線看見了架子上掛著書本的價格后，挺著的胸像是泄氣了一樣縮了回去。
上面的書基本都是3銀幣打底的……怎么這里的書這么貴的嗎？
“水系？那里有個架子你翻翻，上面有不少水系的，還有一些水系大法師的手記本，不懂的話翻一翻手記或者來問我都可以。”說著的老板摸了摸胡子，白發(fā)蒼蒼的他忍不住感嘆：“唉…這個時代居然還有像你們這種好學的孩子?！?p> 四處環(huán)顧的娜絲莉發(fā)現(xiàn)了書店里不少地方積攢的塵埃，少女露出疑惑的表情，“老先生，書店平日里很少有人會光臨嗎？”
“也不瞞著你們，老朽的書店這幾年來每月能有兩三個人來光顧已經(jīng)很好了?！眹@氣的老人搖搖頭，“今時不同往日啊。學風盛行的時代，老朽的書店可是一天就能有幾十位好學之士來來往往。到了如今這個‘魔法是工具’的年代，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還注重于提高自身魔法素養(yǎng)了。”
感慨的老人摸了摸胡子。
“去看書吧孩子們，老朽不打擾你們了?！?p> “嗯…謝謝老先生?！?p> 夜晚，坐在床上的西德看著那本水系魔法書，上面記錄的是那個十分標準普通的“水槍”。
就這個，還是他第一個見到帶有殺傷能力的水系法術。
那家書店里面關于水系法術的并不多，西德挑來選去還是買了這本，娜絲莉則是買了本“快速恢復”的專家手記，似乎是想改良一下她的法術。
店老板看見兩人年輕的樣子，最終只收了他們2銀幣。
“西德?！?p> “嗯？”
“你有什么心事嗎？”與西德背靠背的娜絲莉突然問了一句，少年搖了搖頭。
“沒有。”
“不愿意告訴我么？”
“……”西德想了想，把書本合上。他回頭看著娜絲莉神情有些迷茫。
“白天那個家伙，在最后一刻沒有收招，我能感覺到他是想把我手砍下來。按照甘叔的說法，我應該在贏了之后把他手砍下來，或者直接殺了他才是。”
“但后面我只是廢了他的鼻梁骨，最后還是沒能動手。娜絲莉，你說……我是不是太軟弱了？”歪頭的少年神情疑惑，娜絲莉卻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忽然之間她似乎明白為什么自己總覺得西德會有點奇怪了。
他既然從小就接受甘啤的教育，那思維想法自然也最接近甘啤不甘示弱的野蠻。以前在村子對付野獸的時候感覺還不是那么明顯，但如今……
娜絲莉注視著神情有些迷茫的西德，她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甘叔教你的是對的，但你做的也是對的。”輕聲的娜絲莉伸出手按在了西德的胸口。
“西德你的行為不叫軟弱，這叫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