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樓板,蘇烈都能感覺到自己腳下蠢蠢欲動的簌簌聲,想必那些蜈蚣怪蟲已經(jīng)爬滿了屋頂,只等找到縫隙沖上來的那一刻。
秦姑娘沒有再說話,但對講機里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這種動靜蘇烈再熟悉不過,那是裝甲車全力前進的動靜。
“這是隊長命令,撤退吧,秦姑娘?!碧K烈咧嘴笑道:“這種地方還收不了我的命,你去外面等我們?!?p> “放你的屁!”對講機傳來秦姑娘的喝罵聲,與此同時,蘇烈看到城市的一端有煙塵騰起,像是拉起了一條細細長長的灰線。
想都不用想,那必然是秦姑娘在全速靠近,之前爆炸的動靜確實太大了,秦姑娘已經(jīng)確定了蘇烈的位置。
“隊長的命令都沒用了嗎?”蘇烈聲音冰冷下來。
他很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候,擱在平時,不管秦姑娘再怎么鬧騰,聽到蘇烈這樣的聲音,也得收起自己所有的脾氣,乖乖老實起來。
但此刻秦姑娘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憤怒,她幾乎是怒吼出來:“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蘇烈,你的樓下現(xiàn)在是一片金色,都是些金色的怪蟲,每一只都不是你能應(yīng)付的東西!”
“既然你認識這些東西,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你來了也沒用!”蘇烈同樣怒喝:“走!我們小隊不能全軍覆滅在這里!”
秦姑娘不再回答,但引擎發(fā)動的聲音越來越近。
“大龍、酒鬼!”蘇烈一聲怒喝。
“老大,我們在?!睂χv機中,兩個人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帶著苦笑的味道:“老大,你知道的,秦姑娘的脾氣除了你誰都勸不住,而且……我們也不想丟下你和兄弟們。”
老七和荊山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老七提了提手中的槍,微笑道:“以前都是看著自己的同伴犧牲,現(xiàn)在終于輪到我們?nèi)フ宜麄兞??!?p> 荊山聳了聳肩膀:“我還是舍不得我閨女,讓秦姑娘他們逃吧,給我?guī)Щ厝ゾ溥z言也好?!?p> “你們特么誰都別死,有話回去自己說去!”對講機里,秦姑娘的罵聲傳來,雖然是呵斥,但這種情形下,任誰都能聽出她話語中帶著的一絲顫抖。
砰!一聲槍響。
老七突然開槍,一顆旋轉(zhuǎn)著的子彈命中了一只蜈蚣怪蟲,怪蟲被崩飛到樓下去。
但這只是開始,蟲子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突破口,一只接一只爬上來,荊山連連揮刀,細密的刀光交織成網(wǎng),將迎面而來的幾只怪蟲全部切碎。
但蜈蚣怪蟲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一些沒有被及時切碎的蟲子會緊緊抱住刀身,憑借著本能意識向上爬。
片刻之后荊山的刀上便沾滿了蟲子,有兩只爬到他的手背上,給他咬開兩個大洞,如果不是小伍救援及時,蟲子已經(jīng)鉆到他體內(nèi)去了。
再也顧不上與秦姑娘對話,蘇烈和其他三人并肩而立,與怪蟲們在樓頂上殊死一戰(zhàn)。
刀光揮舞,每一刀都將怪蟲們掃飛一片。
子彈飛濺,每一顆都打碎一只或者幾只怪蟲。
但蜈蚣怪蟲的數(shù)量優(yōu)勢太過明顯,一只一只悍不畏死,往往一刀揮出去,還沒收回來,幾十只怪蟲就同時涌到身邊。
每個人的防護衣都被蟲子咬的破破爛爛,面對一片似乎無窮無盡的金色蟲潮,眾人很快被逼近角落里。
雙方都在怒吼著拼命。
老七打完最后一梭子彈,將槍扔到地上換成匕首,為了照應(yīng)老七,三個人背對背組成防御圈,將老七護在中間。
一時間,雙方竟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休戰(zhàn),怪蟲們沒有向前逼近,而是像蘇烈他們一樣匯聚在一起,將蘇烈等人包圍起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怪蟲們在準備最后一次攻擊,準備吞掉包圍圈中的所有人。
蘇烈也同樣如此,大家的體力都堅持不住了,無論如何這也是他們與蟲潮的最后一戰(zhàn)。
“秦姑娘!”蘇烈最后一次呼喚秦姑娘:“你現(xiàn)在趕過來也只能給我們收尸,撤退,替我把犧牲兄弟們的家人照顧好!”
“要照顧你自己照顧,你給我撐??!”秦姑娘的聲音顫抖:“我特么還沒和你洞過房,你敢給我死你試試!”
蘇烈身邊,小伍嘆了口氣:“老大,秦姑娘是個好女孩,今天你我可能都要去見老祖宗去了,要不你也說說心里話?”
對講機另一頭,秦姑娘也沉默了,似乎在靜靜等待著。
“秦姑娘,你是個好女孩,我也很喜歡你。”蘇烈嘆了口氣:“只是我不敢,像我們這樣的人,出門時是帶著棺材的,你不應(yīng)該過這樣的生活,你應(yīng)該找一個穩(wěn)定收入的人,幸福的在地下城過一輩子?!?p> “這句話你之前說過了?!睙o線電滋滋作響,秦姑娘的聲音傳過來有些沙?。骸暗抑皼]回答你,今天我告訴你,這輩子既然遇到你,我就不會再喜歡別人。”
“所以,在我娶你之前,沒錯,是我娶你之前!”秦姑娘深呼吸一口氣:“你這個人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對于感情這種事,性格就像是個姑娘一樣扭扭捏捏?!?p> 蘇烈只能苦笑。
“所以,在我娶你之前!”秦姑娘一字一頓:“你不能死!”
“我盡量吧?!碧K烈微微一笑,關(guān)閉無線電。
他的面前,蟲群發(fā)出像是野獸一樣咆哮的嘶鳴聲,發(fā)動了最后的攻擊。
“兄弟們,殺!”蘇烈同樣怒吼,像是野獸一樣咆哮,他揮刀向前,完全放棄了防守,只是進攻。
進攻足矣!
大步向前沖去,每一腳都能踏碎幾只怪蟲,怪物匯聚起來,很快淹沒了蘇烈的小腿。
蘇烈的腳上鮮血淋漓,踩死這些怪蟲看起來輕松,但只有落腳的人才知道它們的外殼有多堅硬,每一腳都像是用力去踩釘子。
蟲群即將淹沒到他膝蓋的時候,蘇烈從腰間抽出了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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