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不能夠理解,但是許天對于姚曼筠的情況了若指掌。
姚曼筠沒有用自家的事情絆住許天,要他放手追求自己的事業(yè)和人生,這就已經是很難得了。
他和姚曼筠之間存在著一種絕無僅有的默契,那就是互相尊重理解,又互不干涉。
姚曼筠沒有開口細說,他就都能夠明白。
“老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慶城幫你?!痹S天的背影異常挺拔。
姚曼筠沖著他微笑,“我自己什么都能搞定,你要養(yǎng)好身體,老許?!?p> 于是乎,瘋狂播撒著狗糧的許姚二人被義憤填膺的人民群眾強行拆散了。
“當街秀恩愛!其心可誅!”高威怒道,不斷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傷風敗俗了!”
“哇!偶像!你不能這樣!”蔣圓圓不忍直視,她真應該把許天現(xiàn)在這副含情脈脈的亞子拍下來傳到網上,讓那些愛慕許天的小姑娘們好好看看,他們的偶像秀起恩愛來有多令人發(fā)指——嗯,她大概忘記了,前不久自己也是許天的狂熱粉絲之一。
當靠近了之后,那種最初的狂熱褪去,就剩下了無盡的欣賞。
“我的眼睛!我的鈦合金狗眼!”劉海富夸張地大叫。
“嗯……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人類的眼睛構造和犬科動物是不一樣的?!笔Y楠一本正經分析著,對上了高威的視線。
兩人各自移開目光,但并不妨礙曖昧的氛圍在房間里升溫。
劉海富看了看高威,又看了看蔣楠,委屈巴巴轉頭沖這許天哭泣,“老大,你這是太狠心了!我跟了你那么久也沒分到脫單的喜悅,可是高威就這兩天跟你走的近了點,就叛變了!”
許天一臉無辜,“雨我無瓜?!?p> 眾人哄笑,姚曼筠則在哄笑聲中戀戀不舍看了許天一眼,退出了房間。
臨行前,姚曼筠正好遇上了來醫(yī)院看望許天的黨衛(wèi)華。
黨老爺子這次帶著向國忠,兩個老人家還帶著個小胖墩沈和悅,三人迎面走來,正好遇到了姚曼筠。
姚曼筠看見黨衛(wèi)華,禮節(jié)性地點點頭。
心里知道這老人不待見自己,卻也不知錯在哪里,加上姚曼筠本就是個性子高傲的,即便知道,也未必會解釋。
這不,正要離開,就被黨老爺子攔住了去路。
“姚家丫頭,陪老子說兩句話吧?”
姚曼筠腳步一頓,回過身看著黨衛(wèi)華,頃刻后點點頭。
“好?!?p> 沈和悅牽著外公向國忠的手,看著姚曼筠跟著黨衛(wèi)華一老一少的背影漸漸走遠幾步,似懂非懂道,“外公,黨爺爺看上去好兇啊,他是要欺負那個姐姐嗎?我看著他好像是那種電視劇里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啊。”
普天之下敢這么說的也就只有沈和悅了。
沈和悅的母親是向國忠最小的女兒向莊。
老來子,矜貴得很。
向莊被親爹寵的眼高于頂,本身又結婚生子很晚,所以沈和悅這備份和黨繼開同輩,年紀卻是很小了。
小胖墩人胖卻靈巧,什么話都敢說,什么禍都敢闖。
向國忠笑笑,“小孩子懂什么?”
沈和悅聳聳肩,小大人兒似的道,“那個姐姐應該是很喜歡許天哥哥的吧?!?p> 他瞧見許天哥哥醒過來之后,她一個人躲去廁所大哭咧。
將來他也要娶一個會為了自己大哭的媳婦兒,最好是能像許天哥哥那樣還很會做好吃的,簡直就完美了。
當然,此為后話。
姚曼筠隨著黨衛(wèi)華走到了窗邊,她見老爺子一言不發(fā),想著自己還趕飛機要去簽合同,父親姚建成則還躺在慶城六院的病房里,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開口,“老爺子,您找我有事嗎?”
黨老爺子皺了皺眉,真的是個沒耐心的,隨便兩三分鐘,沉默一下,她竟然還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不過,事關他孫子的幸福,還是得好好跟這個丫頭說道說道。
“你對許天,要怎么才肯放手?”黨老爺子的語氣很嚴肅。
姚曼筠揚眉一笑,唇紅齒白,格外妖嬈——是的,確認過眼神,是老人家最不喜歡的調調。
“老爺子,你不覺得你這個臺詞有點肥皂劇了嗎?我和許天感情挺好的,為什么你要這么說?”
姚曼筠尊重老人,但是不尊重這種破壞她因緣的。
要是楊夢琴性格一般長相一般也就算了,偏偏也是個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的,至于她對許天……
姚曼筠沒讀出什么愛意來,但是就剛剛短暫的目光交匯來說,以女人所謂直覺的第六感來分析,她覺得楊夢琴對自己,應該不是簡單的不欣賞能概括的。
姚曼筠并不是個軟柿子,并不是習慣了承受委屈還不吭聲的。
尤其是,現(xiàn)在——
“老爺子,當初你把項目給了我們千鈞建筑的時候,我以為您是欣賞我,欣賞我父親的,雖然我不知道后來是什么事情讓您對我有所改觀,甚至是誤解,但是,我姚曼筠自問行事光明磊落,無愧于心。您不喜歡我可以,請不要干涉我、干涉我和許天之間的感情。我們現(xiàn)在是21世紀了,戀愛自由——哦對,我父親雖然也反對我和許天在一起,但是他是我親爹,而且我勸的話,他會聽,也不會莫名其妙突然開始編排我,所以,您也別指望拿我老爹來擠兌我?!?p> 說完,姚曼筠朝著黨衛(wèi)華鞠了一躬,起身,平靜的臉上是壓著的薄薄怒意,“我爸還在慶城等我回去,恕不奉陪。拜拜!”
姚曼筠轉身離開,風衣在空中轉出一個優(yōu)雅而瀟灑的弧度。
是個令人欣賞的背影,但是黨老爺子無暇欣賞,他氣得血壓有點高。
“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牙尖嘴利!”黨衛(wèi)華搖了搖頭,其實,他倒是不生氣姚曼筠的頂撞,只是他氣姚曼筠在慶城時打壓人的架勢,這會兒又撇下重傷初愈的許天不管。
許天這小子,怎么就瞎了眼似的一根筋喜歡那個丫頭片子呢?
這會兒,先前那個弄臟姚曼筠衣服的護工恰好剛剛經過,見兩人爭執(zhí)就走過來了,以為姚曼筠是黨衛(wèi)華的孫女兒,趕緊賠了個笑臉,“老人家,您生什么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