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筠和許天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有點不明所以。
但,隱約的,姚曼筠心中有一種希望升了起來。
那是一只快樂的氣球,卻不敢被鼓吹得過分膨大,生怕希望破滅。
警員拿出一份口供資料和醫(yī)療證明,翻看了一遍,慎重道,“周宏遠在國外感情歷史比較豐富,和當地的很多女性有過感情糾紛,有記錄證明,他應該是在一次糾紛里喪失了功能,因此,他說和您發(fā)生關系的事情,應該只是撒謊,您可以去醫(yī)院做一下檢查,不過,這樣一來,他的這個罪名就不能成立了,恐怕會少判好幾年。”
姚曼筠一陣愕然,片刻后,她笑了出來。
心中那只快樂的氣球歡快地升上了天空——她曾經設想過,希望過,企求過一切都是不曾發(fā)生的。但是,顯然這個可能性很低。
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峰回路轉。
“許天,我還是……配得上你的,對嗎?”姚曼筠輕輕顫著聲道,她抱著許天,激動地落下了眼淚。
“傻瓜,你本來就和我相配?!痹S天很高興,并不是因為姚曼筠的清白問題,他其實并不那么在乎這東西,但是他知道姚曼筠在乎,他希望兩個人可以毫無芥蒂和陰影地在一起,現(xiàn)在終于不必再擔心這個問題了。
走出警察局,這天的天氣晴空萬里,一如姚曼筠好容易放晴的心情。
她看著許天,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拉著他領證結婚。
許天并沒有同意,“不行。”
姚曼筠有些吃驚,隨即有些不安地,微微有些難過,“你……還是嫌棄我吧……畢竟,我曾經和他共處一室?!?p> 許天摸了摸姚曼筠的頭,溫柔而深情,“傻瓜,我當然是要等你爸媽都醒了,說明了情況再去登記?!?p> 他抱住了姚曼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
姚曼筠點點頭,仍有些不安地蹭了蹭許天的肩膀,“如果不是因為周宏遠,我不會變得這么患得患失?!?p> 許天拍了拍姚曼筠的肩膀,“那個人,以后,就會從你我的生命里,完全地消失了,不怕?!?p> “嗯……”
正在兩人緊緊相依的時候,醫(yī)院打來了電話,姚建成夫婦經過幾天的集中治療,已經醒來了。
當許天和姚曼筠趕到醫(yī)院時,姚建成已經蘇醒了。
他受了輕傷,原本并不是很嚴重的身體情況,問題是周家父子欺上瞞下,導致了他的病情一直被拖延,這才躺了好幾個月。
起床時,姚建成都不知道外面已經歲月偷換了好久。
“這周宏遠,真不是個東西,他因為石羊村的事情沒能立功,我認為他不是個經商的料子,這小子竟然聯(lián)合鄧云,等在我辦公室里,把我打暈了,當時鄧云就在外面,不肯給我開門?!币ǔ蛇€不知道昏迷后發(fā)生的事情,只道周宏遠的狼子野心還沒有暴露,氣得幾乎七竅生煙,“女兒,咱們趕緊報警。”
姚曼筠看著自家爸爸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冤有頭債有主,知道他沒有大礙,不禁覺得格外安心。她寬慰姚建成,笑道,“爸爸,你放心吧,我已經報警了,不過,等你身體好了之后,我們還得去一趟警局,做點補充?!?p> 姚建成沒聽出她的話外之音,看著自家女兒片刻后,皺了皺眉,“寶貝女兒,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p> 許天微微蹙眉,看了姚曼筠一眼,他看到姚曼筠之后,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倒是和未來岳父真的很有共同語言。
清了清嗓子,許天正打算說話,卻是姚建成先注意到了他。
“支教的小子,你還纏著我女兒呢?”
姚建成話雖然說得有些刻薄,可是見過了周宏遠的人品之后,他深覺許天雖然窮了點、性子三觀與他不是很相符,可卻勝在心思澄澈,是個赤誠之人。
如果,他和女兒感情穩(wěn)固,或許,可以考慮允許他們兩個在一起。
許天輕聲向姚建成道,“姚叔叔,我知道您對我還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您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實在是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我請求您,允許我和曼筠在一起,我會帶她去登記結婚,從今以后,好好保護她?!?p> 姚建成一聽不樂意了,本來對許天萌芽的那點好感瞬間減弱了許多。
“我剛剛醒來,你就跟我說要娶我女兒?”姚建成挑了挑眉,“猴急了點吧?”
殊不知,許天和姚曼筠經歷了這許多風風雨雨,他只想好好保護這個他深愛的女孩。
姚曼筠朝許天笑笑,“許天,你去照顧我媽,我爸這里,我自己跟他說?!?p> 姚建成一聽夫人吳敏芝也住院了,嚇了一跳,“你媽也住院了?怎么回事?”
姚曼筠支開了許天,坐在姚建成的病床前,把自己連月里的委屈都說了出來——包括姚建成突然昏迷之后,董事會幾經動蕩、她一個人力挽狂瀾,還有周宏遠的狼子野心與卑鄙手段。
她沒有哭泣,但是聽她平靜講述著,姚建成幾乎也能感受到個中心酸。
“女兒,這段日子,你受苦了……”姚建成雙手有些顫抖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
從前的姚曼筠那么愛漂亮,留著一頭妖嬈的卷發(fā),現(xiàn)在這頭干練利落的中長發(fā),應該是為了方便工作而犧牲了吧?
他自詡保護女兒,卻讓她一個人毫無防備地掉到了狼窩里。
“女兒,爸爸……對不起你……”姚建成那顆老父親的心臟一抽一抽地,那叫一個疼。
姚曼筠握著爸爸的手,笑著搖搖頭,“不要緊的,爸爸,在你昏迷過去的這段日子里,我有許天。”
許天雖然沒有在她身邊,卻是陪著她,走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歲月。
“爸爸,在所有人都在質疑我刁難我的時候,只有許天說我一定可以,還幫我出謀劃策;在我們都以為我被周宏遠欺負之后,許天沒有絲毫的嫌棄我,他眼睛里,滿滿都是憐惜。今后,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愛我了?!币β扪壑虚W過一絲溫柔,握住了姚建成的手,“女兒這輩子,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