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圓圓到倒也不是個貪吃的姑娘,這事兒其實都怪許天,沒事護妻狂魔附體,一碗粥也花了不少心思,搞得人食欲大增。
重點是原本想好了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問也不問一聲就拿走了,她蔣圓圓雖然不是姚曼筠那樣的出身大富大貴,但卻也是個有人伺候的大小姐,家里人當掌中寶一樣寵愛到大的。
今天居然一碗粥都有人跟自己搶,這真是令人氣憤。
郁彤彤比蔣圓圓小幾歲,雖然覺得蔣圓圓比起自己來說,容貌身段上都有些許差距,可她似乎和得那個叫劉海富的少爺喜歡,因此她沒想著與蔣圓圓起沖突——吃完飯回房,她稍微做了點功課研究過,許天的直播都有記錄,要順著蛛絲馬跡獲得一些信息并不難。
得知今天和自己吃飯的那一桌都是帝都來的富家少爺,又知道許天認了帝都的黨衛(wèi)華老先生做了干爺爺,郁彤彤心里的那點心思,就像是干草上燃起了一把野火。
當初她竟沒發(fā)現(xiàn),許老師那樣前途無量。
果然是學(xué)校里那些傻傻的男孩不一樣。
她在房間里想象著和許天的未來,一邊忍不住輕笑,一邊心生希冀,甚至刻意把裙子脫了一半,想著等下許天端著送來的菜給她,她就可以把自己最美的樣子呈現(xiàn)在他面前,然后……
只是,來的人是姚曼筠。
郁彤彤怔了怔,才在姚曼筠略帶深意的眼神里想起來,二樓的女子寢室是有鎖的,男子寢室在一樓,上不來,但是女子可以去一樓。
雖然還是那碗飯菜,因著是姚曼筠送來的,她吃得如坐針氈。
姚曼筠見證過她的狼狽,又在她狼狽尷尬時那樣美麗端莊,郁彤彤見到她,所有的自卑和驚恐都會蘇醒。
不過,縱是這樣的情緒之下,她也沒忘了問姚曼筠要一把鑰匙,推說晚上可能想下樓散步,需要一把備用鑰匙來開二樓的鎖。
姚曼筠把自己的鑰匙遞給了她,暗含深意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卻終是沒說什么。
她被那陣陣咳嗽和噴嚏震得難受,很快回房就生了病。
郁彤彤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jīng)被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包括許天,還盤算著要增加和許天獨處的機會。
不過咳嗽和噴嚏,倒不是故意為之的,而是在樓下真的有點著涼。等到姚曼筠離開,她自己吃了點維生素,預(yù)防了感冒,也就避過去了。
下樓時,見到許天在一樓的廚房里煮粥,身邊是蔣圓圓一臉羨慕的樣子,“我第一次見你這么用心做東西,好香啊。”
許天的表情很溫柔,“我為了支教,很少陪在她身邊,現(xiàn)在她生病,我應(yīng)該好好照顧她的?!?p> 郁彤彤心里一顫,被那溫柔的側(cè)影震得喪失了理智。
甚至在心里鄙薄看了一眼蔣圓圓那流著口水說要是有剩下的可要分給她一碗的樣子。
沒出息。
等到蔣圓圓端了一碗粥離開,她輕手輕腳走進廚房,把鍋底都刮了干凈。
這是許老師給她準備的。
因為很少陪在她的身邊。
少女的心里有一種自欺欺人的甜蜜憂傷。
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勸著她,別做愚蠢的事情,可是,身體卻是比大腦更先一步行動了。
她穿著松松垮垮的浴袍,里面是盡顯她曼妙身姿的緊身睡衣。
走到許天的臥室門口,她猶豫了一下,端著粥先回了房間。
她喝著許天親手熬的粥,明明內(nèi)心深處知道或許她過分解讀了那句話,卻寧愿相信那個誤會。
直到——此刻。
蔣圓圓怒目圓睜,這郁彤彤害的筠姐感冒,還搶了筠姐的食物!
偏偏還是老大煮的粥!
這粥誰喝了她都不帶動怒的,就是不能讓心思不純的郁彤彤拿去喝了!
她蔣大小姐覺得惡心人!
“郁彤彤!你知道你不問自取視為偷嗎?!”蔣圓圓怒了,盯著郁彤彤毫不客氣大聲吼道,“我老大煮給筠姐的粥!你問也不問一聲就喝了!老大和筠姐修養(yǎng)那么好的一對兒!怎么教出了你這樣的學(xué)生!”
她不是姚曼筠,她忍不了這女孩。
要是有人敢這樣對劉海富動心思,蔣圓圓都敢操刀砍人。
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是有人欺負她了還是怎么的?
她才是忙前忙后都沒吃到粥的人!
“你還哭唧唧的!你知道今晚的亂子你才是始作俑者嗎?!還哭?!信不信我拿鍋敲爛你那烏七八糟的腦袋!剛成年不想著奮斗努力!就知道跑來搶男人!還是搶筠姐的男人!你以為你是誰?絕代佳人?。∥腋嬖V你!你就一病原體!筠姐感冒剛剛好你就又嘚瑟嘚瑟把病過給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
蔣圓圓不是個怕鬧事兒的,不一會兒,一樓寢室的幾個男人都醒了。
到廚房來看的時候,卻只見郁彤彤哭得全身都在顫。
她難過,卻不是因為蔣圓圓說話難聽,而是因為——
心底那個謊言,終于不攻自破了。
粥,不是煮給她的。
溫柔,也不是對著她的。
在場的幾個男人都很陌生,對她也很疏離。
她其實也害怕,尤其是,她也是第一次,這樣衣衫不整地出現(xiàn)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自從許天把她從父親酗酒的陰暗人生里解救出來,好久沒有這樣在人前尷尬了。
許天是最后一個趕到的,趕到時,脖子上還掛著一副耳機,手里握著鉛筆,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顯然是在挑燈夜戰(zhàn)。
郁彤彤看見許天的一瞬,忽然肩膀一松,就想著要撲進他的懷里。
她其實只是想著像從前一樣,在無助、尷尬的時候,有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但是,這一次,許天皺著眉,看了看郁彤彤的打扮,輕輕側(cè)過身,避開了她。
郁彤彤撞到了門上。
她倒在了地上,沒再起來。
蔣圓圓更怒了,“她是玻璃做的嗎?碰一下就起不來了!她剛剛是要往你懷里撲,又不是要百米沖刺,還能裝一下墻就暈了?”
劉海富噗嗤一笑,隨后忍著笑意給自家的圓臉姑娘順毛,第一時間撤離了戰(zhàn)場。
高威、金越和羅思宇看了看許天,四個人一人一只手腳把她抬了起來。
原是為了避嫌,可是——